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地方上的王公都朝胡马雍射箭了!
显然,输掉二十万印度精锐的胡马雍将受到所有印度贵族和战士的唾弃,再不可能成为印度至高无上的皇帝。
胡马雍要么死在缅甸,要么将回国承受各邦的愤怒,面临此起彼伏的叛乱。
正如二十多年前胡马雍刚刚继位时候一样,因为无能无谋,被所有印度王公唾弃。
亲卫们嚎叫着朝巴尔迪普冲了过去。
但这只是掩饰逃跑的虚招。
冲到半路,他们就放弃了目标,策马朝西面逃去。
巴尔迪普看见胡马雍众叛亲离,冷哼了一声。
他仿佛已经断定胡马雍逃不出缅甸,不再搭理胡马雍,往西面逃去了。
在地上喘息的胡马雍看着逃散的亲卫们,好久都没能爬起来。
等他终于缓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支骑着蒙古马的明国骑兵。
王大强见印度兵马大势已去,派出骑兵追杀印度的将领了。
胡马雍脸上一白,毫不犹豫地往山林中冲去。
然而他身上穿着华丽的钢甲,根本跑不快。
他用尽力气往前跑了十几秒钟,还只是刚刚走到密林的边缘。
那些骑兵看见这边一个印度大贵族要往山林中逃,策马骑到了胡马雍的附近。
他们举起了步枪,齐齐射向了胡马雍的后背。
“啪!”
“啪啪!”
胡马雍背上起码被三发子弹打中,惨叫了一声,倒在了缅甸的山林边缘。
几个地方官正聚在一起议论最新的吏部行文。
知县唐通临拍了拍椅子扶手,说道:“如今的京官不做也罢,这个吏部行文,本官当真要掂量掂量。”
另一个知州丁又贵打开了唐通临的吏部行文,看了看,说道:“夺了你的知县官位,让你去京城做礼部郎中?”
唐通临拱手虚虚一拜,说道:“这大明已经不成体统,陈烈贼胆包天,竟然一次性屠杀一千一百多京官。”
“我大明素来以士大夫和天子共治天下,谁料如今京城的士大夫竟被陈烈屠杀殆尽。”
“人神共愤,国将不国!”
“正因为朝中大臣几乎被陈烈杀光,所以天子才从地方上征调我等补缺。”
“但这缺可是好缺?如今陈烈随时可能冲进京城再杀朝廷大臣。”
“朝堂上的文官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每日战战兢兢。”
“与其说是官,不如说是仆,哪里还有往日的一丝体面?”
“这样的京官,不做也罢,我宁愿做一个七品知县,牧守一方,也绝不进京做这毫无尊严的京官。”
丁又贵问道:“唐知县,你准备不听这调令?”
唐通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显然,他要看看其他人的意思。
要看其他人是如何反应的,和其他人同进同退。
半响,另一个知县吴知敢说道:“唐知县说得没错!”
“如今的京官不比从前,从前时候,京官掌握天下大权,随便一个郎中都可以左右地方上的事务,财源滚滚。”
“那时候大家抢破头做京官,视京官为中枢显贵。”
“但如今天子在京城变法,设了法院,随便一个平头百姓看京官不顺眼,都可以以民告官把官司打到法院里。”
“那些京官一个个就像是被人用笼子关了起来,连小民都不敢得罪,前怕狼后怕虎,哪里还能赚银子?”
“更可怕的是陈烈!这陈烈在京城布置了大量的眼线,比天子的东厂番子还厉害。”
“一发现京官的失职小事,轻则上奏天子让皇帝惩罚,重则自己带兵入京杀人,这就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京官又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如今的京官,当真是只能每日忙碌公务,一钱银子都赚不到。”
“我现在做知县,逍遥快活,和地方上的士绅往来交往,自有其中的好处。”
“我又何苦听这吏部的调令,去京城做那奴仆一般的七品京官?”
众人听到吴知敢的话,对视了一阵,都忍不住点起了头。
吴知敢说的是大白话。
如今的地方官在地方上还能贪污受贿赚银子,但是进了京城,就真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天子的法院和陈烈的屠刀同时约束着京官,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京城受那样的罪。
“只是这吏部的行文黑纸白字,我们能不听吗?”
知县唐通临说道:“现在江北军虽然败了,但天子的新军同样全军覆没。”
“我就是不听调令,天子又能奈我何?带兵来抓我们?就凭京城那两万新军?”
唐通临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而且,这不是入京做奴仆一件事情。”
“如果这次天子的征召没有遇到阻碍,恐怕天子就会得寸进尺,下一步就是施行均赋恶法了。”
听到唐通临的话,几个同样收到吏部调令的文官都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唐通临说得没错,天子如今打败了江北军,是肯定会在更多地方尝试施行均赋新法的。
如今天子没有了京营新军,但是地方上的军镇卫所还是听文官的,总体说起来士绅的力量还是强过天子。
此时若是向天子退让,士绅的均赋权恐怕就要全部失去。
文官和士绅们仍然有巨大的影响力,可以左右地方上军镇的行为。
这样的情况下,文官们岂能甘心受天子摆布?
众人都沉思起来。
如果地方上的文官不听调令赖在地方官的位置上不走,天子会怎么反应?
发东厂番子来抓人?
恐怕番子们还没走到就被地方上的士绅和地方军弄死了。
以前万历朝征商税,锦衣卫抓抗税的商人都被百姓们打得连夜逃走。
如今均田赋,这是要士绅的命,靠几个东厂番子怎么可能成事?
唐通临说道:“罢了,我唐通临便带个头不听这调令,我看天子如何处理我。”
知州丁又贵抚着胡须说道:“唐知县高风亮节,挺身而出,我辈佩服!”
“不过我看诸位不需担心,我们不是几个人挑事,而是和其他的文官们同进同退。”
“各地被天子征召入京的地方官们都写了信给本官,他们都说他们准备不听天子的调令,继续做地方官。”
众人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
果然,在天子和文官们争夺各地控制权的关键时刻,文官们还是能团结一心,一起抵抗天子,抵抗均赋恶法的。wWW.ΧìǔΜЬ.CǒΜ
唐通临哈哈大笑,弹了弹自己的乌纱帽,说道:“如此一来,我等倒是不惧天子。”
“天子远在京城,手上没兵,如何越过几千里掌控各地?”
丁又贵说道:“不过此时此刻,老夫担心的不是天子,而是陈烈。”
“陈烈此次大获全胜,此等关键时刻,他会不会站出来用军队支持天子?”
唐通临笑道:“知州大人多虑了!天子和陈烈并不和睦!”
“我听京城的人说,天子那日在午门上匆匆说了几句话,陈烈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天子表面上赐了陈烈尚方宝剑,实际上对陈烈擅杀大臣十分恼火,连一顿宴席都没有赐给陈烈。”
“实际上,如今天子和陈烈之间彼此提防。”
“我听人说,当时陈烈要上午门城楼,陈烈身边的武将们如临大敌,生怕天子当场拿下陈烈。”
众人听到这句话,一个个眼睛一亮。
如果陈烈不支持天子,天子根本没有实力控制各地。
知州丁又贵沉思了一会,也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老夫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天子朱慈烺看着各地寄来的奏章,眉头紧蹙。
这些奏章堆满了朱慈烺的书案,大大小小,都是来推脱朱慈烺的征调的。
如今朱慈烺的朝廷已经勉强运转起来了。
陈烈虽然杀死了一千一百名通敌文官,但是朝廷上罪不至死的文官还是有几百人。
朱慈烺象征性处罚了一些向江北军示好,但不曾出卖情报的文官,并利用这些文官把中枢的架子搭建起来。
中枢运转起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地方上征调文官。
这些人全部被要求入京,填充大屠杀后空荡荡的中枢。
这次的征调名义上是普通人事调动,实际上是把不听指挥的地方官换掉,让比较听话的官员去主政。
但显然,朱慈烺的意图被文官看穿了。
文官们使用了很简单的一招对付朱慈烺,抗命不从。
各地的官员以各种名义狡辩,有的说地方遭灾,有的说百姓挽留,有的说患病卧床,总之就是赖着不走。
朱慈烺让吏部官员发出的几百封行文,没有几封是能起作用的。
更无奈的是,朱慈烺对这些公然违抗吏部调令的行为却是无能为力。
京营只有两万人,守卫京城尚且兵力不足,朱慈烺不可能派兵马杀到江南将这些集体抗命的文官们抓起来。
新军败给江北军以后,朱慈烺手上的实力可以说是大不如从前。
这重新控制地方的事情,任重而道远。
朱慈烺叹了口气,踱步走到了乾清宫的窗户边,对着窗外的景物沉吟不语。
小太监跟了过去,说道:“圣上,不如派东厂番子去拿人!抓几个带头的官员关进东厂,让这些文官们知道圣上的天威!”
朱慈烺听到这话,看了看旁边的东厂太监,摇了摇头说道:“东厂那几千人有什么用?”
“地方营兵和卫所军都听文官的,东厂的番子若是跋涉几千里去拿人,恐怕人拿不到,自己的性命都要提心吊胆。”
若真的派东厂番子去拿人,恐怕最可能的结果是番子非正常死亡,然后结果全部被推到盗贼山匪的头上。
小太监想了想,不再言语。
朱慈烺看着窗外的风景,皱眉不语。
许久,乾清宫中都没有人说话。
三人沉默了好久,东厂太监才壮着胆子说道:“皇爷,奴婢以为,文官所惧唯有运河王。”
“如今想控制地方,只能依赖运河王的力量!如果以运河王的名号,那些文官们恐怕都会听令。”
“如今文官最害怕的就是手上有几十万雄军的运河王,天子不如和运河王商量这次征调文官的事情。”
“若是能让运河王表示对天子的支持,恐怕事情就好办了。”
朱慈烺问道:“要运河王如何支持朕呢?”
“要征调官员布置人事,莫不如让运河王兼领朝廷的吏部尚书一职。”
“届时天子有什么人事征调,直接让运河王盖亲王印玺。”
“同时再让运河王派出大军,则各地的屑小都会瑟瑟发抖,一个个老实听命了。”
朱慈烺面露犹豫神色,一甩龙袍前襟坐到了椅子上,矛盾地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他问道:“借运河王之威号令天下倒也是一个法子。”
“只是时日长久,若天下人因此都习惯了运河王的权柄,纷纷倒入运河王旗下,藐视朝廷,如何?”
“此事若想成,便需要运河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志。”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运河王的忠奸,只有圣上能分辨了。”
天子听到这话将双手放在了书案上,没有说话。
一旁的小太监慌张地说道:“圣上,如此大大不妥,运河王现在已经是尾大不掉。”
“如果再让他染指中枢主掌人事,那天子什么决定都要和他运河王商量?恐怕当真是权势熏天啊!”
朱慈烺却还在回味东厂太监的那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突然说道:“有趣!”
朱慈烺站了起来,说道:“速速拟旨,就说朕调运河王入朝担任吏部尚书,主掌天下人事。”
然后又对着东厂太监说道:“这封圣旨朕要你亲自送去,看看运河王什么反应。”
东厂太监拱手一礼,说道:“奴婢遵命!”
运河王府三殿中,陈烈坐在王座上,和自己的下属讨论东厂太监的来访。
如今的王府其实就是当初的国公府。
说起来,这个宫殿对于如今的陈烈来说已经显得太小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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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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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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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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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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