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所以骷髅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头昏昏沉沉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跟着骷髅进了毒蛇的房间,我才猛的清醒了,因为他的桌面上放着个文件袋,上面不仅写着我父亲的名字,还印着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而我父亲上次治疗的地方,正是我们区第一人民医院。
“我昨天跟你说过吧,你父亲是肺癌晚期。不过你做儿子的好像还弄不清楚,所以我就帮你把病历给借了过来。你看看?”毒蛇男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翘着嘴角戏谑的看着我打开了文件袋。
我将病历、化验单等等都抽了出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真的,因为父亲的化验单基本上都是我取的,有许多数据我记得清清楚楚,也都对上了。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诊断结果,果然是肺癌晚期,而且还附加了医生的建议。
那建议我自然看的懂,甚至在医院里还有人跟我提过,但当时我却以为父亲真的好了,还开开心心地接他回家调养了。
因为父亲知道,肺癌晚期的治疗很少能成功的,而且治疗的花销更是一个天价。
“你知道公司有医院,你父亲的病历已经有人看过了,如果现在治疗,趁癌细胞还没有扩散,做个手术,少说也能多活个五年十年的。”毒蛇男一直在盯着我看,似乎见我看完了病历有些平静,他就补充了这一句。
呵呵,果然是这样,我心中一阵苦涩。父亲重病他们帮我证实了,甚至治疗的办法都帮我找到了,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该告诉我要花很多很多钱,然后在我绝望的时候将公司搬出来,给我点希望?
“不过这治疗过程可是很费钱的,即便是在公司的医院每年都得四、五十万,真的很不容易啊。”他的说辞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这让我的内心更暗淡了。
只是毒蛇男似乎对于我的反应很开心,他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不过你现在是公司正式员工,公司可以给你先垫付两年的钱。可公司都这么做了,你是不是该对公司衷心一些呢,要知道,公司好,你就好,公司倒了,你父亲可就……啧啧。”
我看着毒蛇男,虽然他几乎是按着我心中的剧本在演,但我真的只感到深深的颓然。即便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干什么,可我又能这么办?让周洁坚持下去,然后我杀了她;还是说服周洁放弃信仰,让她杀了我?
毒蛇男在继续蛊惑着我,但我已经没心情跟他玩了。我把他的座椅拉到墙角,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点起一盘蚊香,然后靠着墙将眼睛闭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会要是周洁的女儿来了,麻烦叫一下我,我一定说服她。”
说服她什么?是坚持,还是放弃?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睡吧,也许谁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的。带着一丝恐惧和茫然,我硬逼着自己放松下来,渐渐的,居然真的睡着了。
坐着睡当然很不舒服,但我却睡的很死。毒蛇就在这我旁边看着,他并没有打扰我,我的反应已经让他察觉出了不对,但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猜出了全部。而我也从没意识到这一点是多么的重要。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一直到我的肚子咕咕作响,我才睁开了眼睛。骷髅男靠在墙角闭目养神,而毒蛇并不在这里。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监视器,他果然在粮仓里,正和周洁说着什么,而周洁旁边还有个人在给周洁喂饭。
据说在古罗马的斗兽场中,角斗士搏杀前会有人激起他们的战意,坚定他们的信心。而此刻,我仿佛就置身于此,在密集的鼓声中,看着我以前的爱人。
就在我的注视中,那小小的屏幕中走进了两个人,一大抱着一小,在毒蛇身边瑟瑟的抖着。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周洁的妹妹和女儿了,周洁的反应也很激烈,但没一会而她又开始哭着哀求起来,而毒蛇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有吃的吗?”我从监控器上移开了目光,真的不想看了。
“有,等着。”骷髅男睁开眼看了看我就出门了,没一会儿就拎着两包压缩饼干进来了,丢给我一包,然后从墙角翻出来一瓶水扔给我,才补充了一句:“快吃,吃完了去仓库。”
一包饼干下去果然好多了,我看骷髅男还在吃着,突然灵机一动,开口说道:“兄弟,那个我大号,你给指个地方吧。”
果然,吃东西的骷髅男皱起了眉头,他朝着对面一栋倒塌了一半的房子指指,似乎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扫了眼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对着骷髅男歉意地笑笑,飞快的朝着那房子跑去。
这种纸要是用起来肯定扎屁股,但如果写东西就很好了。我裁下来很窄的一条,找个跟枯枝,扎破手指开始写了起来,纸条很小,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只是用枯枝蘸血写起来有些困难,一个字往往要描好多遍,于是等骷髅男朝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只写了半句。
装作用土盖了盖,我一脸舒畅的走了出去,招呼骷髅男赶紧去粮仓。他自然不会去细看,走在了我前面。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松了口气,有些犹豫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只写了一半那意思就模糊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把字条夹在指缝中拿了出来,然后装作整理衣领,把它藏在了领子下面。
骷髅男带着我很快进了仓库,我在一楼看到了周洁的妹妹。
是个娇小漂亮的女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上满是灰尘,正可怜的蹲在墙角,被一个满脸迷彩的大汉看着。我路过的时候对她笑了笑,结果吓得她身子一抖。
刚上二楼我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上去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正抱着周洁的腿在哭。而毒蛇正笑嘻嘻地在一边看着,他见我上来了,就朝周洁努了努嘴,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这次他们并没有离开。
周洁此刻已经崩溃了,她流着泪,一个劲地想要安慰女儿。
她手被绑在头顶,我看的清楚,已经被磨的鲜血淋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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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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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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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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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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