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不大,但是人倒是挺多的,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充斥在耳畔。
找了好几家客栈都住满了人,这要是再找不到地方,估计今天就得露宿街头了,她不要紧,这弱美人搞不好就得咽气了。
"掌柜的,你们这儿还有房间吗?我住店。"白织锦扶着鹤云缓缓下马。
"有是有,不过只剩一间上房了,二位看?"那掌柜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说。
"一间就一间吧。"说着白织锦干脆的定下了。
鹤云闻言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白织锦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比较保守,不过她也没功夫管他想什么,她正累着呢。
小二领着他们上了楼,就关上门退下了,白织锦这才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床上,"好累啊!"没跑过这么远的路,她觉得自己骨头缝都泛着酸。
鹤云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看不出他身受重伤的样子,他盯着白织锦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为何要住一间?我们可以多看看,说不定就有客栈有多余的房间呢?"
"这镇上就这么屁大点儿的地方,别的客栈刚刚都都看过了,没有。而且,你有钱吗?这房间可是我掏的钱!"白织锦翻了个白眼,刚替他疗伤的时候,她就看过这,这小子浑身上下一个铜板儿都没有。
鹤云似乎被白织锦这毫不客气的语言给呛到了,他眨了眨眼,没发声。只是继续用他那淡漠的眼神看着白织锦毫无形象的样子。
"哎,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住一间啊?"白织锦坐起来问道。
"在下只是为姑娘考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鹤云看着她踩在床边的鞋子,皱了皱眉。
"得了吧,你就是怕我占你便宜吧!小美人?"白织锦哼道。
"阿锦姑娘多想了,鹤云并无此意。"鹤云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想笑就别笑了,看的我难受。你放心,我还没那兴趣对一个重伤的人怎么样的。"白织锦站起来,转过身收拾床铺。
鹤云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鹤云公子从来都是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却也有毫不客气被拆穿的时候,这个女人着实有意思。
"行了!"白织锦拍了拍床铺,转过身来走到鹤云面前。
无痕疑惑的看着她,他向来聪慧,此时却不懂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床上躺着去,我可不想给你收尸。"白织锦一把把他扶起来。
白织锦盯着他那比刚刚更苍白的脸色看了一下,伸手就要去解鹤云胸前的衣服。
忽然手腕却被紧紧扣住,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啊!"
抬头就对上鹤云那冷如寒霜的眼眸,"你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我他妈能干什么?我给你治伤啊大哥!"白织锦气急。
"你,,,"鹤云愣了愣,盯着白织锦薄怒的娇颜缓缓松了手。"抱歉。"
白织锦横了他一眼,伸手就扯开了无痕的衣襟,胸膛上血迹又渗透了出来,皮肉都有些发白,伤势太重了,她当时的处理只能救急而已。
"哎。"白织锦呼了一口气,抬头便看见鹤云轻闭双眸,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珠,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疼,他一路也没吭声,就这么忍受着。wWW.ΧìǔΜЬ.CǒΜ
看看他身上的伤,再看看那张带着些痛苦神色的姿容绝世的脸,白织锦又心软了。
"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先躺着。"白织锦把他放下,正转身要走,却被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抓住了手腕。
"不要找大夫,我,,不想找大夫。"鹤云睁开了眼,可能是因为伤势的原因,他的双眸看起来雾蒙蒙的,语音带着一丝渴求。
"不找大夫你伤太重了。"白织锦不满的说,怎么能有人这么任性呢。
"反正,,不要找大夫。"鹤云又收紧了手,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磨着手腕并不好受。
"行吧,那我总要出去给你买点药吧,这个不能拒绝的,不然你今晚就得完蛋。"白织锦双目圆瞪,狠狠地说。
"好,那你注意安全,别迷路了。"鹤云这才放下了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没,给你买。"白织锦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鹤云笑道。
"好啊,你敢学我说话!"白织锦故意捏了捏他的脸颊,直到白皙的脸庞上泛红才松了手。
鹤云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如此大胆,一时之间愣住了,白织锦看着他脸颊泛红又怔愣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玩笑开过火了。
"啊,那个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说完,白织锦着急忙慌的就出了门。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鹤云不解的想。
离经叛道而心地善良,嚣张跋扈又心软至极,那些在别人看来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做来却非常自然,而且他竟不反感。
上一个调戏他的女子,尸骨可都凉了。
一阵风吹过,没关紧的窗户动了两下,一道黑影悄然而至,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床上病弱的男子,只是紧张的的说:"王爷,属下来迟了。"
鹤云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打断了那人的话:"谢安,都是什么人?"
"东厥人,大内侍卫,东宫,武安候杜家,兵部尚书陆家。"谢安顿了顿,"还有黎国。"
"真给本王面子啊。"无痕嗤笑了下。
"王爷,您的伤,,"谢安担心的问道。
"不要紧。"鹤云摆了摆手。
"对了,帮我查查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她是从京城出来的,虽然穿着朴素,但应该家世不凡。"鹤云忽然出声。
谢安愣了愣,"好,王爷您不回去吗?"
"回,怎么不回?看到有的人不开心我就开心,我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若真的回去,王爷你的伤……"
听到这话鹤云摆了摆手,轻笑道:“正因为我带伤回京,陛下才不敢对我做什么。至于其他人,自有陛下帮我挡着,他是看我不顺眼,可再不顺眼也得留着我的命,起码我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可城外那些人……”谢安听到这里很是不解,回京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无数次的刺杀。
虽然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可在临近临安城时遭遇了最危险的一波刺杀,要不然他也不能和王爷失散,并且王爷还受了伤。
虽未伤及肺腑,可伤势却并不轻,要知道王爷在边关磨砺数年,身手了得,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从王爷手里讨到便宜了。
“城外,,谢安啊谢安,要本王说,你这脑子还真是比起你弟弟差远了。”鹤云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城外是什么人,咱们陛下的人都来了,总要给几分薄面吧。”
说到这里,谢安才恍然大悟了,随即又委屈道:“那,,王爷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啊,属下可担心死了。”
“我以为你懂。”
“属下……”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
“好了,归鹤楼那里,你先回去。让阿城来,陪我进京。”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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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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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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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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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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