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日落时想你>第 22 章 第22章
  岑雾曾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追赶上梁西沉,足够优秀到能让他看见自己。

  可惜。

  好像只是她以为而已。

  电脑屏幕上,终于跳转出来的页面显示着她的小高考成绩——

  3a1c。

  生物地理化学都是a,那一门物理只考了c。

  她心仪的那所最好的舞蹈学院,和他的想考的大学在同一座城市的舞蹈学院,对小高考成绩的要求是4a。

  多遗憾。

  在她终于知道了他想考的大学也在平城,却好像就要错过。

  如果,她再努力一点。

  如果,考物理的时候她能忍住疼。

  可是。

  哪有如果?

  【妹妹们成绩查到了吗?考过没?】□□群弹跳出来,蒋燃率先在群里问她和周思源成绩。

  群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小群,里面只有她,思源,还有梁西沉谢汶蒋燃三人,后来那次火锅后把沈岸也拉了进来。

  岑雾从没在里面说过话。

  【必然是过了啊,还用问?雾雾你呢?】周思源问她。

  混乱不堪的思绪被拽回,岑雾垂眸,眨着眼睛,手指勉强抬起敲下两字:【过了。】

  【厉害厉害,恭喜恭喜啊。】蒋燃秒回。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仿佛考过的是他。

  【恭喜,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下?】谢汶也上了线。

  周思源说不吃了,晚上一家人要给外公去过生日。

  【雾雾你呢?】谢汶转而问她。

  岑雾的视线从梁西沉那个暗着的头像上收回,敛着眸,她说了谎:【不了,我还有事,下次聊吧。】

  她发完想要下线。

  【恭喜。】灰色头像在这时突然变亮,只两字。

  一股酸意在瞬间不受控地涌上鼻尖。

  她突然想起,去年他的小高考成绩是4a,还是在他一整个学期都没有来学校的情况下考出的成绩。

  他从来都那么优秀。

  【谢谢。】酸意渐浓,在要冲上眼眶的前一秒,她急急把状态改成了隐身假装下线。

  看他们聊天,看他之后应了句,接着头像变灰再没有亮过。

  良久。

  岑雾紧握着鼠标的手抖了下,点开了他的空间。

  他的空间很空,依然只有两条说说。

  一条是新年零点那天的新年快乐,另一条,便是分享的那首歌曲。

  她也依然在分享歌曲的那条状态下,看到了不陌生的头像点赞。

  ——夏微缇。

  指腹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来回滑动,并不磊落的行为让她的心跳渐渐加速。

  最后,在不知道究竟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多久,她还是和上次一样点击进入了她的空间。

  而后,她看到了夏微缇最新发表的说说,在十分钟前——

  【6a,开心!某人补课果然有用。】

  后面有两个表情,一个比耶,一个害羞。

  夏微缇在三中上的是文艺班,和她们普通高考生不一样,艺术生的小高考是考六门,只要求3c即可。

  但夏微缇是6a。

  岑雾久久未动的眼眸眨了下,有些沉。

  鼠标无意识地滑动,很快,她看到了另一条说说,发表的时间在那晚。

  夏微缇:【不开心。】

  在梁西沉分享歌曲的前半小时。

  网吧里抽烟是常态,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烟不停,在抽烟一根后又点了根,烟雾缭绕,很呛人。

  视线里,有人在夏微缇最新那条说说下问某人是谁呀,配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另一个人意味深长地回答:【嗯哼,你说是谁?】

  烟雾飘到了岑雾面前。

  被烟呛到的眼睛好像有些发涩,她终于忍不住偏过头难受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久。

  -

  七中在今年的小高考上并非全部通过。

  普通班有四人考了d没有通过,其中包括林湘。

  按照规定,这四人可以在明年有次补考机会,如果再不通过,就会没有高考填志愿资格。

  除此之外,考到4a的学生也有不少,4a的成绩能为明年高考加五分。

  而岑雾是任课老师们眼中的意外,考之前大家都觉得她是可以冲一冲4a的,没想到物理竟然是c,但没人多说什么。

  班会上,朱宇先是恭喜了大家通过小高考,随即又提醒不能轻易放松,毕竟很快他们就要高三了。

  结束前,他让大家重新定个目标。

  七中也是考场之一,课桌上是不能留有任何东西的,考之前大家都把贴着的座右铭或目标拿下了。

  岑雾拿过纸笔,盯着看了将近有一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写下了原来的那句话——

  向着光,永远热烈,永远心怀梦想。

  再努力些,再优秀些。

  心底有声音说。

  小高考的成绩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接下来,唯有继续努力,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越来越近的高三生涯。

  方不负青春。

  于是,岑雾比起之前更为努力,偏科的数学虽然在慢慢进步但不敢松懈,每日的练舞也从不停止。

  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高考,还有艺考。

  每一天,她除了学习就是练舞,凌晨才能上床睡觉已是常态。

  她把时间安排得很满,不再每天上□□,手机也时常处于关机状态。

  以为这样就能减少去想梁西沉的频率,不去想梗在心里的那根刺。

  可是。

  偏偏感情这种事最是无法控制。

  她还是会忍不住想他,疲惫时难过时,总是忍不住在失眠的长夜里将相册里的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她也在学校里远远地看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是等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舍得收回视线。

  她还见过他和谢汶蒋燃他们打篮球。

  那是有次吃完晚饭还没上晚自习,她和周思源经过篮球场意外看到他们在打篮球,似乎是和其他班临时比赛。

  周思源兴奋地拉着她跑了过去。

  周围围了不少人,好多女生或明目张胆或偷偷地聊着梁西沉,为他尖叫为他溢出满眼的欢喜笑意。

  谢汶看到了她和周思源,在上半场结束后笑着朝她们走来。

  那时夕阳还未消失,晚霞燃烧天际,他跟着走过来,橙红色的光晕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似携着满身的温柔。

  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岑雾心上。

  有大胆的女生跑上前红着脸给他递水,他没什么表情地好像说了声谢谢,没要。

  周思源朝他们三人挥手,习惯地拿了两瓶矿泉水要递给他们,也下意识地塞了她一瓶。

  她握着,抓得越来越紧。ωωω.χΙυΜЬ.Cǒm

  想给他,就像去年看他的篮球比赛一样。

  可是。

  她又不敢。

  也不敢让目光多在他脸上停留一秒,怕被人窥探到秘密,怕会在他眼底看到对她这种私生女的厌恶。

  她甚至想现在转身就走。

  偏偏脚下就如同生了根动不了,而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仍是想见他,和他呆一会儿,哪怕不说话。

  呼吸不知屏住了多久,就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他们三人走到了面前。

  谢汶和蒋燃从周思源手里接过了矿泉水,久未见面当即聊得热火朝天。

  而他……

  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一颗心直接窜到了最高点怦怦怦地狂乱,岑雾机械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意识到什么。

  紧握的手松开,她用尽所有本事佯装自然地递给他。

  “谢了。”他说。

  或许是剧烈运动的结果,他的声音低沉微哑,要命地将她本就失控的心跳再搅乱。

  瓶盖拧开,他微仰头,喉结上下滑动。

  这一幕,像极了她初见他那次。

  日落西沉,余晖温柔。

  有汗在他额头上,但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清冽干净。

  “不客气。”指尖紧攥,岑雾听到自己轻细的回应,也听到了自己如擂的心跳。

  一声声,从来只因他如此。

  那天,她在篮球场上站到了比赛结束,看他轻松地带领自己班打败其他班,看他在结束后似乎被谢汶他们影响勾唇笑了下。

  那一笑,直接烙印上了她心尖。

  经年不消。

  也叫她心底溢出了久违的只属于自己的欢喜。

  原来纵使暗恋一个人很苦,可只要看到了他,哪怕一眼,哪怕没有说话,依然能叫人心生欢喜的甜。

  上了瘾的糖,是戒不掉的。

  只不过,这份欢喜在当天的深夜里还是在退去后变成了苦涩。

  ——她梦到了他。

  确切地说,是梦到了生日那天在天台的那一幕,谢汶的那句话像是一根针,毫不留情地刺破了甜的假象。

  她惊醒,在后半夜失眠。

  后来谢汶在群里笑说,高三压力太大,他要牺牲自己陪阿沉蒋燃傍晚打篮球,让她和周思源有空就来看。

  周思源很是傲娇地回了句再说吧,话虽这么说,还是拉着她去了两次。

  但周思源是走读生,多数时候是放了学就回家不留下晚自习。

  岑雾一个人的时候,怀着那样的心思,哪里敢独自正大光明地去。

  她最后选择了远远地看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陪他打完球赛。

  每天傍晚都是如此。

  直到四月进入月底,五一劳动节假期来临。

  高一高二放假三天,高三只休息一天。

  谢汶在放假的前一晚在群里问要不要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鬼屋玩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谢汶拿到了竞赛保送的名额,公示拟录取名单早在20号前就公布,如今他已经不用去学校,成了最轻松的那个。

  但这次没人响应。

  周思源要和家里人周边游,蒋燃家里有事,有时间的只有梁西沉。

  岑雾在看到他说可以的时候,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订了回南溪镇的车票,要回去看外婆。

  谢汶最后说那就下次再约。

  岑雾在30号中午回到了南溪镇。

  家里依然冷清,外婆有些感冒症状,于是她哪儿也去,也没有时间看手机,守着外婆照顾了一天。

  呆了两天后,她在2号下午回北城。

  谢汶有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吃晚饭,那时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梁西沉,差点脱口而出就问他去不去。

  她忍住了,也拒绝了。

  她要练舞。

  在这个月的下旬,她要参加梅花杯,梅花杯和梨花杯一样,也是舞蹈圈内含金量极高的比赛。

  不同的是,梅花杯小众,是针对古典舞的一次比赛。

  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去年那段时间,学业和跳舞都要平衡,她又是每晚凌晨后再入睡。

  不一样的是,她再不能在跳完舞后看向窗外河对岸的运河岸小区,看一眼就不会疲惫。

  比赛那天她请了假,依然是程音陪同在左右,很巧的是赛区也在港城。

  下车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目光环顾了圈。

  等什么也没看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夏微缇跳的是现代舞,她不会来参加比赛,梁西沉又怎么会来。

  那一刻,岑雾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迈入五月后时间似乎流逝得飞快,梅花杯一结束,就飞快地到了月底。

  等月底一过,就会迎来端午假期。

  以及……高考。

  那一年的端午假期连着高考日期,七中在放假上做了调整,高一高二在6月5号上完半天课后放假。

  岑雾一刻也没停留地赶去了火车站,坐上最早回南溪镇的动车,却没有回外婆家,而是直接去了伽寒寺。

  那天天公不作美,下着雨。

  细雨濛濛,岑雾撑着伞上山,和年初那天一样独自一人走过百步台阶,跨入寺庙走进大雄宝殿,伞收起小心放在门外。

  她跪在蒲团上,阖上眼,双手合十,郑重且虔诚地求愿——

  愿他高考顺遂金榜题名。

  前程似锦。

  拜了佛求了愿,她又虔诚地为他求了平安符。

  求完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入书包里不压着,她想了想,又拿过签筒重新在蒲团上跪下求签。

  伽寒寺的签很灵。

  但她也知抽签要心诚,心诚则灵。

  她闭着眼许愿,之后捧着签筒,一上一下地摇晃,抽出了一支签。

  当掉落一支,想捡起起身时,鬼使神差的,她将签竹轻放在一旁,为自己也抽了支签。

  两支签一左一右,她拿着去请师父解签。

  率先递出的是为他求的签,是上上签,岑雾听完,紧张的心落回原地,开心地翘了翘唇。

  接着,她递出自己的签。

  解签的师父掀眸看了她一眼。

  岑雾唇角还没来得及下压,心口便被这一眼看得突地一跳。

  “下下签。”师父说。

  岑雾张了张嘴,最后努力地轻舒口气,轻声说:“师父请说。”

  师父将签竹放下,沉沉的声音字字敲打着她的耳膜——

  “世间情万种,求而不得的情,伤人伤己,莫要强求。”

  雨还在下。

  下山时有一块台阶长了青苔,一脚踩上湿滑,一不小心,岑雾跌倒,好在手及时撑住了台阶。

  只不过手心蹭到了一粒小石子。

  突然的尖锐疼让她终是回神。

  她看着手心的小石子,隐隐发涩的眼睫轻轻地颤了下。

  莫要强求么?

  可是,她从未强求啊。

  她只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地喜欢他而已。

  仅此而已。

  -

  再回到北城是6号下午,明天就是高考第一天。

  岑雾自己在家随便煮了点面条,面很香,但她吃得心不在焉,余光时不时地会瞥向被小心放入袋中的平安符。

  几次,她的手指都快碰到袋子了,又蜷缩了起来。

  反反复复。

  心也是随之纠结。

  后来终于鼓起勇气拿过平安符,却在走到门口时又折回,也是反反复复几次。

  想送去给他,但没有勇气。

  她抬眸,外面的阳光大好,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一片。

  良久,她深舒口气,终是出门。

  两站路,她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速度不怎么快地走过去,是消食,更是留有时间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心跳不那么快。

  终于走到运河岸附近,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

  只要她走马路走到对面,就到了。

  但这一刻,犹豫害怕的心情重新席卷而来,阻止着她进一步,她开始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

  手机早已握在了手里。

  电话,短信,都可以。

  她连说词都早已准备好。

  ——五一回南溪镇去了伽寒寺,求了平安符,想送给他和蒋燃,祝他们高考顺利,也是谢谢上次小高考的加油。

  她后来也是真的再去求了平安符。

  一人一个,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可是……

  岑雾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将衣角攥了又攥,哪怕攥出了褶皱也没有发现。

  等终于感觉到手心潮湿温热沁满了汗,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天开始黑了。

  她从夕阳等到暮色四合,纠结犹豫,不敢打一个电话。

  胆小鬼。

  有声音在心底嘲笑她。

  指甲在手心印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唇瓣也几乎要被自己咬破,心跳狂乱,岑雾闭了闭眼。

  心中数到第三秒,她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拿起手机准备拨下那个“l”。

  眼角余光就是在这时看到的他。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暗色的天,她依然一眼将他清楚看到。

  心跳骤停,她的左脚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

  下一秒。

  脚硬生生僵在原地,包括她的身体。

  眼底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欢喜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她的呼吸停滞。

  ——马路对面,夏微缇出现在了他身边,好像在和他说什么。

  这一刻,眼前莫名模糊,她看不到他的神色。

  突然。

  他像是要偏过头。

  几乎是本能的,岑雾转身就走,来时很慢的脚步变得极快。

  心跳还在狂乱地跳,却已不是因为紧张。

  走着走着,她突然跑了起来,晚风迎面而来,将她的刘海吹得很乱,心口也像是被吹出了一个口子。

  6月初的晚风早已不冷。

  但灌进来,还是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积聚的热意吹得一干二净,继而变凉。

  岑雾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浑浑噩噩停下来的时候,她一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撑在了一棵树上,支撑着她,让她大口地深呼吸。

  “小姑娘你没事吧?”突然有和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她睁开眼,发现是互相牵着手的老爷爷老奶奶,老奶奶眼中有关切。

  岑雾张了张嘴。

  “没事,谢谢您。”她努力地扬起了一抹笑。

  老奶奶临走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什么事大不了的,今晚好像要下雨,早点回家睡一觉。”

  岑雾鼻尖骤然发酸。

  她点头,说好。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想要将手机放回口袋。

  一摸。

  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发白。

  ——平安符不见了。

  几乎是没有一秒犹豫的,她转身往回走,低着头,借着路灯一寸寸地将地面扫过寻找平安符。

  可是。

  没有。

  这一条路,她来回找了三遍,仔仔细细,哪怕有雨开始飘落。

  但就是,找不到了。

  平安符,丢了。0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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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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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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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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