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意思,闻言白织锦竖起耳朵,看向柳姨娘,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角,她一直隐隐有个猜想,但是没有证据之前,她也不敢妄下结论。

  果然只见柳姨娘缓缓走过来,抬手抚上她的脸庞,面带微笑地说:“你啊,长得真像你娘。”

  她俯下身,在白织锦耳朵边轻声说道:“可是你不像他白正峰。”说完她站起身来,看着白织锦,面色阴郁地说道:“你就是个孽种!”

  “啪!”白织锦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将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凉了的茶水泼在她脸上。

  看着白织锦盛怒的样子,柳姨娘反而轻笑了起来:“你急什么?你不就是个孽种吗?”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白织锦冷冷道。

  “当年你娘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了。你娘当年论家世容貌,就是如宫为妃为后也不无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跟了当年还籍籍无名的白正峰呢?”柳姨娘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得意,似乎这是一件能让她得到无上快感的一件事。

  “还不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至于是跟哪个野男人的我就不知道了,可绝对不是他白正峰的!”柳姨娘说到这里嗤嗤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任由我拿捏你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因为你永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琇書網

  对于这样的真相白织锦并不感到意外,她从来第一天都感觉隐隐不对了,柳姨娘在府中这么多年知道一些秘辛并不奇怪。

  这一番话好似把终年积累的仇恨与哀怨都发泄了出来,她的神色一下变得轻松了起来。她从胸口前的衣襟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是那个摔在地上断成两节的发簪。

  虽然已经被她擦拭过,但是花纹里面浸进去的血迹却是擦不干净的。两节发簪被她捧在手心:“就连这我视若珍宝,从来都不舍得戴的发簪,也是当年你娘拒收的礼物,他才转头丢给了我。”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柳姨娘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背对白织锦送客。

  “为这样一个男人赔上一辈子,你不恨吗?”白织锦看着她挺直的背影。

  “恨!所以我会在地下等着他,看他如何作茧自缚!”

  “你?值得吗?你还有白芊芊啊。”白织锦没想到她竟然存了死志。

  “人的心死了,活着就没有意思了。至于芊芊,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听到白织锦提起白芊芊,柳姨娘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说道。

  “郡主日后若是能帮芊芊一把,就帮一下。若是不想,我也不强求。”在白织锦将要踏出门框的时候,听到柳姨娘在身后的请求。

  闻言,白织锦连头也没回:“看我心情吧,若是以后她不再招惹我,我会考虑的。”

  “所以天花粉是你下的吗?”白织锦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白织锦觉得还是问一下好,毕竟现在的柳姨娘估计已经懒得跟她说谎了。

  “你说呢?”柳姨娘反问道。

  “我知道了。”白织锦点点头就往外走。

  在玉清玉容合日蕙兰居门的那一刻,柳姨娘的声音幽幽地从里面传出来:“最后给郡主一个忠告,小心月姨娘。看在这个份上,郡主日后若得势,有朝一日能帮一下芊芊。”

  白织锦没有回话,沉吟了一会儿就带着玉清玉容往外走,帮不帮白芊芊她决定不了,若是白芊芊还是那副讨厌的样子,她还真懒得帮。

  谁知刚出蕙兰居,就撞上了月姨娘。

  “月姨娘来这里干嘛?”白织锦也是有些疑惑,大伙这可都知道。柳姨娘被幽禁,就是因为月姨娘,她还眼巴巴地拖着病弱的身子跑过来,真不怕柳姨娘一怒之下撕了她吗?

  “姐姐是因为我才被关在蕙兰居的,我想看看她,还带了些吃食。”一旁的小丫头手中却是提着食盒。

  “啊!”忽然蕙兰居内院爆发出一声尖叫。

  白织锦心中咯噔一声,等所有人都进了内院,白织锦才发现果然不出她所料,柳姨娘已经死了。她是上吊自杀的,三尺白绫,手中还握着沾染了血迹的两节发簪。

  一堆人吓得面色惨白不敢上前。

  “都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把她先抬进屋里。”白织锦指着两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婆子,又转头吩咐下人:“你去宫门口等着,我爹出宫就赶紧禀报。”

  “玉容,你去给东宫送信,让白芊芊赶紧来。”白织锦招呼玉容说道。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忙完,白织锦看着仍旧站在一边,面色惨白但眼神中却并没有慌乱的月姨娘。

  “姨娘还是不要在这里了,我陪你出去吧。”白织锦说完也不容她拒绝,就拉着她出了蕙兰居。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如此想不开,相爷不过是因为天花粉的事情生她的气而已,她怎么就想不开寻了短见呢。”月姨娘满脸的悲伤神色。

  “天花粉的事,真的是柳姨娘做的吗?”白织锦静静地看着月姨娘演戏。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别人?”月姨娘还在装傻。

  白织锦暗暗叹了口气,比起来还是柳姨娘好对付一些,这个月姨娘看起来比柳姨娘还要难缠。想起柳姨娘临死前的话,这个月挽又是谁的人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句有个朋友说的一句话。”白织锦摇头说道。

  “什么话?”

  “暗室亏心,天意可知。”白织锦抬手指了指天空,转身留下月姨娘就回了听竹阁。

  看着白织锦离去的背影,月挽眼中满是趣味的神色。

  “月挽姑娘,该加快动作了。那位有些等不及了。”身后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她的戒备心太重了,而且她是个聪明的小丫头。”月挽不满地皱眉说道。

  “当初就说用别的方法来,简单迅速。可是你非要自己跑来折腾。”身后的小丫头有些焦急道。

  “你急什么,那位怪罪下来有我顶着。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京城以后只会更有趣。”月挽眸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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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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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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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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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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