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张老三认出来其中一个干瘦的小年轻儿是刚来厂子没多久的工人,早就上去盘问两个人的来路了。
两个青年正是刚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不久的孙建军和许大茂。
许大茂没好气的说。
“建军哥,我就说让你早点来,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求着杨厂长来试试,结果我磨了他一早上的成果就这么泡汤了!”
孙建军瞟了他一眼,对于许大茂这个反复小人的性格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也不着恼,随口应付着。
“人杨厂长不是说了么,一会儿有重要的会,下次再登门拜访么。你猴急个什么。”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围着孙建军转了两圈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伸出手要去摸孙建军的额头,被孙建军随手打开了。
“你干什么,摸摸搜搜的,我对你不感兴趣。”
许大茂“嗐”了一声,又瞪着牛眼问。
“我说建军哥,你平时挺聪明个人,怎么现在泛起了糊涂?厂长说有会那是再变相拒绝你呢,你还真以为他会领着他家千金登门拜访你啊?”
说着,又伸出了魔爪往孙建军额头上摸。
孙建军连忙后撤两步,一副警惕的打量着许大茂。
“许大茂,你注意点你的举止啊!你啥时候染上的这个毛病我不管,但你最好跟我保持距离。我告诉你啊,不听我话万一哪天拉肚子窜一晚上,勿谓言之不预也!”
“什么谓啊预的,听不懂。”
许大茂那儿听过这种文绉绉的词汇,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行了行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在厂区门口蹲着。你看看一会儿杨厂长出不出去就完了!”
孙建军对许大茂这幅奇怪的举动搅的没了脾气,干脆给他出了个招,好晾晾他。
谁知道许大茂平时人精一样,现在反而关心则乱,真的蹲在院儿门口等着看杨厂长是否会出厂开会。ωωω.χΙυΜЬ.Cǒm
孙建军懒得理这个官迷小人,随口应付两句,一个人离开了轧钢厂。
只剩下许大茂和保卫科张老三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这新来的在这儿蹲着干啥,不会是想打谁的黑棍吧?”
“这保卫科的一个劲儿盯着我干啥,难道我有啥事儿犯他手里了?”
俩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妄图从对方双眼里读懂对方的意图,又彼此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太暧昧。
“你看我干啥?”
“你看我干啥?”
两人齐刷刷冒出一句话,又把脑袋一撇,彼此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可描述的怪异。
没两分钟,许大茂老远就看见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俩人步行出现在前方,顿时神采飞扬。
“看来杨厂长没应付我俩,他真是要去开会!可他怎么没开车呢?”
许大茂心里奇怪着,却腾的站起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俩人,大步往二人的方向迈去。
他想再去跟杨厂长约个时间,好把孙建军带到厂长办公室。毕竟是一厂之长,哪能真的上门拜访一个小年轻呢?
保卫科张老三顺着许大茂的目光看去,大吃一惊!
“我靠,这新来的居然要打厂长和副厂长的黑棍!胆子真大啊!嘿嘿,我讨好厂长的机会来了!”
他刚打算制止许大茂,就见到许大茂两眼冒光的大步往两位厂长那边凑,立马冲了上去,从后面一个熊抱抱住了许大茂。
“我屮,我真犯事儿在他手里了?!完了完了,他知道我那件事儿啊?是偷女宿舍的内裤那次,还是偷瞄女厕所的那次啊!”
来不及多想,许大茂立马使出浑身力气挣扎。这一下更让张老三认准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抱摔,只听“哎呀”一声,许大茂就这么被摔在地上,疼的吱哇乱叫。
“别叫!你小子,胆子不小,这次栽我手里了吧!”
张老三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儿的许大茂一招制服。
远处的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两人彼此正在严肃的交谈着什么,一点也没发现门口这一幕“勤王救驾”的戏码。
……
孙建军从轧钢厂出来,转头就直奔西直门儿的桂仁堂药房。
桂仁堂是一家老字号药房,从清朝那会儿就有了这家门店。
新时代后,这家门店也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响,接二连三开了不少分店。
而孙建军来的这家店,就是刚开业不久的分店。
还未进门,就看见门口人头耸动,不时传来叫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吵架。
孙建军摇摇头,怎么到哪儿哪儿有机缘?这就是穿越之子的自带buff吗?
不过这次孙建军不打算在避开,他这次来桂仁堂是有要事想办。
针对许大茂的描述,孙建军大概能确定问题所在。加上今天杨厂长无意中透露了寻访过多个名医,结合上许大茂之前说过,吃了多少付药都没有什么效果,只能保持病情。孙建军隐隐已经推测出,杨厂长之女患上的可能是一种很普通——或者说不是很偏——的皮肤病。毕竟多个大夫都看出病症了,否则怎么敢轻易开药?
可有一点孙建军想不清楚,既然都能看出病症所在,只需要依着症状对症下药即可。怎么偏偏这么多名家都治不好?
所以孙建军打算来桂仁堂药房,凭借自己从孙家家传的医书中获得的方子,抓几种药回去研究一下。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金手指——系统只教了针灸术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呢?
孙建军好不容易才拨开人群,挤到了门口,见到正在争吵的双方后,又是一怔。
世界这么小么?
孙建军扶额,看着眼前正掐着腰对着几个药房活计一顿输出的白衬衫姑娘,摇摇头。
“难道她是女主么?怎么无处不在呢!”
孙建军内心OS。
白衬衫姑娘——哦,准确是中指姑娘。
中指姑娘一手掐着细腰,一手指着眼前的伙计大骂。对方几个老爷们虽然人数上占优势,可打嘴仗却敌不过一个“弱”女子。
终于,在中指姑娘搬出了她的标志性动作——竖中指后,对方几个老爷们彻底破防了。
“小娘们儿,这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滚蛋!”
说着,几人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好像真要动手打人一样。
孙建军抱着肩膀,并不打算参与。
除了孙建军骨子里就没有那种英雄救美的情节以外,心里还微微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惜,下一秒孙建军就乐不出来了。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有种的冲着我来!”
几个活计终于盼到一个男人出头了,纷纷回头凶神恶煞的问。
“哪个人说的,有种的站出来!”
孙建军也好奇的想回头看看,究竟是哪个勇士敢以一敌N,谁知不知道哪个狗曰的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跌出人群,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他心里正暗骂着,看热闹就看热闹,挤什么啊。
结果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满脸黑线的回过头。
果然,众围观吃瓜群众纷纷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小兄弟,你就是当代豪杰!”
“哇哇哇,英雄救美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孙建军翻了个白眼,刚想大骂“哪个狗曰的推我”,就听身后传来药房活计的声音。
“小子,你跟这小娘们儿一伙儿的?算你有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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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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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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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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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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