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云见亲爹的性命堪优,他知道傅景彻的心狠手辣,逼急了他们都得死,情急之下上前就道:“王爷,我有办法。”
傅景彻这才放手,顾长云道:“王爷,定州就这么大,我们把消息放出去,全定州的人呢,老夫人定会听到风声,要想保住府里下人的命,他们就得自己出来,省得我们去找。”
话完,傅景彻便挑着嘴角冲着顾长云吼:“那还不快去办?”
顾长云立刻领命退下去办事,顾正元仍被押在傅景彻的暗卫手里。
这时,顾正元才知道他们父子终究是选错了人,懊悔不已。
很快,消息传了出去,远在定山顶上的老夫人等人也听到了消息。
“这个畜生!”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沈氏扶着老夫人,眼中担心甚忧:“母亲,您看……”
易夫人和烟翠一旁站着也没有出声,但从他们的脸上都能看得出愤怒。
老夫人没说怎么办,而是看了一眼他们,最后问沈氏:“林柔,你是我顾家大房儿媳,正洪不在,我也老了,箫儿也不在,顾家就交给你了,这会儿,你就是顾家的当家人,你说怎么办?”
这话,沈氏一惊:“我?”
老夫人点点头:“对,你做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人也累了,自己宠了惯了一辈子的二房竟然干出这种事情,她再老,也没有老糊涂到那个地步。
她挤兑沈林柔二十年,这个大儿媳从来没有怨言,该是她清醒的时候了。
沈氏看向易夫人,两人都没说话,可从对方的眼睛里已然看出答案。
看到烟翠时,沈氏的眼中多了分愧疚和复杂。
烟翠懂得沈氏的意思,她点了一下头:“大嫂,我听你的。”
她对顾正元这半路夫妻的情份早已经没有,老夫人亦承认她是顾家人,那她就要为顾家着想。
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沈氏舒出一口气,面向老夫人:“母亲,儿媳决定回顾府,府里的下人都是无辜的,定州的百姓更是无辜,我们不能让他们为我们失了性命。我们回顾府,儿媳甘愿做傅景彻的人质,我相信箫儿会有办法救我们。”
说完,她朝着老夫人跪了下来,老夫人双手把她扶起,欣慰的笑:“好,像我顾家的人,有当年老爷的风采,走,我们这就下山回顾府。”
回头看向易夫人:“易夫人,你去和千花山庄的人交代一下,千万守住龙脉,你可知那里的财富足以颠覆整个北炎,万不可让他人得去。”
易夫人应下一声:“老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一柱香后,老夫人带着沈氏等人下了定山。
顾府内。
傅景彻把所有的下人都绑了起来,每过半个时辰杀人一人,直到老夫人等人出现为止。
时辰已到,他一声令下,侍卫的剑放在了下人的脖子上。
“慢着。”剑刚起,老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傅景彻终于扬起嘴角,挑着眉扭头,果然来了。
老夫人昂着头进了府,直直的走到顾正元和顾长云的跟前。
啪!啪!
狠狠的两声响起。
“你们两个不配是顾家的人。”老夫人丢下这句话,走到傅景彻跟前:“放人吧,我们来了。”
傅景彻眯着笑起来:“既然老夫人这般申明大义来了,那本王也不能小气。”
说完,一抬手让人把那些下人全都放了,随后看了看老夫人身后的沈氏等人,点点头:“好,老夫人守信,一个都不少,本王保证,只要顾南箫把手里的藏宝图交给本王,并且答应本王辅佐本王,杀掉傅景铄,本王保证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还保证你们顾家以后的荣华富贵。”
“哼!”沈氏不屑冷哼。
傅景彻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径直接着往下说:“可若是她不识抬举,或者你们想什么歪点子,那就别怪本王说话不算话,那些个下人,本王会重新把他们找回来的,所以,你们最好老实点。”
说完,让人拿了纸笔过来放到老夫人和沈氏的跟前:“老夫人,大夫人,你们两个谁来写这封信啊,谁写都可以,这点本王不计较。”
沈氏拿过纸笔:“母亲,我来写吧。”
老夫人点头:“好,你是当家人,你说了算,无论你怎么做,母亲都支持你。”
……
红河沙漠中。
慕容絮一直把顾南箫带到沙漠中,顾南箫才让他停下。
眼前一片茫茫沙漠,此时正是下午,气温颇高,两人又热又渴。
慕容絮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你硬逼着来,我们好歹要带点水进来吧。”
顾南箫也正是口渴,但她并不后悔就这样进了沙漠。
她朝慕容絮看了一眼,又回头望了望:“你可以回去了,我说话说算,你只要甩开他们把我带进来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说完,整理一下衣服朝前走,沙漠里天热,她把头发向上挽,这样能够轻松凉快些。
慕容絮见她走,面上一怔,起身便道:“你可知你这样漫无目的找,找不到他,你就会被渴死热死,就算渴不死热不死,这里到了晚上气温会骤然下降,你会被冻死,你确定你要自己找?”
顾南箫回头清浅浅一笑:“我确定,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也一定会找到他。”
这话似乎让慕容絮动容,他从后面追上来:“顾南箫,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红河沙漠,不是北炎,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顾南箫冷静认真的点头:“我知道,王爷,感谢你提醒我,我要找到他!”
她又怎会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来有危险,他也一样在这危险之中,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顾南箫走了,没有回头朝沙漠深处走去。
慕容絮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内心挣扎不停,最后愤愤的扒拉一下额前的发丝,朝那快要看不见的背影追了上去。
……
傅景铄独自一人在沙漠中走着,想着脑中的地图,他往地图上标注半边莲最有可能生长的地方找。
他没有让任何人跟着,青红赤白四人全部分有交代,顾南箫交给慕容絮也是放心,只要她安全他便足矣。
夜幕降临,天气凉了下来,炎热的身体终于得到一丝凉爽。
可他却仍不停步,借着月光朝前走,随着夜深气温会越来越冷,他需要保存体内的温度。
他走进一片区域,脑海的地图中这里离红河不远了,他似乎能感觉到脚下有冰冷之气。
傅景傅淡淡一笑,在这里留下记号,便开始往别处寻。
而他走后,慕容羽找到了这里,看到印记他终于松一口气,知道傅景铄那家伙走过这里,他立刻朝着方向追去。
最后,顾南箫和慕容絮也找到了这里,两人亦渴的非常,若不是慕容絮懂得在这沙漠里生存的常识,她恐怕撑不下去。
看到地上的印记,顾南箫知道傅景铄来过这里,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慕容絮翻了个白眼:“放心,他没死,他可比你懂得在这里如何坚持下去,再说,还有慕容羽那个家伙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听到慕容羽也在,顾南箫又是一阵惊喜:“那太好了,我们赶紧走,他们应该不会走太远的。”
说完就走,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给慕容絮留下。
慕容絮狠狠的抽着嘴角,他真是犯神经病才跟这个女人进来。
红河。
沙漠中唯一的一条河,因为河里的水是红色的,故名红河,可这河里的水却是不能喝。Χiυmъ.cοΜ
红河的水是冰冷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沙漠里这么热,会有一条冰冷的河在这里。
半边莲就生长在红河边缘四周,极热极冷的交界点就是半边莲长生的地点。
傅景铄远远的看见一条红色飘带在沙漠中穿过,他心喜不已快步走向前,终于找到了红河。
顾不得欣赏红河是什么样,也顾不得想其他,他立刻在附近寻找半边莲。
越是冰冷森寒的地方,越是有可能找到,他沿着红河边找向最冰寒的地方。
半边莲在夜间最寒冷时才开花,解毒需要正开花的半边莲,是以,他必须在正开花时找到,这就意味着,随时可能有冻死的危险。
傅景铄抬眸看向西方,太阳还未落山,他需要等。
从未觉得太阳落山是这样一件难熬的事情,他垂眸一笑,脑子里想起顾南箫的脸。
回忆涌了上来,两年前,他和易夫人来到京城入赘顾家,那天,他们成亲,她穿着大红的嫁衣,他也穿着大红的吉服。
可那次拜堂却是他最心不甘情不愿做的一件事情,拜了堂入了洞房,他没有看她,哪知,她却也不中意他。
从此,她想尽办法子的折磨他,而他却因为责任没有怨她。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她的本性并不坏,甚至有时候是可爱的,他开始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然而,这个女人却在他敞开心爱她的时候却给他写了一封休书,是要气死他。
所以,解了毒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她再娶一次,让她这辈子再也休不了他……
“傅景铄!”
傅景铄正想的入神时,突然身后有人唤他,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他转身回头,果然,慕容羽疲累的样子站在眼前。
“你速度倒是挺快。”傅景铄轻他一眼轻笑。
慕容羽没好气的瞪眼:“不是说好了客栈见,你倒好,一个人都跑到这了。”
傅景铄盯着他问:“箫儿还好吗?”
慕容羽一屁股往地上一拍,不知从哪竟摸出一壶酒:“我从客栈过时,她还在客栈里。”
说完,仰头喝下一口。
太阳渐渐西沉下去,最后一丝光亮掩没在天边,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高高挂起,红河边上的风越发冰凉,红河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气温越来越冷,冷的让人发抖。
慕容羽把酒递给傅景铄:“喝一口,这酒比一般的酒暖身,喝过了,我们一起找,子夜,半边莲就会开花。”
傅景铄接过酒壶仰头饮下:“这是箫儿酿的酒。”
酒上没有名字,可他能尝出有箫儿的味道。
慕容羽一把将酒壶夺过去,翻个白眼揣进怀里:“是小顾箫酿的酒,我可先说好了,这酒是她给我的,她知道我们要进沙漠,特意酿的。”
其实这酒是他抢过来的,确切的说是硬要过来的。
傅景铄知道这酒是他硬要的,也不与他计较,舒出一口气:“走吧。”
慕容羽点了个头,收起玩笑的神色,凝起双眸看向红河边:“沿着河边十里找,河边临界点常见。”
傅景铄没有说话,大步踏了出去,半边莲,他一定要找到,他要和她这一生在一起,断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天越来越冷,两人越走越远,渐渐的两人的身上凝出一层霜,连眉毛都变成了白色。
半边莲,雪白的花,在沙漠中很好认,但在温度凝零的情况下表面会覆盖一层白色,和地上的霜融在一起,不仔细容易看花眼。
傅景铄仔细看过每一片走过的地方,仔细的瞧着每一棵长出来的东西,哪怕是一粒石头,他也要看上三遍。
时间过的越发的快,不知觉到了子时,温度降到了最低点。
慕容羽有些开始发颤,他又喝下一口酒,可这时,即便如此暖身的酒也顶不了多长时间。
他快走两步赶上傅景铄:“子时了,师傅说今年半边莲异常开花,开花时间就在今夜。”
傅景铄眼眸一紧:“嗯,仔细找。”
慕容羽把酒递给他,他喝了一口递了回去:“你抵抗不了严寒,你喝了吧。”
慕容羽身子寒,是以,从小才被他的神医师傅看中,傅景铄知他怕冷,所以把酒都留给了他。
十年前,他和慕容羽相识,十年来,他们是朋友是知已,他能陪他进沙漠,傅景铄已然很是感激。
“慕容,谢谢。”他回头道了一句。
这句话让慕容羽皱眉:“说什么?谢?我告诉你,你别想用一句谢谢就打发本王,等我们出去,本王得亲自和小顾箫谈条件,必须给本王免一辈子酒钱,否则,免谈!”
说着,他喝下剩下的酒,他的身子开始忍不住颤抖,身子开始控制不住的发冷。
傅景铄见状,立刻把他按下,双掌推向他的后背,把自己的内力输给他。
慕容羽的嘴唇上飘着一层白色颤颤抖着:“停手,本王不需要。”
若是傅景铄把内力输给他,那么,他会抵抗不了这里的寒冷,最终会倒下去。
“闭嘴!”傅景铄闭上眼。
一会儿,慕容羽觉得身子暖和了些,傅景铄才停手,这时,他觉得他的手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傅景铄撑着劲站起来:“你休息一下。”
慕容羽笑了笑,没说话跟了上去走在前面带路,师傅告诉他最有可能找到半边莲的地点人,他得带路,不然,这么大的沙漠得找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找了多久,突然,慕容羽指着前面惊叫:“快看!”
前面的地平面上有一株植物在风中摇摇欲摆,傅景铄虽离的远,但能看见植物的顶上有花、苞。
“找到了。”他激动的跑上前。
慕容羽欣喜的像个孩子跟着跑,边跑边道:“我们终于找到了,师傅果然没骗我。”
然,跑到跟前的时候,慕容羽突然倒了下去。
傅景铄听到身后的动静,迅速回头把他拉上来。
慕容羽看着地上那株小小的半边莲,慢慢的撑不住眼睛:“傅景铄,你守着它开花,本王好困……”
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身子越发的缩在一起,他已经冷的受不了。
傅景铄立刻把他扶正坐好,再次给他输送内力:“慕容羽,不许睡。”
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出,慕容羽依旧没有醒来。
慢慢的,傅景铄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上好像被被泼了冰冷的水,他有些撑不下去了。
两人的身上那层白色的霜越发的变厚,此时,正是子时,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一阵风吹过,半边莲的花、苞慢慢打开,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形状似莲花,却比莲花小。
“开……花了。”傅景铄闭上眼前看到了那朵白色的花。
他慢慢的伸出手,半边莲明明在手边,可他却怎么也摘不到……
子时的风更大,温度好像直线掉下来的风筝,一下子可以冷死人。
顾南箫紧紧的搂着身上的衣服,艰难的走着找着。
慕容絮也紧搂着衣服跟着,这种天气,白天热死人,夜晚冻死人,他后悔就这么进来。
可看到旁边的女人坚定不移的脸,他又犹豫。
好在他们还没有接近红河边,否则,他们真会被冻死。
“顾南箫,不能再走了,等子时过了再走。”慕容絮喊住前面的人。
可顾南箫却道:“你若想停下可以停下,我不能停,我要尽快找到他。”
“你可知越接近红河会越冷,我们会被冻死。”慕容絮忍不住低吼。
顾南箫笑了笑:“如果和他在一起,被冻死我也甘愿了,只是,对不起,连累了你。”
“你……”慕容絮也不知道怎么被气着了。
见她不仅没放下速度,反而还走的更快,气的他跺着脚跟上去。
终于,顾南箫看到了一条白色飘带状的东西,慕容絮告诉他那飘带就是红河,等河边的冰一化就是红色。
她突然跑着向前冲去,眼泪一下子夺了出来,情念一动,她体内残存的半边莲似被引起,心口处一阵锥刺疼痛,倒了下去。
慕容絮赶紧扶住:“顾南箫,你怎么了?”
顾南箫忍住锥心的疼痛咬着牙道:“没事。”
嘴上说没事,可额上已经满头大汗。
到了红河边,就可以找到傅景铄了,她不能倒下去。
子时的温度似乎能把她的汗冻成汗珠,可顾南箫仍咬着牙找人。
当她看见远远的似有两个人影时,她激动的一把掐住慕容絮的胳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说完,飞快向人影狂奔跑去。
慕容絮愣住,看着她掐着他,看着她跑远,半晌才回过神追上去。
果然是他,顾南箫看到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
“傅景铄。”走到跟前,她轻轻一唤。
可傅景铄却没有回应她,躺在地上,连她站在眼前都不知道。
慕容羽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傅景铄躺在地上时,他知道是他耗了内力给自己,自己才醒过来的。
“半边莲。”慕容羽来不及多想,赶紧扭头看旁边的半边莲。
而此时,半边莲上已经没有花。
慕容羽立刻搭上傅景铄的脉膊处,随后,面上的紧张才缓下来。
他已经服下半边莲,可他却内力虚脱。
顾南箫把傅景铄搂在怀中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她仰天掉下眼泪。
慕容羽低着头:“他把内力输给我,所以,他现在内力虚脱。”
顾南箫闻言,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搂紧他:“没关系,他死我跟随,他生我陪着。”
慕容羽突然推开顾南箫:“本王不会让他死的,顾南箫,本王还要喝你酿的酒,怎么能让他死,他可是答应我了,一辈子不收酒钱。”
说完,两手一推,他要把内力还回去,傅景铄能救他,他亦能救傅景铄,这才叫知已。
慕容絮一旁边看着,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他没有在意慕容羽说什么,他只在意了刚才顾南箫说什么。
若是有个这样的女人对他,那么,他也愿意死。
想着,他竟然盘腿坐了下来:“他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他答应本王的事还怎么兑现。”
顾南箫就这么看着,心内早已经没了波澜,她找他了,无论生死,她都会和他在一起。
……
顾府老宅内。
傅景彻坐等着顾南箫到来,得知她去了红河,他先是恼怒了一阵,后来得知他们又出来了,这才缓和下来。
既然人活着出来,那么也该收到他的消息来定州来了吧,只要顾南箫,他就不急,愿意等着。
定州城外。
顾南箫和傅景铄的马车进了定州城,后面还跟了一辆,里面坐着慕容羽和傅景玄,还有硬要跟来的慕容絮。
进了城,顾南箫撩起车帘看外面,露出焦急的神情。
傅景铄轻轻揽过她的肩:“别担心,老夫人和母亲他们会没事的。”
顾南箫轻声叹息:“没事最好了。对了,京城的事你处理好了吗?你不回去行吗?”
京城中,千花山庄的人正对抗着傅显民的暗卫,而朝中的大臣此时也已经反水。
傅显民自从打了长生的念头,从白发道人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让人屠了青华观。
天玄道人早已经预料到后有如此一劫,他以自身性命劝解傅显民不要再造业孽,可惜,傅显民根本不听。
不知听信了什么残言,得知重生有法,甚至可以长生,便连失去藏宝图也不在乎了,一心只要重生之法,用来长生。
傅显民失去心智的求重生法,求长生,已经到了疯狂可怕的地步。
他竟然以杀人做实验,杀一人便看看那人能否重生,不能,就再杀一人。
这样的皇帝让朝中大臣思恐避及,让老百姓痛恶到底,另立新君的呼声越来越高。
傅景铄应声而起,千花山庄进驻皇宫,傅显民在做垂死的挣扎。
想到这些事,顾南箫心里有一丝愧疚,现在京城才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可他却陪着她来定州。
傅景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没有我,京城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你离了才不行好吗?”
顾南箫嘴一撇:“离了你我也行啊。”
傅景铄眉头一皱,脸色难看:“你再说一遍?”
顾南箫抽了抽眼角,咕哝着道:“离了你不行,这下总行了吧,你行你行你哪哪都行!”
傅景铄眉眼一勾,突然把她压在身下:“哦,看来为夫让娘子很满意呢!”
顾南箫的脸猛的一红:“咳,还好。”
老天做证,她只是随口说的还好。
可这两个字显然触碰了某人的逆鳞,某人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气息:“只是还好?”
这下,顾南箫傻了,立刻明白刚才说错了话,她赶忙改口:“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嗯,这个回答,傅景铄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半晌过后,马车咯噔一声停下,顾府老宅到了。
顾南箫收拾了心情下车,傅景铄抚着她道:“放心,有我。”
顾南箫嗯了一声点头,傅显玄等人也下了马车,几人踏进老宅的大门。
傅景彻早已经在院中等候他们,老夫人和沈氏还有易夫人被绑在中间。
看见顾南箫等人,老夫人生气摇头:“让你不要来,你骗要来。”
沈氏这会儿竟然没哭,朝着顾南箫大喊:“箫儿,你们走,这里不需要你来。”
易夫人也笑着开口:“铄儿,箫儿,你们回去,你母亲说的对,这里不需要你们,我们几个老一辈的能在一起是件高兴的事情,有我和你母亲伺候老夫人,你不必担心。”
顾南箫的眼泪掉出来,顺着脸摔到了地上,她一步步朝着老夫人他们走去,可走到中间时便被傅景彻的人拦了下来。
她看着沈氏,看了看易夫人,看着老夫人,扑通跪在了地上:“祖母,两位母亲,箫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说完,她从怀中拿出藏宝图,对着傅景彻道:“傅景彻,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你看清楚了!”
话音落,她拿出火折子把藏宝图点了,瞬间烧成灰尽。
藏宝图上的东西万不能落下傅景彻手里,这是北炎江山的保障。
傅景彻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没反应过来,藏宝图就被撕了,他气的疯子一样冲到沈氏跟前,把剑对准沈氏的喉咙。
“顾南箫,算你狠,为了藏宝图连他们的命都不要了吗?你既然毁了藏宝图,本王也不要了,现在,本王已经改变主意,傅景铄,想让他们活命,你就自毁武功,要不然,我一个一个的杀。”
在顾南箫到来之前,傅景彻收到消息,京城中发生变数,藏宝图是重要,可眼下把傅景铄控制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而能控制住傅景铄的,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有顾南箫一人,而现在能让顾南箫低头的人,就是老夫人这三人。
傅景铄淡淡扫了一眼,几步上前:“好,你放了他们。”
顾南箫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答应他。”
从他们决定来定州,就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
老夫人他们三人落在傅景彻手里,想救出来很难,没想到傅景彻消息倒是灵通,京城的事情他竟已然知晓。
傅景铄朝她一笑:“放心。”
说完,他捏了捏她的脸,自己一人走过去。
傅景彻以为握着三人的命就可以胜券在握,看着傅景铄走过来,他以为他成功了。
傅景铄抬起手做了自废武功的动作,这时,傅景玄突然从后面出来喊了一声:“皇兄。”
傅景彻一回头,一根银针刺向他的喉间,傅景彻瞬间瞪大眼睛。
“你……你们……”
他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死了,倒下去时,眼睛仍没有闭上。
……
皇宫。
今日新皇登基,傅显民疯了,傅景铄把他关在了云宵宫。
登基大典,亦是陛下皇后大婚庆典,宫中歌舞喧嚣了一整天。
天未黑,婚宴一结束,傅景铄便宣布散宴,任凭众人怎样叫喊,他直直的奔向洞房。
房中。
顾南箫应该凤冠霞帔坐在床边,可现在她却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傅景铄推门进来,见她在写东西,脸上一变忙扑过去:“你在写什么?”
那次被她写休书的阴影仍未过去,现在看到她写东西他就有莫名的害怕。
顾南箫写好了吹了一下,把纸晾在他眼前:“你看,我简要说一下,若是你立了妃,我便可以休了你!”
纸上一共就写了这一句话,还简要说?
傅景铄把纸当圣旨一样接过来放在桌上:“朕尊旨,不过……”
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眼眸一角微微扬起一朵桃花:“想再休朕,除非朕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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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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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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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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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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