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手里的亡命徒再凶狠,在这群佣兵面前,也应该像土鸡瓦狗一样。更何况,在我之前的猜测中,王猛的手下应该还有组织的内应,这守株待兔之下,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这件事完全刷新了我对王猛的认知,他手里究竟捏着什么样的底牌啊?
对于我的震撼,其他人熟视无睹。安然从我怀里爬了起来,立刻就收拾东西准备跟他们走了,只是见我半天依旧呆呆傻傻的,于是她没好气的踹了我一脚。这一觉让我清醒过来的同时,也让我陷入了挣扎之中,我到底要不要跟安然一起走?
如果换一种方式就很好理解了,王猛表现出来的实力简直让我刮目相看。我相信他绝对有能力,把刘总监剩下的势力全部接受了,也就是说短期内,他有足够的本钱和组织抗衡。因为刘总监的辖区,会在短时间内处于真空状态。wWW.ΧìǔΜЬ.CǒΜ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打打杀杀的手段,永远只能处于黑暗之中,像今晚这样的规模,我就觉得已经是组织能掩盖的最大极限了。如果再扩大规模,争斗这个词也许就会上升到战争这个层面,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了。
也就是说王猛只要不倒在国家的手里,那么组织一时半会就拿他完全没有办法,至于像刺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相信王猛有足够的手段将他们解决掉。可以说,王猛做的简直就是我计划的翻版,他现在完全是诸侯一方了。
这是我对抗组织最好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王猛和组织有什么样的仇恨,但显然他能放过我,就说明他在心底里教我划归到了他的同类里。这是今天一天里,那错综复杂的迷雾,让我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猛霹雳般的手段,陈秀诡异的计划,让人心寒的曲婉,突然变节的钱姐,当然还有那诡异的刺客。这些林林总总的人物汇集到一起,给我演绎了一场扑朔迷离的大戏。恕我脑残,到现在我一个人都没有理清,整个人就像是深陷泥潭,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走啊,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安然有些略微气愤的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紧接着我就感觉她又踢了我一脚。我抬头看了一眼安然,听话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身前的佣兵只有寥寥三个人,这还是算上骷髅这个半残的骨头架子。
必须要做决定,是走是留就在我这一念之间,安然焦急的朝我伸出了手掌,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陈秀的笑容。我知道陈秀根本就不看好王猛,虽然我不知道,最后这个假扮她的刺客意欲何为,但我一路上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隐忍到这里。
我伸手握住了安然的手掌,这一刻,我决定继续赌下去。如果王猛成功了,我死不足惜,但如果他失败了,至少我还有再一次机会。我跟着雇佣兵跑了起来,安然冰凉的小手一直被我紧紧攥在手里,这让她觉得我可能只是有些紧张。
骷髅他们选择的地方让我有些恍然,竟然是那个刺客跳下去的地方。说真的,他们前面一直在说手术室的玻璃,我还以为他们要从那跳下去呢,结果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和那个女刺客选了同一个地方。
我应该说英雄所见略同吗?想来专业人士应该判定的方法都一样。这里的玻璃早就被那女人撞碎了,骷髅飞快的挑起一张毯子,铺在了断裂的玻璃插口上。我原以为他是让我们就这么爬出去,那想让他拿枪柄飞快的在毯子上敲了一遍,这才转过身来准备扶安然。
骷髅这极为“绅士”的行为落在我的眼里,就有了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安然的身份比我想的要重要的多。不然就骷髅这种对人命的在意程度,他这种表现根本就没有其他解释。这一刻,我猛的想起了那个女刺客,也许她的目标真的就是安然。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安然跨出了窗户,如果说我真的跟陈秀站在一个立场上,或者说我真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信任她,那么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安然去死。这个念头让我觉得极为荒谬,于是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许那个刺杀安然的女人失心疯了。
黑暗之中,没人注意到我的脸色,医院大楼里的枪声渐渐变得零零星星起来,借着月光,我都看见了佣兵焦急的神色,想来情况越发恶化了。只是这些人的纪律性极强,即便是在这种关头,他们依然把安然小心的放下去,然后竟朝我伸出手来。
既然已经豁出命赌上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抓着佣兵的手迅速跨出了玻璃窗。在一、二楼之间居然有一个平台,怪不得他们都选择这里,我顺着佣兵的动作轻轻一跳,在那个小小的平台上借力,就轻松的落在了一楼。
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性,安然此刻已经把身上的白大褂脱掉了,其实她那件小衣的御寒性实在有些可怜。我二话没说,将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赶紧披在她的身上。这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孩,立刻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话说这眼神真的让我很不好意思,似乎这一切应该都是我造成的。佣兵的动作比我们两个人都利落,他们几乎是卡着前后脚,三个人看起来像是同时落了下来。而这其中最让我意外的就是骷髅,我从没想到一个骷髅架子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些佣兵落地之后,立刻端着枪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这时我反手拉住安然,紧紧的跟着他们后面。看得出这停电绝对是大面积的,夜色中,我跟着这些佣兵走在阴影里,学着他们谨慎的动作,向着一处角落里跃进的。
然后就在我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前面带路的佣兵突然停下了脚步,于是我拉着安然紧张的缩在阴影里。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发现,我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骷髅,他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伏低身子从我身边蹿了出去。
借着夜色产生的阴影,他就像是一道行走在月光下的幽灵,即便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影,都会在恍惚中不断的跟丢。这种夸张的盈利技巧,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晃了晃眼睛,最终还是丢失了骷髅的身影。
寂静的院子中,夜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哗的声音,连带着投在地上的树影也在扭曲的舞动着。清冷的月色里,遥远的枪声,就像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我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一身夜枭的鸣叫从远处传来,隐约间,我看到骷髅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出现。
把头的佣兵又开始动了,我紧随其后,向着骷髅所在的地方,悄悄的移动着。这是刚一到达他所在的位置,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传了过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而骷髅头则这个时候对我笑了笑,在黑暗中露出了他那森森的白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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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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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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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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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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