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卓发动车子离开东楼,赵长安看到时间尚早,一时又不愿回红楼和寝室。
就慢慢走回凉亭,坐在那里点起一支烟。
在这个时候,啤酒已经难以压制他心里面万般复杂的情绪,他需要一瓶烈酒。
赵长安下意识的低头寻找,神奇的看到在一处不太显眼的石桌石凳的阴影里,居然真搁着一瓶白酒。
52度的杜康。
“夏文卓,你说你想干啥?”
赵长安嘟囔一句,是真的感觉到夏文卓的酒量似乎不容小觑。
今晚不是自己让她无话可说了,夏文卓很有可能会逼着和自己干掉这瓶酒。
至于喝了以后将会发生什么,赵长安赵长安只能说天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赵长安托覃有源的事情,第二天就有了回应。
“之前没有查明,以为他是纵火者,还涉及伙同老板娘合谋情杀,所以控制的很紧。不过店老板已经承认是他想烧死这对狗,呵呵,看到他俩要从窗口翻出来,就拿着拖把打回去,之后冲进去拿着菜刀要同归于尽。
假如事实如此,他不会承担任何刑事责任,而且可以向店老板追偿,最多也就是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烧伤有多处,不过都是浅层,没有生命和残疾危险,左边的半边脸毁容了。知道情况的家属那边就过来两个陪护,拿了几千块钱以后,就拒绝再出医疗费,现在是那个老板娘再拿钱。
覃有源把探听到的大致情况,仔细和赵长安说了一遍。
然后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长安,我建议你就此不提这件事情,有些东西说起来很残酷冷漠没有人情味儿,可总得正视那些事实存在的鸿沟。在我们成长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抛弃和吸纳的过程,志同道合者,人生世界观的差异者,同路相扶持的队友,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曾经的好朋友。”
赵长安朝着覃有源摆摆手,有些疲惫。
“覃哥,他如如果犯法,有法律,就是判了枪毙我都不说二话,只说他该。但是兄弟一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冰冷的理智分析就能,道理人人懂,可很多时候也就是懂。”
赵长安朝着覃有源举杯:“我这一辈子,其实很幸运,有了改变的机会;好酒好兄弟,还有更多的美好,我都不想再错过。”
把一满杯550mm的冰镇扎啤一饮而尽,结束这个话题。
赵长安和张顺的会面时间,安排在一次局部小植皮手术之前。
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罩着口罩的赵长安,手里掂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路过张顺所在的病房。
通过开着的门,看到俞应明和宋明正在坐着磕瓜子。
磕得满地都是,嘴里面喷着口水吹牛皮。
而张顺则是一声不吭,死一般的躺在病床上面。
“这俩孙子!”
赵长安不屑的嘟囔一句,假如在一年前自己还拿这两只小爬虫没有办法,现在想要按死他们,也就是抬抬手,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到了现在这个地位的赵长安,还真不屑专门费劲去对付他们。
最多也就是等到将来和夏文阳父子,最终对杀的时候,打草搂兔子,顺手解决掉他俩。
赵长安在手术室的外隔间等了十几分钟,这一楼区的一个小护士把张顺推了进来,后边跟着张顺的主治医生和科室主任。
赵长安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6月3号清晨的朝阳,正在冲破东面天空中的乌色云层。
手术室外隔间的门门慢慢关上,普外科主任和张顺的主治医生,那个小护士,都离开了手术室。
室内寂静下来。
赵长安转过身体,笑着说道:“小伙儿,终于愿意来明珠了?哈哈,明珠欢迎你。”
一直任由摆布,静静的躺在移动病床上的张顺,猛地坐了起来。
半张狰狞的脸上,不可思议的望着赵长安。
赵长安笑着走到移动病床前,掏出一盒豫烟王,抽出一支自己点上,又递给张顺一支。
“安子!”
张顺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夹不稳香烟,掉在移动病床上面。
赵长安拿起来,把香烟放进张顺的嘴里,咔的点燃。
张顺大口吸了起来。
脸上的眼泪,却是怎么都刹不住闸的汹涌流淌。
“你个笨蛋,第一,就是天大的事情,你不该跳江,死都不怕,你去跳江?你喜欢的女人跟夏武越上了床,父亲跟一个老女混子结婚,老女混子怀孕了,你父亲也就没心思管你的死活,你母亲跟一个苏南商人跑了,呵呵,是够狗血的了。”
赵长安冷笑着说道:“可兄弟,你特么告诉我,这里面有一点你的错?你是猪呀,拿别人的错误你去跳江?滑稽!再说死都不怕,你就不能在死之前,去做了那对狗男女;呵呵,你要是步子再迈得大一点,还有张学龙和郭珂珂。”
“不管夏武越这只畜生用了啥手段,她都是自愿的,没人”
张顺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一个断了右臂,断了几根肋骨的人,怎么可能用强让她心甘情愿的坐在他的身上。”
“哈哈,挺会玩的么;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和你张顺有一毛钱的关系?让你免费白看了一场小电影,人家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占了便宜还要死要活,你毛病呀你?”
赵长安看到张顺吸完一支,又给他点了一支:“给你说一个小笑话,一个傻比睡了五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傻比比的要去跳江,一个路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问他,你特么的白痴呀你,白玩了别人五年的老婆,别人还没找你拼命,你倒是想不开了要跳江,你脑子有毛病么?”
赵长安坐在张顺身边,望着他那张流满泪水的狰狞丑陋的脸,笑笑的认真问道:“兄弟,你脑子有毛病么?”琇書蛧
“安子!”
张顺声音哽咽,眼泪哗哗流淌个不停:“我心里好恨呐!”
变成嚎啕大哭的痛哭流涕。
“兄弟,恨就对了。你哭个屁,没死没残,小兄弟还能烧火做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啥值得你哭?”
赵长安掏出兜里的卫生纸,给张顺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想哭就哭吧,不过我希望你今天把以后的眼泪都流完,从此以后,能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这时候,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原来东边的太阳已经冲破了乌云的阻隔,把金辉洒向整个人世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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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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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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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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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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