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有时候慕隐也能听到周嬷嬷和杏儿对她冷嘲热讽的声音。
顾善也都沉默以对,一一忍下来了,对着慕隐也不再多说什么。
包括她借着被秦婉儿打的红肿的脸,近乎求着周嬷嬷给她抓的药,也都用在了他身上。
晚,顾善看着慕隐依旧不见好的伤口道,“算算日子,我这两天应该来月事了。到时候,我求着点周嬷嬷,让她去给买些补血,补身体的药回来给侯爷用上,那样伤口应该恢复的快一些。”
慕隐:……
“来月事这种事,怎可如此轻易的就对人言?”
听言,顾善看了他一眼,“侯爷是觉得我轻浮吗?”
慕隐听了还未说话,就听顾善对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说了句,“那现在对着我宽衣解带的你,矜持又在哪里呢?”
慕隐凉笑,“牙尖嘴利!”
“是实事求是!而且,我此时不矜持,是为侯爷能尽快恢复。但,侯爷您不矜持,可纯粹为你自个。所以,论格局,侯爷您是不是过于狭隘了些。”说完,顾善放下正给慕隐擦拭的棉布,擦拭一眼下眼角,起身走人。
看着顾善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她丢下的棉布,慕隐眸色幽幽,静默,良久,开口,“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之前在慕家的时候,明明绵软的跟个兔子似的。现在,倒是厉害了。
这是,对做他的妾室无望。所以,就死心了,开始对他甩脸子了吗?
慕隐想着,在床上躺下。
就在慕隐将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慕隐眼睛微睁,看到进来的是顾善,又无声合上了眼眸。
闭着眼睛不看,听力越发敏感。
慕隐清楚感觉到顾善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又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会儿,最后长叹一口气,就离开了。
待没了动静,慕隐睁开眼睛,转眸,看床头柜上是一壶热水。
所以,纵然她纵然心里不痛快,嘴上厉害,可还是没忘记他晚上要喝水的习惯。
这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不觉间,顾善的形象在慕隐眼里开始逐渐的发生变化。
第二天,慕隐刚醒来,就听到门口处,顾善正在跟周嬷嬷说着话……
“嬷嬷,我来月事了,这身体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能否劳烦你到接上给我抓些补血和补身体的药回来。”
心里不痛快,倒是也没忘记这事儿,该做的还在做。
“顾姑娘,这抓药可是要银子的。老奴身上可是没银子,你这不是诚心难为老奴吗?”
“我自是不能让嬷嬷给我掏银子!我这里还有一个发簪,应该还能值几个钱,劳烦嬷嬷给当了吧!用这些银钱给抓些药回来。”
“这簪子瞧着都已经很老旧了,怕是当不了几个钱。”
“嬷嬷看着当吧!少了,就少抓些药。”
顾善说完,周嬷嬷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去当铺看看,到时候当的少了,姑娘可是不能怨我。”
“嬷嬷放心,自是不会的。”
一番好说,周嬷嬷拿着发簪离开了。然后,慕隐站在窗前,看着顾善摸摸自己的发髻,那曾戴发簪的地方,脸上溢出一抹失落,最后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脸,转身朝着屋里走来。
顾善进屋,看到坐在床边的慕隐,抬脚走过去,“你醒了!稍等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慕隐嗯了声。
顾善也没多言,拎着茶壶走了出去,将昨夜的过夜水倒掉,准备新的。
不多时,端了早饭过来。
慕隐静静吃着,顾善没怎么动筷子,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女人来月事那几天,身体会不舒服,这点慕隐还是知道的。看顾善这样,明显是身体难受了。
慕隐吃了会儿,然后将一个小包子放到顾善的小碟子里,淡淡道,“身体不舒服更要吃点东西,不然会更难受。”
慕隐说完,看顾善抬头,满是惊讶的看着他。
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关心她。
慕隐:“盯着本侯看不会让你舒服,赶紧吃吧。”
“好。”顾善一口将包子放到嘴巴里。包子不大,但也不算小,这一口下去,嘴巴顿时塞的满满的,脸颊鼓鼓的跟青蛙一样。
慕隐看她这样子,心里腹诽了句,瞧着真是又粗鲁又傻气。
“侯爷。”
“嗯。”
“有件事我要向你赔不是。”
慕隐听了抬眸。
顾善将包子咽下,看着他,肃穆道,“之前,我因为怕被赶出慕家,就生了坏心,想着若是能做了你的妾室,成了慕家的人。那么,就不会再有人觉得我是出闲饭的乞丐了,我再也不用担心颠沛流离了。是我贪图安逸,让老夫人还有侯爷您失望了,这都是我的错。”
慕隐听了,看着顾善静默。
能知错认错,倒也不是不能原谅。只是……
她想做他的妾室,纯粹是因为想留在慕家而已,并非是因为喜欢上了他?
带着这猜测,慕隐嘴角垂了下,随着又恢复如常,没什么表情道,“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日后不要再提了。”
“是。”顾善应着,又拿起一个包子放到了嘴巴里,吃着,还不忘对着慕隐笑笑,一副慕隐不再追究,她满心欢喜的模样。xǐυmь.℃òm
慕隐没再说什么。
直到傍晚时分,周嬷嬷回来,只买了两副药,这让顾善眉头皱了皱。
周嬷嬷:“姑娘你那发簪根本就不值钱,就这两副药,我还搭上了十多个铜板呢。”
顾善听了,看了周嬷嬷一眼,“让嬷嬷受累了,待我日后有了余钱,定然还给嬷嬷。”
“姑娘客气了。那,若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去忙了。”
至于煎药的事儿,周嬷嬷可是完全没动手的意思。
对此,没什么不好。若非周嬷嬷和杏儿足够冷淡,慕隐藏她屋里的事儿,怕是早就露馅了。
顾善将药煎好,端给慕隐,“良药苦口,侯爷喝了吧!喝了伤才能早些好。”
慕隐看一眼碗里的药,开口,“再去拿个碗过来吧。”
“拿碗做什么?”
“让你拿就去拿,哪里那么多问题?”
狗男人,强势又霸道。
顾善没再多说,去拿碗了。
拿碗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善儿妹妹,几日不见,可还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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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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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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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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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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