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咬着唇内里软肉的细齿松开,岑雾缓着呼吸重新看他。
眉头微拧,神色疑惑。
分明是早就忘了自己唱过什么歌的样子。
“哪首歌?”他忽地亲她唇角,问得随意漫不经心。
岑雾那颗原本满怀期待的心,一下像被泼了凉水似的,温度骤降,心跳也不那么快了。
紧张被一点点的羞赧尴尬取而代之。
原来是她想多了。
眼睫眨了又眨,佯装自然地别过脸看向荧幕,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就是随口一问:“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她慢慢地深呼吸,换话题:“想……”
温热手掌忽地遮住她的耳朵,就像看流星雨那晚一样。
她微怔。
下一秒,右耳的手掌稍稍抬起些许,男人炙热的唇息喷洒在她耳廓,轻易掀起颤栗的同时,气音顺着缝隙钻入。
他在哼曲子。
哼的就是那首《七里香》,低低哑哑的,格外酥麻。
岑雾的身子瞬间没出息地软了半边。
曲子里有他薄薄的笑意,他抬手将她无力的手重新攀上他肩,又揽住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没用地无力滑落。
哼了会儿,曲终于变成了歌——
“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
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声线一如当年低冽慵懒,更多的是不再遮掩的温柔,就在她耳边,性感得一塌糊涂,撩得她心跳加速。
好久。
“现在知道了吗?”手碰过她脸蛋,梁西沉额头轻抵着她的,问。
岑雾的眼睫还在颤,看他的眸光里似有水雾。
她又咬了下唇。
想到他刚刚的皱眉,使坏的小心思被他勾起,她有样学样也蹙了下眉心,小声地回:“不知道呀。”
喉间压着笑,梁西沉薄唇有意地轻缓厮磨她眉眼:“真不知道啊?”
颤栗从脊椎尾窜起,呼吸微促,想躲,脸被他箍住。
吻愈发细致磨人。
嫣红迅速染满脸蛋,岑雾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他衣服,好没出息地现在就认输:“知道了,知道了……”
梁西沉哼笑:“知道什么?”
岑雾的脸更红了。
猜到和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感觉总归不一样,她有点儿羞耻,以至于声音几乎听不见:“是唱给我听的。”
“看着我说。”
“……”
岑雾羞恼,胸膛起伏,直接咬上他的唇。
笑意贴着她的唇瓣传递,别样酥麻。
“……梁西沉!”
“嗯,”梁西沉懒懒地应着,见她气呼呼地还要咬,低笑着又吻她哄着,“只唱给你听,没有过别人。”
岑雾一下就被哄好了,心软软的。
“我知道。”唇角情不自禁微翘,顿了顿,有意压着微沉的呼吸,她开口,“那……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指尖重新抚上他后颈,遏制着过速的心跳,岑雾望着他:“上学的时候,我很少听歌,因为你在元旦晚会上吹了那首蜗牛,我……就开始喜欢了。”
梁西沉眸色暗了两度。
岑雾没察觉,她紧张得呼吸都开始紧绷。
缓了缓,又咽了咽喉,她才说出心底无人知晓的少女心事:“因为你,那时候我的手机里都是周杰伦的歌。”
那些很多个失眠夜晚,她戴着耳机躲在被子里听了一遍又一遍。
在大学时,她甚至曾经听到哭。
可哪怕枕头都哭湿了,她仍舍不得不听,像自虐般,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但15年那场演唱会后,她再没有主动听过。
因为不敢。
但这些,她不想告诉他,不想让他心疼。
暗恋时的少女心事就是如此简单。
和那人有关的一切,都会让人小心翼翼地想方设法地偷偷了解,他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会记在心里,甚至刻在骨子里。
“因为你呀。”眉眼间漾开了笑,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唇凑过去吧唧亲了口。
后颈忽地被他指腹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一掀起眼皮,撞入他此刻只看得见她的眼眸里。
外面的天色仍透不进来,荧幕上的光线忽明忽暗,他凝视她的眼神深邃温柔,轻易地叫她陷进去,再无法自拔。
一颗心倏地悸动不已,她听到他懒懒的声线里含着柔软的薄笑——
“我暗恋雾雾的时候,为了有她的联系方式,申请了qq,怕她看出来,把当时群里所有人都加了遍,都发了新年快乐。”
“只有雾雾没有回我。”
他叫她雾雾。
手指勾缠住她的,指腹缓缓地在她手心划过。
岑雾的心脏好没出息地又麻又涨。
好像快窒息了。
他还在看她。
她猛地用力抱住他,脸埋入他颈窝,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一句:“那……雾雾的阿沉,新年快乐。”
唇轻轻地亲了下他的耳后。
梁西沉笑,手指转而勾上她一缕发丝:“雾雾新年快乐。”
岑雾听得耳热。
除了谢汶他们来的那天,他因为吃醋叫了她几声雾雾妹妹,平日里是不会这么叫她的,第一次听他叫雾雾,她觉得有种形容不出的酥麻感。
她的唇角翘了起来,像极了刚刚陷入热恋的少女,说的话也带了那个年纪的娇嗔和幼稚:“谁的雾雾?”
柔软的薄唇覆上她耳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息吹进来。
好痒。
“阿沉的。”低而哑的三字徐徐扣上她心弦,他顿了秒,携着宠溺和温柔的笑意,“阿沉心里的雾雾。”
空气里都漫着甜。
情难自禁,岑雾抬起脸,就着拥抱的姿势去碰他的唇,轻含住,勾着他,一点点地纠缠厮磨。
她舍不得闭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梁西沉亦是。
吻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唇皆湿润。
岑雾难以自持地细喘着,抱着他,指尖依然毫无章法地去摸他的脊椎骨。
好半晌。
“阿沉哥哥……”她红着脸这样叫他,轻细的声音又娇又软,“你空间里分享的那首歌,也是给我的么?”
梁西沉捉过她作乱的手:“你说呢?”
他垂眸。
岑雾抬起眼皮。
心尖像是被他的眼神揉了下,说不出的麻,隔了几秒,她小声地说出心里话:“那时候我以为是分享给夏微缇的。”
也是因此,那时尽管她的手机里都是周杰伦的歌,《七里香》和那晚他分享的《天亮了》,她始终有意地避开不听。
梁西沉哼笑了声,捏她的脸:“给你的。”
看她的眼神无辜心虚,他简直拿她没办法,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怕你因为那个帖子不开心,所以分享了那首歌。”
他没打算说出这事,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心意相通后,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当年就误会了。
他是看着她说的,看得岑雾鼻尖突然有点儿酸。
“我以为……是情歌。”
“不是。”
指腹摩挲她脸蛋,想了想,梁西沉倾身捞过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找到she那首《天亮了》14年的演唱会版本。
穿透力极强和空灵的声音瞬间钻入岑雾的耳中。
而这个版本,唱之前有一句话,是——
“天黑终究会天亮哦。”
3分27秒的视频,她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看完听完的时候,已酸热得不像样,想躲一躲,却被他捧起了脸。
有意地想哄她,不想让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过往,梁西沉薄唇勾起坏笑:“雾雾误会我,怎么补偿,嗯?”
岑雾一下抱紧了他,轻吸了吸鼻子,即便有意克制,然而尾音仍能听出来一丝颤音:“怎么补偿都可以。”
“真的?”
“真的。”
梁西沉又低笑起来,凑到她耳旁,喑哑的尾音拖长:“那今晚……”
岑雾的脸倏地憋红。
他坏得很,指腹轻念她眼尾带来粗粝战栗感,笑得又欲又磨人,蛊惑着她:“行吗?”
岑雾呼吸急促。
唇齿松开,她堵住他的唇,小声说:“现在就可以。”
手箍住她后脑勺,梁西沉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夺回掌控权,直到吻得她浑身无力了,才在她耳边哑声说:“现在不行,早上给你抹了药。”
岑雾一时没听懂什么抹药,脱口而出就要问,骤然反应了过来。
“……梁西沉!”脸红地能滴血,她羞恼控诉。
梁西沉捉过她的手亲吻指尖,低低地笑:“刚刚还叫我阿沉哥哥,亲完就不认人了?”
“……”
岑雾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丝毫不自知的又纯又羞。
梁西沉喉结滚了滚。
他直接吻了上去,就喜欢欺负她之后再哄她:“哥哥再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也不等她说话,他的薄唇从眉眼一点点地厮磨到她耳廓,一番流连后,就这样压着声音低唱那首天亮了。
唱得岑雾浑身酥麻,心颤几许。
荧幕上的电影好像结束了,顺着播放列表开始了下一部。
但岑雾听不见。琇書蛧
她的耳旁,她的心里,只有梁西沉的声音。
外面依然阴天。
但她的世界会一直温柔明媚。
因为,有梁西沉。
-
一整天两人都窝在家里哪也没去。
看电影互喂水果,听他唱她喜欢听的歌,被他搂在怀里就在沙发上哄她睡午觉……
哄睡午觉的时候还发生了件事。
指尖轻点他胸膛,岑雾撒娇要他讲睡前故事。
他垂下了眸,睨着她,突然来了要笑不笑的一句:“念清心咒,可以吗?”
脑袋懵了一秒,岑雾啊了声:“你会念清心咒?”
“嘶。”
唇被惩罚似的咬了口。
“雾雾好好想想。”他的掌心还扣着她的脸,拖长了语调危险哼笑。
岑雾眨了眨眼睛,想问难道是因为明深在寺庙里,所以他也会么?
话还没出口,脑子里,骤然涌出零星的碎片画面。
——是年初那次她喝醉,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梦到了他来照顾自己,他哄她喝醒酒茶。后来她清醒发现不是梦。
但当时想起来的,只有他照顾她,她一直觉得有什么没想起来。
原来……
唇角微翘了翘,她吻他的唇,哄这个吃醋的男人:“可是雾雾只想听阿沉哥哥讲故事。”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软软的:“是误会呀,不吃醋,好不好?”
她去勾他的手指:“阿沉哥哥。”
“哥哥……”
见他只是哼笑,她又换了称呼,声音软得过分:“老公……”
知道喉结是他的敏感地方,她指尖故意去摸,摸完后又看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在他深暗的眼神下吻了上去。
“老公……唔。”
唇被凶狠地压住。
像要把她拆骨入腹的黑眸盯着她,他开腔,声音喑哑得只叫岑雾身体滚烫——
“别找做。”
“……”
后来她还是被梁西沉压在沙发里亲了好久,亲到她浑身软绵绵的,连在他怀里什么时候被哄睡着的都没印象。
再醒来时是六点多。
他带她出门去一家音乐餐厅吃饭。
餐厅的不远处就是澜城有名的音乐喷泉广场,吃完饭,两人慢悠悠往那走散步。
因着是周五,人很多,岑雾被梁西沉十指紧扣扣在了身旁,只要偏过头,她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他。
不用怕走散,不用怕会被人撞到踩到。
因为有他在。
就算意外走散,她也不用着急,只需要站在原地,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梁西沉都会回来找到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流越来越多。
岑雾被他护在怀里,喷泉开放倒计时数到三时,她忍不住转头仰起脸看他。
他亦在同一时间低眸。
四目相撞。
两人的眼底皆是只对彼此才有的满满笑意和爱意。
数到一时。
她踮起脚尖想吻他,心有灵犀,他也低下了头,快她半秒吻上了她的唇。
-
两人在十点多时回到公寓。
梁西沉的外婆打来了电话,彼时岑雾正挂在他身上,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外婆说的话——
“找师父看过日子了,今年适合结婚的有三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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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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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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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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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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