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点点头,想着明天给米晓音请一个假,他得陪楚有容去燕京。
“你那个师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安排。”
赵长安看了米晓音一眼。
米晓音望着赵长安温柔的微笑,山风吹拂她的乌黑长发,格子小褂,阔腿牛仔裤,漂亮而时尚。
“我师姐的性格其实有点像你,不过没有你这么,——”
赵长安一时间有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用来形容米晓音和楚有容之间的区别。
“我比她狡诈。”
“我可没说。”
米晓音抿嘴笑了起来,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們真的很担心小颖。”
“我很难说服她。”
“昨天我去过金陵,中午还和她一起吃了午餐,你师姐请的,在金大的学校食堂,菜不错。”
昨天上午九点的时候赵长安在房间里面扎鹌鹑蛋,米晓音过去了一趟,两人聊了一会儿,中午赵长安是单独用的饭,下午午睡醒了没多久米晓音就又出现了,整个时间大约有五个小时。
“我们公司有一架直升飞机,就停在不远的备用机场。”
“那行吧。”
赵长安站了起来:“我再回去练练。”
“加油哦!”
米晓音握着小拳头给赵长安鼓劲儿。
——
“这个女人,是个妖精!”
赵长安拿着银针,心里面直叹息:“这真是一个英豪辈出的大时代!”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是一个温柔清秀的漂亮妈妈,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觉得是一个有点憨勇的可爱小少妇,而这几天接触下来,赵长安才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女人中的极品。
总之一句话,很厉害!
表面漂亮,温柔,如水春波,可骨子里面却非常的强硬,目的性非常的锋利,而且很多的事情她啥都不说,可实际上她啥都懂。
在他的印象里,就现在而言他所认识的女人里面,也就是齐秀,单嫱,能和她对手。
看侄媳妇都这么厉害,赵长安可以想象得到的是,那个隋长虹也绝对是非常的猛!
手落。
“啵~”
银针如同热刀遇奶酪一样,轻而易举的扎破,在余劲的惯性下,深入到缠线处停止。
松手。
“嗡~”
银针无风自鸣,下半截的银针处于凝固一般的静滞之中,而上半截的针身则是打出了一道近似五度角的扇影。
而桌子上的鹌鹑蛋纹丝不动。
这是在左右均等的摇动之下,达到的一种动态平衡,而且里面的蛋黄和蛋清也是处于一种要么静止,要么各向力量均衡的状态。
赵长安微微一愣,然后眼睛里面露出兴奋的惊喜。
银针在二十三秒的时候开始收劲,三秒的时候骤停。
这和文烨在一秒时间以内完成收劲骤停相比,显然是差得远,不过也算是勉强及格。
赵长安心里激动的拔出银针,先用酒精消毒,然后再用棉布擦拭,放进针匣。
拿起鹌鹑蛋。
“咔~”
在JDZ青花碗上面轻轻磕了一下,磕破了鹌鹑蛋。
然后,一粒蛋清是蛋清,蛋黄是蛋黄的鹌鹑蛋,静静的躺在碗底。xǐυmь.℃òm
——
周五一天,赵长安足不出户,到了夜幕十分,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个小女孩咯咯的笑声,赵长安收起了银针。
他打开门,看到在初起的月光里,米晓音牵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朝他走来。
后面跟着嘴里叼着一根烟的隋勇。
这家伙出任务走了五天,今天总算是赶了回来。
“兄弟这几天憋坏了吧,我都说了晓音,就是怕中午喝酒误事,晚上总得陪你喝几杯。”
隋勇满脸热情的歉意:“是在对不住了,我这一走就是几天,没能陪兄弟。”
米晓音笑着吐了吐猩红的小舌头,似乎头疼的说道:“我上次喝伤了,现在闻到酒味儿都受不了了,不是不想陪,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了。诗诗,喊叔叔。”
“叔叔好。”
有点奶声奶气的,很可爱。
“来,叔叔抱抱。”
赵长安一把把这个小丫头抱了起来,‘吧唧’重重的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
亲的小丫头花颜失色,挣扎着要从赵长安的魔爪里面逃出来。
隋勇和米晓音直笑。
“兄弟,今天晚上咱们啥都不干,喝醉为止!”
隋勇笑着提议。
“勇,哥,不能喝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临安吧。”
“兄弟,你——”
隋勇和米晓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
这个时候的天气预报,还远没有未来那么的准。
本来报道的是晴天,可到了晚上的下半夜,就起了山风,然后下起了秋雨。
第二天清晨,赵长安和隋勇,米晓音,隋诗诗离开竹海去临安。
如果不是下雨,这次赵长安能过一次直升飞机的瘾,不过这种雨天,就是叫他坐他也不敢。
车子在山路间行驶,秋雨绵绵,两边的竹海透着明光的绿意,然而却如同有着一股湿漉漉的湿意,从竹叶那里洇透到车里,绿的似乎能冷到人的骨子里。
虽然赵长安和隋勇,米晓音,都在说着话,然而每个人心底的忐忑和沉重,则是根本就无法挥去。
对隋勇和米晓音而言,这可能是党晨颖唯一的一次醒来的机会。
而对这次机会究竟能有多大,在他们心里其实是没有一丁点的把握。
隋勇依然记得自己接到的那个叫文烨的电话:“我能让党晨颖醒过来,用我的方法,我现在在西湖大酒店——”
隋勇几乎是一路超速的开车过去。
之后隋勇把消息告诉姑姑,结果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歪门邪道,你的基本是非观到哪里去了?”
到最后还是妻子鼎力支持,才有这后来的事情。
问题是,真的能行么?
他俩现在之所以愿意赌一赌,就是不行又能怎样,就是妹妹要吃一次亏,被眼前这个小青年看光。
可病不忌医,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们自然明白。
那么现在的问题还是,真的能行么?
对于文烨和赵长安愿意信一次的原因,就是赵长安和文烨这两个小青年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创造的商业奇迹。
然而商业和医学,确实完全不同的领域!
而这时候,赵长安也觉得有点冷,冷到骨子里面的初秋雨天的微冷。
他是相信文烨的判断,可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啊!
万一这,万一那,万一遇到各种自己无法预料的万一,那可怎么办?
看光了党晨颖的身体,又让隋勇两夫妻为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拼酒,园林,陪伴,还有楚有容那边的事情。
一旦证明不行,赵长安估计隋勇和自己拼命都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想想,就是又冷又头疼!
然而,在自己和文烨电话里面说了以后,文烨只是在电话里面对拿着座机话筒的赵长安说道:“长安,我周末得锄地播药材种子,就不去临安了。没事儿,你能行。”
听得赵长安直想蹦到明珠,和文烨这混蛋大干一架,以纾解心里面的火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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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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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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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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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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