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也许那个刺客都没有想到,突遭袭击的安然,竟然将手中的手电,格挡在了手术刀上。然后在一身清脆的撞击声后,锋利的手术刀,正正的插穿了安然的手心,在飘飞的鲜血中,我依稀看到安然面无表情的握住了手掌。
这夺命的一击,被安然用自残的办法停了下来,手术刀锋利的刃口就停在她的胸脯上,已经没办法在前进一步了。这兔起鹘落之间,安然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飞起一脚,就朝那个“陈秀”踹去。
对方竟然没有后退,身子诡异的扭了扭,我就感觉这一脚仿佛踹在了棉花上,整个人被她闪的一个踉跄。而与此同时,那个陈秀放弃了手里的手术刀,竖起手指就朝安然的眼睛插了过去,这狠辣的动作竟然被她做得行云流水。
这危机关头,我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索性伸长手臂一搂顺势就倒了下去。其实说起来挺丢人的,我原本是像将那个陈秀给抱倒的,谁知道这黑漆马虎的既然将安然给抱倒了。也是错有错招,安然仰躺的这一下,正好躲过了对方插眼的手指。
我和安然落地的同时,两把手电也在地上翻滚了起来,那翻滚的光柱让地上影影绰绰,我猜那刺客“陈秀”,这时一定看不清地上到底躺的是谁?激烈的交火声已经从一楼大厅传上来,然后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借着月光,我就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二楼跃了出去。
那个越出的身影在我脑子里猛然一转,这一刻我终于想起从那儿见过这个人了?她就是在会所更衣室门口刺我的那个刺客,被我用盗版龟甲缚被捆扎起来的女人,这是她为什么会是陈秀的样子呢?那么陈秀又去哪里了?
这一整天各种稀奇古怪,我的脑子都跟不上了,可现在的情况不容我多想,旁边安然的闷哼声,将我立刻拉回了现实。我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爬起来,在墙角捡起一只手电的工夫,就听到枪声似乎从楼道里传了上来。
看到安然挣扎的爬起来,我哪敢在走廊尽头继续停留,搂着她的腰,朝前就冲进了手术室里。在手中电筒关闭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安然猛的将手术刀拔了出来。感受着怀中这个女人颤抖的身子,一种愧疚的感觉让我几乎无地自容。
安然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朝我怀里贴了贴,对着我耳边低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保命要紧。趁着枪声还没有停,赶紧把手术室的大门关上,按照他们开枪的节奏,把保险栓挂好。”
手术室里有三面巨大的窗户,借着月光,这里比过道反而明亮了许多。我对安然点点头,轻轻松开了她,就朝着那两扇打开的大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这是枪声已经在二楼响起了,空旷之中的回声简直震耳欲聋。
我朝着大门外偷偷看了一眼,不过外面黑咚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咬咬牙,我迅速伸手将大门关了起来,大门闭合的声音让我提心吊胆了好半天。为了不让自己的影子照在玻璃门上,我贴着门框默默的计算着枪声的节奏。
等到极有规律的点射声再次出现时,我猛的冲出去,将上下门栓都给合了起来。至此,这座脆弱的玻璃大门就算是被锁上了,我返身回到门框边,剧烈的喘息着。这一个人都没见到,把自己还吓了个半死,也不知道安然怎么样了?
我的视线在手术室里扫了一圈,就看到安然黑乎乎的影子,不知道在柜子里捣鼓什么?借着月光,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就看到安然似乎在摸索着处理自己的伤口。只是这个样子真的能处理好吗?
我手里此时还握着手电,只要将它打开,我相信安然很快就能处理好伤口。可握着手电我又开始犹豫了,这万一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连反抗的机会恐怕都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安然借着月光一点一点的处理着伤口,不时有低沉的闷哼声从她嘴里传出来,这个女人坚强得让我有些心疼。然而在这个时候,那枪声突兀的停止了。以至于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朝大门看去。
二楼恢复了寂静,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从外传了进来,不知道是逃向二楼的人被解决了,还是追上二楼的人被解决了。说真的,这个时候我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想不清楚究竟哪一个赢了,会对我现在的情况好一点儿。
就在我犹豫的当口,一声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紧接着那呻.吟声就此中断了。这情况让我心中发寒,因为我知道这是他们在处决受伤者。我这时候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们能尽快离开二楼,可是事与愿违,低沉的脚步声似乎离这件手术室越来越近了。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吗?是因为安然遗留下的血迹吗?不,不,这么黑,他们绝对看不见的。那么说是我刚才关门时的响声吗?还是我刚才的影子被他们看见了?这一刻我冷汗直流,脑子里全是这些念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安然的身子歪了歪,这个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就躺倒了,落地的沉闷声,让我心惊胆战。我迅速蹲下去查看安然的情况,可竖起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着门外的脚步声,我在祈祷这些人没有听见。
可事与愿违的是,那脚步声在落地声传出后,突然顿住了,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是谁在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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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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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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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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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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