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丫环。
顾南箫心下生出狐疑,思桃一被打,新的丫环就到了,真快。
她起身穿好衣服:“你叫什么?”
“奴婢小喜,老夫人指派奴婢来伺候小姐。”小喜应答,语气透着傲慢。
顾南箫也不计较,轻哼一声:“好。在别院伺候有在别院的规矩,知道吗?”
小喜到底是谁的人。她心时明白,借着老夫人的名,不过是怕她推掉不要。
“知道。”小喜点头。
顾南箫起身下床:“嗯,本小姐起床了,把水弄好,回头我去看姑爷读书,你不要跟过来了。”
小喜撇着嘴去端水:“小姐,老夫人吩咐让奴婢跟着你。”
顾南箫眉梢一挑:“怎么,我们夫妻说俏俏话你也跟着?”
小喜:“……”
“想留在别院就老实点,不想留就走人,别拿老夫人来压我。”
顾南箫冷脸不客气,明面上的。
小喜咬咬牙没敢吱声,端过水伺候。
傅景铄一早送走易夫人和易婉婉,回到房里便备好琴,等着那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人过来。
这时,房内出现一道身影:“主子。”
傅景铄头都没抬只道了一个字。
“说。”
白炼上前恭敬低头:“回主子,易夫人和小姐已送回千花楼。”
“嗯。”
傅景铄松了口气,把琴弦调好。
“主子放心,有红炼看着。”
说完,白炼没有走,后面的话想张口又咽了回去。
傅景铄虽低着头却知道他有问题想问:“有什么就说吧。”
白炼犹豫了一下:“主子,您从不让属下来顾府回话,为何?”
傅景铄唇角浅浅一动:“因为以后你可以来顾府回话。”
白炼一愣,随后明白。
主子真是太腹黑,连夫人未来都算计进去了。
与其防备,不如参与。
只有参与了才能更好的防止以后翻旧帐。
白炼对顾南箫突然生出一丝的同情。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白炼看一眼门外,虽同情顾南箫,但又佩服顾南箫,能让主子开始信任。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顾南箫开门的那一瞬,白炼掐好时间消失,好巧不巧正正好让顾南箫看到他的身影。
而顾南箫也刚刚好的一开门看到一个身影消失。
只看一个侧脸,顾南箫却觉得在哪里见过。
有点像……有点像易婉婉!
“那人是谁?”顾南箫没忍住问了一下。
“什么人?”傅景铄装作不知。
瞬间,三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在脑袋上,瞬间清醒。
她不该问,也不能问。
这是他开始信她的机会。
她立马脸色一转:“还能是什么人,今日二房借着老夫人的名指了一个叫小喜的丫环过来。小喜是谁的人,我自然清楚,她指个丫环过来监视我!”
傅景铄一笑,倒是巧,他的人来了,孙氏的人也派来了。
不过,他很满意也很欣赏她的反应,她明明看到,却能不问不提。
“你留下了。”他淡淡的道,是肯定的语气。
顾南箫叹口气:“留下了,二房,还真是一根又粗又毒的针。”
“再粗你也能拔得动。”傅景铄起身坐到琴边。
顾南箫下巴一抬,跟着坐过去:“那倒是。”
“今日开始习曲。”
琴声中,他道:“母亲和婉婉换地方住了,你若想看他们可以跟我说。”
言下之意,她若想见易夫人和易嫁嫁,得问他。
顾南箫点点头:“好。”
弹完一遍,傅景铄皱眉。
丢出一句话:“十遍。”
顾南箫揪着小脸,十遍。
“今日端王府的人正式送了请谏来,怕是明日靖王府的也要到了。”顾南箫弹着琴眉眼未抬。
傅景铄侧耳倾听面无表情:“该来的总归要来。”
“他们想打压对方,想借我顾家的手,牵制住顾家。”
“你还不算笨!”
“我本来就不笨!”
“再错一次,追加十遍”
……
由于琴声,小喜听不清两人说话,忍不住靠近。
顾南箫一开门,小喜来不及离开。
“很好,偷听主子说话,你可真是性子急的很呢!”
笑着的脸看向小喜,瞬间冷场:“跪下,思桃,掌嘴!”
小喜不服气的往后一退,瞪向思桃:“你敢!”
顾南箫懒懒的过去,凤眸微微眯起:“不敢?”
小喜捂着脸后退:“我是老夫人的人,就算是小姐也不能任意打骂。”
顾南箫斜眸扫视冷哼着过去:“是吗!那你试试!”
啪的一竹板扇下去,小喜的半边脸顿时肿起来。
思桃被打时,是怎样情景,此刻,她要连本带息的全部讨回来。琇書網
小喜被打了两个竹板巴掌后终于学会老实些:“小姐,奴婢到底犯了什么错?”
顾南箫坐下,勾起嘴角:“你犯了什么错你心里不清楚吗?偷听主人说话的下人,你说,本小姐还会用吗?”
“小姐,是老夫人让奴婢守着小姐的,小喜只是在门外伺候。”小喜的嘴会狡辩的多。
顾南箫眉梢微挑:“把老夫人抬出来也没用,本小姐让你离开你却不听,是你自找的,我现在就是杀了你,老夫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小喜吓的一身冷汗。
顾南箫冷眼促起,孙氏派来的人,就是这么个胆量?
“本小姐给你条生路,走吧,不要再踏进别院半步。”
小喜在别院总会太碍眼,她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赶走小喜,原以为孙氏会说什么,没想到竟是风平浪静。
晚饭后,顾南箫又去了傅景铄房间,桌上多了一盘未下完的棋。
傅景铄落下一子:“你把小喜赶走了?”
“嗯,她在,实属太碍眼。”顾南箫坐到对面,执起黑子看了一眼落下。
傅景铄一笑:“你不再看看?”
孙氏既在她身边安插小喜,又怎会这么轻易让她除去。
是孙氏的这一步模走的太简单还是她的反击太快?
她又落一子,疑惑着开口:“我这步走快了?”
傅景铄抬眸,清淡淡一眼:“不是你走快了,而是这步太简单了。”
顾南箫捏着手里的子,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二房还有后手?”
傅景铄一笑:“显然,这步棋不是二房走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瞪着他。
“他走了一步棋,你也势必要走一步,不可避免。”他镇定的回她。
顾南箫轻哼一声:“今日不习琴了?”
“今日不习琴,今日下棋。”他依然清冷冷。
顾南箫翻个白眼,落子。
傅景铄轻扫对面的人一眼,吃住她的感觉挺好!
……
次日。
今日是去靖王府赴宴的日子,顾家上下早已经准备好。
马车是女眷乘坐,男眷们都各自骑马,傅景铄是顾家女婿自然也不例外。
顾南箫看了傅景铄一眼,欲言又止,她心有不安。
傅景铄朝马儿走去,与她交臂时,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他这句话,顾南箫觉得心里踏实。
老夫人带着众女眷上了马车,男人们各自上了马。
马儿先行,马车缓缓走动朝靖王府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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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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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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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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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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