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哲亮抬头打量着凌秋,才不到一个月没见,这个女人的打扮穿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他面前窈窕亭亭玉立的站着,三分袖v领小白衬衫,脖颈雪白,袖口里面伸出两段雪藕,扎着的马尾辫也解开成了披肩长发.
黑白浅绿红色杂纹拼接的格子长裙,堪堪将遮未遮白玉般的脚踝,细跟水晶凉鞋的黑色长绳鞋带朝着脚脖子上面编织着缠绕而上,消失在令人遐想的长裙里面,小脚白嫩露出涂着红色豆蔻的脚趾,——
俏脸雪嫩,明眸顾盼,已经变成了一位风姿绰约,粉嫩窈窕的时尚都市丽人。
原来所带着的摩托车女郎野性粗狂的味道,早已被洗涤一空,再也看不到以往的一丝痕迹。
“真想不到你不只是腰细腿壮腚圆,干活拆装摩托有力气,女人起来居然也这么有味道。我玩的那些女人里面能和你媲美的也没两个,黄娟的脸盘子都比不上你,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邢哲亮眼睛里面的嘲弄一隐而没,淡淡说道:“这顿你请客,想喝啥你自己点。”
他并不是在乎这点小钱,而是要通过这种带有命令式的语言,来取得对凌秋居高临下的俯视和主动。
“你想说啥就说吧,不用这么绕弯子!”
凌秋一刻都不想多呆在这里,她当然知道邢哲亮这一连两句‘可惜了’,是说什么可惜了。
就是原本是他案板上的鱼,不过他一直没急着下刀,想等到合适的时间慢条斯理,更有风情趣味的吃,结果一不小心让鱼跑了,他是可惜没吃成这条鱼,并不是对这条鱼有啥特殊的感情。
鱼在他的眼睛里面,只有吃和吃不到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让凌秋非常羞辱,然而也庆幸自己终于逃脱了这个魔鬼,没有成为他的玩物和工具。
这几年以来,在无数的夜里,她都曾经从噩梦里面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如同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大口的喘息。
在噩梦里面,一尊体型硕大乌黑冰冷的怪兽,踞在漆黑的大地上。
兽眼闪着妖异的暗红色,光滑的兽脊上面长着一排高低起伏,像剑齿龙骨板一样的凸起。
而她则是被迫骑在妖兽上面,穿着牛仔褂小黑皮短裙,失控无助颠簸的驰骋着。
长长的两条粗黑马尾辫,在风中被后拉成两条游动的黑蛇,又像摩托车的车把,可以供人骑着双手掌握着车把飙车。
在妖兽每一次加速减速中,她的身体都会因为这种巨大难以控制的惯性,在兽背上进行着前前后后的震荡滑动。
梦里面的那头怪兽,就是摩托车行厂房里面那台带着一定斜度,光滑厚钢板壳子机床。
这台机床的厚钢板壳子虽然没有油漆和上油,却是多年没有一点锈迹,油光乌亮的泛着黑铁金属冰冷的光泽。
那是邢哲亮以黄娟和很多女人,光滑的脊背流淌的汗水作为防腐剂。
其实这件事情在那些老修理工心里面,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只不过他们都以为这是邢哲亮和凌秋的战场。
有些龌龊的家伙,还故意的用鼻子蹭着闻,用舌头舔,调戏的望着凌秋说道‘这鱼好腥’。
然后就是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
每到此时,凌秋则是不屑的笑骂到,老娘现在就去厕所放水,老娘这几天一直在吃臭豆腐和辣椒,火气大得很,给你接一碗,让你喝个够!而在噩梦里面,那些剑齿龙骨板一样的凸起,在黑暗里也同样闪烁着明滑的光泽。
这也是她一直惊恐排斥邢哲亮的本质原由,因为她惧怕哪一个漆黑的晚上,邢哲亮突然兽性大发的把她按在这尊乌黑冰冷的机台厚铁壳子上面给毁了身子。
她是一个山里的女孩子,珍稀自己的贞洁就像性命一样的宝贵和重要。
每次看到这台机床,凌秋就恶心的直反胃,就像看到自己注定悲剧却无法逃脱的命运,就像看到邢哲亮现在这张无耻下流的脸!
“可以啊,学会开门见山了。”
邢哲亮点了一支烟,把烟放在咖啡桌上示意凌秋自便。
“戒了。”
凌秋言简意赅,她本来就没有烟瘾,只不过在那个粗犷的男人世界的环境里,就得努力摒弃她作为女性娇柔的一面。
不然那些激素大发的汉子们看她整的跟棵白莲花一样,不说啥时候兽性大发把她给轮了,平时借着修车的时候,摸摸闹闹的袭胸摸腚的绝对少不了。
机械,钢铁,轰鸣,极限运动,滂湃蓬勃的动力,本来就是雄性主导的世界,一个异性化非常明显的柔软生物的出现,只能激发这些钢铁意志挤压冲击和占有的激情。
“那我就和你开门见山了,你现在手里面有多少钱。”
邢哲亮似笑非笑的望着凌秋:“据我所知原来你手里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钱,把你那一大家子带到明珠这个花花世界安家落户,得不少钱吧。是赵长安给你的,靠卖我的信息还是你的身体,或者一块打包?”
“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
凌秋听得头皮直发炸,心里面不禁想着那一百万,难道赵长安跟他说了,就被他惦记上了。
你邢哲亮缺钱?
还有赵长安也太不是一个东西,你俩狼狈为奸的苟合到了一起,为什么要拿我当投名状。
合着先把我洗劫一空,让我成了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空欢喜一场,顺便让邢哲亮再羞辱我一次。
然后我没钱了,一穷二白。
家里父母哥嫂侄女爷奶妹妹,一大家子人在明珠居无定所,身无分文,妹妹今年上大学,又得一笔钱,被你赵长安拿捏。
那你赵长安不又变成了另一个邢哲亮,拿着我的家人威逼我就范?
一股怒气直冲凌秋的天灵盖,然而她内心深处却悲哀的知道,假如真的是这样,自己似乎根本就无从抗拒。m.xiumb.com
这些资本家,有钱人,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从你初二开始,我整整资助了你九年,你现在说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就是养一条狗养了九年,见了我也会摇尾巴!不然你现在说不定孩子都一窝窝了,整天蓬头垢面的大半赤着褂子给孩子喂奶,让左邻右舍的糙汉子们盯着打趣,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是我多管闲事坏了你的好事。”
邢哲亮的话非常的刻薄。
“黑奴对花钱买下他们的白人奴隶主应该感恩戴德大唱赞歌,一辈子给这些白人奴隶主老爷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不然就是没有良心;那些扬州瘦马也应该对那些买下她们给她们吃穿,教她们写字画画弹琴的老鸨们感激涕零,喊这些老鸨叫妈妈,无悔无怨的用身体作为这些老鸨们挣钱的工具,不然就是丧了良心。”
凌秋冷笑着说道:“对于脱离你,我只会感到由衷的高兴,而绝对不会有着一丁点的心理负担和负罪感。就像黑奴勇敢的杀死白人奴隶主,扬州瘦马勇敢的跳楼追求自己的自由,这本身就是对你们肮脏的对抗!如果这就是你今晚喊我过来的目的,那么很可惜,也很遗憾,让你失望了,也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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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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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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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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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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