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这叫没钱,这叫穷?
没办法,贾六就是这牌面,到哪也不能丢了老满的脸面。
当然,也是为身后名考虑。
这要传出去贾皇帝欠人家按摩钱不给,叫后世子孙怎么看他?
做人要脸,做鬼就不要脸了?
一百两,足够把前账清了。
就算物价上涨翻個几倍,也够偿还当年欠下的肉债。
胡同这种地方,有个好处,就是不讲人情,只讲金钱。
人与人之间没那么虚伪。
这从张妈妈的表现就能看出,笑得龇牙裂嘴,脸上厚厚的粉都叫笑掉不少。
茶上来,贾六咪了一口。
确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好茶,没给他偷工减料,真把他当VIP招待的。
“六子...六爷,您可是真是稀客,我说一大早的喜鹊叫啥,原来今儿咱楼里还真来了贵客...”
张妈妈把贾六捧的不行,花枝招展的尽捡好话说。
干这行的能没眼力界?
六子都混上有仆从跟随了,这身价怎么也得大几千两吧。
楼里最近不好过,太后一死就接到官府通知关门,虽说偷偷摸摸的接着客,但生意肯定不如从前。毕竟,他们玉春楼在胡同档次不高,有钱人和做官的不大来他们这地。
所以每天的流水拿从前简直不能比,也就够维持一个水电房租,人工开销。
这不,好姐妹有两个直接回老家,说是过完年再回来带姑娘们。
楼里如今就她张妈妈撑着。
难得来个有钱佬,还是从前的老客,张妈妈今儿坐地吸土也得把六子哄好,叫他玩好,要是能再挣个几百两的,那日子就好多了。琇書蛧
“为什么是喜鹊,不是乌鸦?”
贾六一个海底捞月狠狠捏了下张妈妈结实的臀部,这是他的一惯作风。
前世陪领导唱歌,别说是陪唱的公主,就是路过的保洁阿姨都得被他捏一遍。
张妈妈二十年前也是韩家胡同的一朵金花。
如今年纪是大,但也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贾六不吃亏。
“六爷说笑了,咱这又不是紫禁城,哪来的乌鸦?”
张妈满脸堆笑,要给贾六点一锅烟。
住在京里的人都知道,那乌鸦最喜欢往紫禁城跑。
有人说乌鸦是大清的国鸟呢。
“不用点,我不抽烟。”
贾六拒绝,笑着问张妈妈:“国丧期间你家还敢偷偷接客,真不怕衙门抓人封门啊。”
一听这话,张妈妈以为贾六害怕官府来查,赶紧给他吃颗定心丸,说是顺天府和巡捕营都打点过了,没人会来找麻烦。
贾六“嗯”了一声,微微点头,这行当运转规矩,哪朝哪代都一样。
寻思自己是来调查取证的,不便耽搁时间,便要让张妈妈叫姐儿过来让他挑一个,回头带到屋中总得脱掉衣服把现场做好,才能亮明身份办案吧。
执法,他是认真的。
没有证据,绝不诬陷人家。
不想张妈妈见贾六人模人样的,又年纪不大,想来没什么城府,为求多挣钱,竟然笑眯眯的推销起来:“楼里刚到几个嫩的,小的很,六子兄弟要不要给封个大红包?”
这是行话,就是给清馆人开彩。
贾六心中一动:“什么价?”
“未经人事,新鲜着,也水灵,六爷真想,冲着这么多年交情,这个数就成。”
张妈妈竖出三根拇指。
不是三十两,而是三百两。
折算人民币怕有二三十万。
贾六险些脱口骂张妈妈当他是猪不成,行里开彩,有几百几千两的,但那是各家楼子培养的极品,光投资在姑娘身上的就不老少钱,这才卖的贵。
哪有刚进楼子的新人,开口跟客人要三百两的。
察觉贾六脸色变化,张妈妈怕生意黄了,赶紧又说:“现在生意不好做,这价是行价,可不是我存心宰六爷...”
“行了,没说那么多,把人带来我瞧瞧。”
贾六怀疑张妈妈口中这几个新来的,可能就是王和尚卖到胡同的女娃娃,为了取证便想将人带来瞧瞧,万一真是便行解救。
张妈妈见状喜上眉梢,给伙计打个眼色让把人带来,不忘嘱咐把人收拾漂亮些。
贾六这边端起茶碗侯着,不想耳畔却传来一声既有惊喜,也有怨意的呼唤声:“六子!”
这声“六子”把个贾六喊的是浑身上下不由自主一哆嗦,跟困在荒岛几年突然漂来一娘们似的。
下意识朝声音出处看去,却见一女子站在楼梯当中痴痴的看着他。
不是那大玉儿,又是谁!
“玉儿姐!”
贾六失神站起,同样目不转睛痴痴看着。
此时有音乐响起。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痴男怨女隔空相望,二人似在草原纵马奔驰,又似在云霄翩翩起舞,又似在池中水打浪花,又似在大床之上翻来滚去,你咬我一口我捅你一下...
无尽的深情,无尽的往事,绘就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收!
一个激灵之后,音乐消失。
定帧的画面再次播放。
“六子,你是...来找我的么?”
望着熟悉的脸庞,望着那闪闪有光的眼睛,贾六的启蒙老师缓缓向他走来。
目中是深情,是幽怨,是渴望,是欢喜,是向往...
“玉儿姐,我想死你了。”
贾六鬼使神差点头,然后在大玉儿纤手拉引下,在其明媚眼神中,如失魂般飘上了楼,进了玉儿姐的工作室。
“这个玉姑娘搞什么...”
难得的豪客被大玉儿给拉走,张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玉儿叫睡死了也不过收个几两,能同三百两开彩比么。
楼上传来六子兄弟的声音:“张妈妈,我和玉儿姐久别重逢,你可别打扰我。”
顺着声音,一张银票从楼梯口飘下。
“吆!”
张妈妈移形换位,虚空使出两指神禅功夫,“嗖嗖”将那张银票收在手中。
对着悬在房梁上的灯笼一照,竟是五百两一张,顿时如同桃花盛开般阳光灿烂。
然而就在她要将银票揣进兜中时,一付手铐...一条绳圈套在了她的手上。
“玉春楼国丧期间非法营业,证据确凿,跟我到步军统领衙门走一趟!”
保柱右手一提,绳圈顿时缩紧,将张妈妈双手系得死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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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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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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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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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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