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怀疑朕的三位御医验错了,他们连酒和药都分不清了?”
傅显民的语气提高,明显已经带有怒气。
顾长云浑身发抖:“陛下,草民……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药酒定然是顾南箫所酿,这里的不是药酒,那药酒定是还在顾南箫手里。”
顾长云一口气大声答出一句话,身上的汗已经浸湿衣裳。
傅景彻像是抓住了一丝亮光,迅速往上一跪:“父皇,顾长云说的对,顾南箫给儿臣的这些一定不是药酒,她一定是把药酒藏了起来,拿这些普通的酒来敷衍,她这是欺君!”
“对,对,陛下,顾南箫竟然酒来给陛下治病,她竟然连陛下都敢欺瞒,顾家简直目无王法,陛下,彻儿是被他们利用了啊!”
荣贵妃梨花带泪跪伏在傅显民跟前,哭的痛彻心扉。
“顾南箫!”傅显民哼了一声。
刹那间,众人全部跪下:“陛下息怒。”
问题转移了,药酒已经变成了顾南箫。
傅景彻跪在地上悄悄扭头看向顾长云,算他识相,这结果还算没有把他惹恼。
顾长云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
身上的汗经过刚才的激烈已经发干,一阵冰凉袭来,顾长云脑子一激灵。
荣贵妃的话似是给他敲醒警钟,除掉顾南箫,但不能牵连顾家!
“陛下,顾南箫私醉药酒,顾家并不知晓,她是顾家掌家人,但一个女人接任掌家人,我们顾家都是不能接受的,若不是碍于当年爷爷订下的家规……陛下,顾南箫的所做所为和顾家无关,求陛下明察!”
没有人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殿内的气氛越发诡异。
乌泱泱一片的人跪在地上,傅显民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
果然人心是最险恶的东西,人心也是最深沉的地方。
顾南箫所犯的错和顾家无关,顾家人免死圣旨可以保,而顾南箫若被摘出来,他还能有什么?
原来不是只有皇家人无情,在生死利益面前,人人都是无情。
半晌。
“传顾南箫。”太监细亮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
圣旨到!
顾家全府上下跪地一片,屏着呼吸听完圣旨,老夫人颤着手接过圣旨。
圣旨只宣顾南箫入宫,却并未言明所为何事。
老夫人的心里猜测着所有可能的结果,顾家到了紧要关头。
顾南箫已经准备进宫,老夫人看着她轻叹了一息:“去吧。”
只两个字,再无其他。
顾南箫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
她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什么都不说,全看她自己了。
沈氏和顾正洪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外,沈氏悄悄的抹着眼泪,顾正洪却告诉顾南箫,一切有顾家顶着。
这时,顾南箫的眼圈泛了酸,泛了红。
顾正洪走到傅景铄跟前:“记住,保护好箫儿。”
傅景铄点了点头,却道了“谢谢”两个字。
……
马车一路直奔宫门,凭着圣旨,顾南箫和傅景铄很快来到殿外。
太监宣了召,二人进入殿中。
看到殿中的情形,顾南箫心里便知道药酒被查验出来,并且,他们把罪名推到了她的头上。
顾南箫和傅景铄行至殿下中央,顾南箫往前一跪:“顾南箫见过陛下。”
傅景铄也跟着跪下一礼,而后便站立一旁。
傅显民嗯了一声,看向傅景铄。
那是他的儿子,可他的儿子现在却是顾家的赘婿,他堂堂皇子身份却是一个赘婿。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傅显民想着上一次见面,他问过他的话,想着上一次见面,他的回答。
傅显民的视线落在了顾南箫的身上,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南箫,你可知罪?”傅显民开了口。
顾南箫跪地拱手:“陛下,南箫不知何罪,斗胆请陛下明示。”
“大胆,你骗了本王,把药酒调包,欺瞒父皇,这是欺君之罪,药酒可以治疗父皇,你却如此做法,你存的是何居心!”
傅景彻厉声指着顾南箫,把所有的罪名都扣了下来。
顾南箫抬头看向傅景彻,直视迎上:“王爷这话是否太严重了,南箫是顾家掌家人不假,是掌握某些酒的酿制之法,可南箫从未酿制过药酒,又何来的欺瞒?何来的调包?”
“那为何本王到顾府时,你却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这批药酒是为他酿制的,而他也愿意把药酒进献给父皇,现在这些药酒变成了普通的酒,不是你们掉包是什么?”
傅景彻指了一下傅景铄,今日若能把傅景铄除掉,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顾南箫摇了摇头笑了:“王爷,你可听清楚了,南箫从未酿过药酒,也并未欺瞒陛下,这是其一,其二,王爷那日去顾府看到的药酒,那不是南箫所酿,我夫君是允了王爷,把酒给您,酒的确是给您了,只是准备放进酒里的药材王爷没有拿而已,这,能怨我们吗?敢问王爷,我们何来的欺瞒?”
这话一出,傅景彻的脸全程黑掉,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药酒只是酒里面放了药材,你只是要酒,又没有要药材。
“你……强词夺理,不是你所酿,那是谁酿的,本王可是知道,顾家只有掌家人才知道一些上等好酒的酿制方法,不是你酿会是谁?”
“给王爷的酒的确不是南箫所酿,那是爷爷当年酿制留下的,是顾家陈年酒,酒越陈越香,王爷是要进献给陛下,南箫哪敢用新酒,王爷要酒就给了,若说南箫欺君,实属冤枉。”
一番争执围绕着酒是何人所酿打转,这会儿终于解开,这些酒是当年顾老太爷所酿。m.xiumb.com
提到顾老太爷,傅显民的脸色显然不好看:“够了,顾南箫,既然这些酒是当年顾振生所酿,那你要放的药材又在哪里?那些药材放进酒里又有何用?”
顾南箫心往上一提,为何不问爷爷当年酿酒是为何人所酿!
“陛下,那些药材放进酒里方能成为药酒,可治病。”顾南箫如实回答。
“那你把这些酒变成药酒,然后再进献给父皇。若是你不肯,那依然是欺君之罪!”傅景彻追着逼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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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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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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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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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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