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举办的地方在别墅婚房那。
这一天天蓝如洗,万里无云,金色阳光洒落将别墅笼罩,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二楼,露台。
窗未关,夏日的风吹起薄薄纱帘,轻软地拂过岑雾脚踝。
微痒。
更为酥麻的触感来自眼前人。
她被他拉着躲在纱帘后,背脊抵着墙,温热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厮磨她唇角,轻易地让她身体寸寸发软。
“梁西沉……”手抵上他胸膛,她推他,声音同样软得不可思议,“别亲啦。”Χiυmъ.cοΜ
梁西沉捉住她的手覆上心口,哼笑:“不是你把我偷偷叫出来的?见了面不让亲,没这个道理。”
岑雾瞪他。
“有事呀,”指尖索性戳他胸膛,她不自知的娇嗔,“化妆师还在等我,时间不够。”
“你说你的,我亲我的。”
“……梁西沉!”
潋滟的眸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又羞又恼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小动物,梁西沉喉结轻滚,轻啄她唇角:“什么事?”
他稍稍直起身,但仍困着她。
岑雾倾身,手指勾住纸袋,微红着脸,她递给他:“给你的。”顿了秒,她补了句,“回去再看,我走啦。”
心跳是过速的,她说完就要从他胸膛前逃离。
然而被他一只长腿轻松挡住。
“现在就看。”瞥见她不住扑闪的眼睫和染上红晕的耳垂,梁西沉嘴角微挑,不由分说拿出里面的东西。
岑雾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长指以她不能反应的速度将东西拆开。
下一瞬。
红晕由耳垂蔓延整张脸,心跳没出息地变得怦怦狂乱。
她别过脸。
小心将盒子里的手表拿出在手中,指腹摩挲,梁西沉看了眼,脑中闪过什么,嘴角笑意一点点的深浓。
低头,他吻她,贴着她的唇轻磨:“是那年要送我的生日礼物?”
是疑问句,但意思肯定。
害羞的情绪涌来,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岑雾没好意思看他,下意识想要否认,但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
“嗯。”
当初这只手表没能送出去,她收了起来,多年不用指针早就停止走动,了解到那家手表店仍在,她特意托了人送去保养维修。
今早刚刚回到她手中。
眼睫眨动,指尖莫名紧张地按着身后的墙,她咽了咽喉:“我……”
尾音被截断在他温柔的吻里。
“谢谢岑同学。”低低哑哑的嗓音里分明缠着愉悦笑意。
岑雾忍不住翘起了唇。
眼底笑意更浓,手表递到她眼前,梁西沉压低了声音诱哄:“帮我戴?”
岑雾哪里拒绝得了他?
低低嗯了声,她接过手表,目光落在他那截劲瘦的手腕上,不动声色地轻舒口气,而后抬手帮他戴上。
才戴上,指尖被他捉住亲吻。
颤栗蓦地直抵心脏。
“很喜欢,”他幽邃深情的眸望着她,蓄着和她一样的笑意,“就戴着它来娶我的岑同学,好不好?”
岑雾一下就没出息地溺毙在了他的眼神里。
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她回视他,漾开了笑亲上他下巴,软着嗓音:“我等你。”
说完她就要跑。
腰被他勾住按向胸膛。
“亲下再走,”梁西沉哄着她,低而慢地将情话说给她听,“好想你。”
纱帘缓缓吹拂,交缠的身影若隐若现。
五分钟后。
梁西沉嘴角噙笑回到楼下。
蒋燃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手腕多了块表,立即夸张地大惊小怪:“哟,哪来的手表啊,不适合你啊沉哥。”
谢汶闻声瞧见:“笑得真骚真荡漾啊。”
盒子的下方压着张纸条。
梁西沉没理两人的打趣,拿出来。
——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每分每秒都在偷偷想你。
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愈发明显,手机摸出,他发了条语音,声线分外低醇性感:【我也是。】
末了,他抬眸,视线不紧不慢扫过八卦的眼神,忽地朝谢汶晃了晃手腕:“那年我老婆送的生日礼物。”
谢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啊了声,想问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
“操!”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气笑了,“你们夫妇虐狗呢是吧?雾雾妹妹偏心啊,当年她送我的礼物那么普通!”
梁西沉睨他一眼,嗓音懒慢:“呵。”
“……”
操。
-
岑雾回到房间时脸仍然泛着红,手压了又压试图降温但没用,反而被周思源拖长音调说今天可以省腮红啦。
连化妆师也捂住了嘴偷笑。
她的脸更热了。
好在知道她脸皮薄,没再继续打趣,开开心心地开始给她化新娘妆。
岑雾骨相精致,肌肤水润,新娘妆画完,再换上中式潮绣礼服,惊艳了所有人,化妆师在一旁止不住地夸赞。
周思源看得眼睛都直了,又在瞥见她手腕戴上的手镯时,顿时尖叫出声:“这镯子!”
她激动地连话也说不完整,缓了又缓,才说出一个天价数字。
岑雾呼吸微滞。
这镯子便是见梁西沉外公外婆那日,他外婆送给她的见面礼,按思源的说法,属于有市无价。
还在怔愣间,思源已经开始下一轮惊叹,惊叹她的礼服是业界有名的大师手工定制,还不是有钱就能请到定制的。
岑雾眨了眨眼。
这套礼服,也是梁西沉准备的。
她的眼眶突然间就涌上了点儿酸热,想要现在就见到他的心情变得强烈,想扑到他怀里抱住他,什么不做。
感受他的体温,和他亲密相拥。
这样的念头久久不散,以至于等梁西沉来接她下楼时,她将思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他轻松接走的话抛到了耳后。
舍不得他被为难,在其他人起哄要他说出十个专属亲昵时,她红着脸小声说不能告诉他们,那是他专属的。
惹得思源恨铁不成钢地说她被梁神的男色所误。
她翘了翘唇。
对上他宠溺的眼神,笑意弥漫。
她还想用眼神暗示高跟鞋被思源藏在了哪儿,但他轻松就找到了,而后单膝跪在她面前,温柔捉过她脚踝替她穿上。
起身,他将她公主抱抱起。
和每一次的默契一样,她顺势圈住他脖子,眉眼间漾开笑,在众目睽睽下凑过去亲了一下。
四目相对。
她和他的眼神唯有彼此。
起哄声此起彼伏,甜蜜弥漫每寸空气。
到了楼下,他的外公外婆和她的外婆都坐在了沙发上。
她被他小心放下,手被他牢牢牵着,带着她给三位老人敬茶,改口叫外公外婆,收下红包也收下最大的祝福。
婚礼是草坪婚礼。
等下午,岑雾换上了偏简约复古风的白色婚纱,当吉时来临,由明深当她的娘家人哥哥,带她入场。
除了七夕那晚,今天其实是她第二次来这幢别墅。
婚礼全程都是由梁西沉亲自安排准备的,用他的话来说,她只需要等着他来娶她就好,其他什么也不用管。
也因此,婚礼的细节她并不知晓。
以至于当她挽着明深的手走近草坪时,眼眶一下子就没出息地涌出了酸热。
草坪在别墅花园里,满眼望去除了绿色,是大片的玫瑰,一路延伸,从她眼前铺至在等她的梁西沉那。
鲜艳欲滴的玫瑰,浪漫成海。
而此时,日落西沉,余晖温柔洒落,一望无际的绚烂组成最美的时刻。
就像她初见他的那年。
耳旁有歌声。
是很多人婚礼上会选择的那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不一样的是,播的不是原唱,而是梁西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录制的他唱版本。
他甚至进行了改编。
在唱到“我就在此刻爱上你”后,接下来的歌词换成了“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后面甚至有《简单爱》和《说爱你》中的歌词。
每一句歌词都是在唱着爱意。
眼前好像浮起了水雾,岑雾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从她到他那,有距离。
按传统的流程,该是她挽着明深走向前,而后由明深把她的手交到他手里。
可是她等不及了。
迫不及待地抽回手,提起婚纱裙摆,迎着落日,她扬起笑朝着他,朝着她此生的挚爱梁西沉飞奔而去。
梁西沉早就迈开长腿要去接她。
冷不丁看见她跑来,深眸飘出愈发明显的笑意,脚步瞬间加快,想抱住她,又在看到她张开手臂时也伸开了双臂。
默契地将她抱进怀中。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隔着薄薄头纱,他吻她发丝,声线里亦是缠着愉悦的笑。
气息萦上鼻尖,岑雾扬唇。
隔着头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如既往的英俊,脸上漾着笑,眼睛里倒映着她,只有她。
别样嫣红染上她眉眼,她笑:“因为等不及要嫁给你。”
梁西沉低眸。
眼神交缠,他满眼的温柔宠溺:“我也是,等不及要娶你。”
话落,他直接将她公主抱抱起大步往花架那走。
草坪临近湖。
湖面上波光粼粼,有日落余晖的洒落,也有璀璨繁星的坠落,好像还有昏黄路灯的倾泻,交织在一块儿。
像极了当年她在燕尾巷那些深夜里隔河看他的模样,也像极了他在运河岸找寻她身影的画面。
在发现这隐晦的一幕时,岑雾觉得眼中的热意更浓了。
而花架上缠着粉白,粉蓝,粉红的三色厄瓜多尔玫瑰,清新梦幻,中间有向日葵点缀,深爱藏于其中。
于是,在他低沉缱绻的嗓音说出“我愿意”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上了他的话,同样告知她的情意:“我愿意。”
也在听到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眼眶微润笑着急切地掀起头纱,踮起脚尖,头纱再放下模糊遮住彼此,热烈吻上只属于她的新郎。
梁西沉只慢了她半秒。
深浓笑意弥漫,毫不犹豫的,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化被动为主动,重重地却也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厮磨。
有湿热液体滑落。
他辗转吻上她眼尾,将那滴眼泪虔诚地吻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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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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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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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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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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