萧焰挑眉:“她就算能活下来,也未必敢指认母亲的。”
这丫鬟再怎么胆大,要她公然跟侯夫人对峙,简直是异想天开。
再说就算她有这个胆子,又有谁会相信?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一个是院子里做粗使的丫鬟,必定有人觉得她想巴结侯夫人没成功,后来坏了事,这是想扯上侯夫人给自己脱罪。
楼湘茗对他眨眨眼道:“夫君刚才不是说这丫鬟昏迷不醒,又是伤得重了,哪里还能睁开眼跟母亲当面对峙?”
萧焰一听,倒是笑了:“娘子的意思是,这丫鬟做了什么,只有我们知道了?”
“不错,她跑进来伤了我,又是母亲院子里的下人。就算不是母亲直接指使的,也该是想替她分忧。”院子里的丫鬟多少受到侯夫人的影响,她不喜欢楼湘茗,丫鬟才敢过来使坏。
侯夫人就算说不是她指使的,却脱不开责任。
“虽说不能让母亲伤筋动骨,恶心她一下也挺好的。”
这些年来她怎么对萧焰的,楼湘茗打算一点点还回去。
或许需要很多年,但是她很有耐心。
萧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知道楼湘茗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不由握住她的手满眼怜惜:“委屈娘子了,娘子要不是嫁给我,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不管这伤口怎么来的,只怕是冲着萧焰,最后连累了楼湘茗。
楼湘茗却摇头道:“夫君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夫君答应要娶我,我如今怕是只能嫁给世子的。”
嫁给世子,她还不如嫁给一头猪呢!
听出楼湘茗话里的嫌弃,萧焰又笑了:“好,都听娘子的。”
他吩咐云山去把那丫鬟截下来,把人在去庄子的途中弄丢了,那些送她过去的婆子根本不敢说实话,只说丫鬟半路就死了,就地埋了。
侯夫人听说后也没多问,只觉得这些婆子不敢有所隐瞒,那丫鬟的确就剩下一口气,死在半路上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心腹嬷嬷倒是担心道:“就地埋了,会不会被野狗什么的啃得七零八落,到时候被路过的人发现,也是个麻烦。”
“都咬坏了,谁还能瞧出来。再说这丫鬟是伤重死的,出门护送她走的时候说的是送回家,谁会想到那丫鬟会死在哪么远的地方?”侯夫人并不担心,对外她说的是把丫鬟送回家好好安置,是给了恩典的,府里不少下人都夸她仁慈,连院子里的粗使丫鬟重病也送了诊金还把人送回家的。
知道丫鬟是被打成重伤的几个婆子守口如瓶,她们可不想落得这丫鬟的下场。
闻言,心腹嬷嬷也觉得自己多想了,也就抛开此事,又道:“有个管事娘子过来,说是大夫人的屋子里有一股血腥味。”
侯夫人诧异:“她没弄错吗?怎的能靠近那丫头的屋子?”
心腹嬷嬷解释道:“燕嬷嬷被丫鬟叫走了,管事娘子看四下无人打算进屋去请安,只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叫紫藤的丫鬟叫住了,却没能遮住屋内飘出来的血腥味。”
“那小子终于对楼家丫头下手了,还是楼家的丫头要不行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侯夫人相当满意:“这事别急着告诉侯爷,免得跟上回一样被他们耍了。”
侯夫人想着稳妥一些,让人多试探一番才是。Χiυmъ.cοΜ
楼湘茗趴在榻上有些尴尬,后背的伤口不能捂着,她只穿着肚兜,萧焰时常过来陪着自己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是。
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却尚未洞房,她不太习惯被萧焰盯着。
好在萧焰也发现楼湘茗的不自在,只坐一坐就走了,就是留下的时候也看向窗外,没直直盯着她不放,叫楼湘茗能安心一些。
这会儿她抚着枕边的小黑,小黑醒来发现后背秃了一块特别难过,一直想要扭过头去舔伤口,被萧焰拦下了。
小黑可能觉得自己秃了一块太丑了,灰尾在窗外喵喵叫,它也趴在枕边不动弹,怎么都不肯出去见别的猫。
楼湘茗无可奈何,催了两声,见小黑没动弹就算了。
就是灰尾没死心,那晚上被救回来后昏睡了一会醒来,没看见小黑特别担心,整天守在窗外,除了吃东西之外就在外面睡着。
夜里也闹得厉害,还是芍药抱着灰尾到窗台上,它看了一眼小黑还好好的,这才不再叫了。
小黑被楼湘茗摸得舒服,叫了两声之后舔舔她的手指又睡下了。
最近它特别嗜睡,估计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楼湘茗一边逗着猫一边听萧焰说话,有些奇怪道:“母亲一直没动静,莫非是没发现这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母亲上回吃了亏,这次就谨慎得多了,派了几个管事娘子来试探燕嬷嬷,还跟芍药拉家常。”萧焰眯了眯眼,又道:“这事要直接跟侯爷说,他未必会信。”
“那就简单,让别人告诉侯爷就行了。”楼湘茗盘算了一下,把燕嬷嬷和紫藤叫了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她们出门去了。
萧焰听得有趣,笑着道:“娘子这是打算借刀杀人了?”
“嗯,这是跟母亲学会的。”楼湘茗眯起眼,她可不想白疼,怎么都要教训侯夫人一下才是。
燕嬷嬷带着紫藤到平日贵夫人常去的珍宝阁,正在一楼看着首饰,遇到几个曾上门见过的贵夫人,连忙一一行礼。
其中一个贵夫人倒是奇怪道:“怎么嬷嬷带着丫鬟出来,萧夫人没在?”
燕嬷嬷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大夫人病了,就没出门来的。”
这才几天,怎么楼湘茗突然就病了?
贵夫人大多都是楼湘茗亲自登门来致歉过的,见过这个楼家三姑娘,虽说脸色白了一点,精神头还不错,怎么说病就病了?
她们也没多问,毕竟跟楼湘茗并不算很熟悉。
就是等燕嬷嬷带着紫藤走了,最开始问话的贵夫人皱眉道:“她们提着的篮子里有一堆药材,闻着味道全是补血的,莫不是萧夫人不是病了,而是伤着了?”
这么大量补血的药材,楼湘茗这得伤多重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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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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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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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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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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