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师靖秦首微扭,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林守溪,咬牙切齿地说:“竟是索要这种报酬,果真禽兽不如。
“我是小姐的家臣,当然要给小姐执行家法。”林守溪对她伸出了手。慕师靖眼神幽怨,不情不愿地伸出了手。
这样的画面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时有发生。
谷辞清与仙邀信守承诺,没有再来找过他们的麻烦,原面教的事倒是震动了真国,对于罪魁祸首的悬赏已至天价,但真国连年的大雪会掩埋一切,没有人能想到,龙化后的少女,会逃到荒无人烟的巨人王殿遗址中来。
殊媱并不担心原面教的追杀,如果非要说担心,可能就是怕小姐抵御不住诱惑,将她抓去领赏。
幸好,慕师靖自我标榜的品德里,有蔑视金钱这一项。殊媱整天在榻上躺着,小禾也不例外。
并排躺着的两位少女一个银发,一个雪发,同样绝色,看上去好似一对姐妹。她们自己也想不到,两个月前,她们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小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殊摇,但现在她们是病友,为了方便林守溪与慕师靖照顾,也只能和她靠近了睡。
闲来无事,两人还会聊聊天。
殊媱很喜欢讲她杀人的故事,杀人时,她最喜欢的一个环节就是从柔弱无助的少女到冷漠杀神的转变,因为那时,被她挑中的倒霉鬼的表情往往会很精彩。至于真正的杀人无聊至极。
“大灵乾树赐予了他们灵根,他们不好好珍惜,只能由我代神树取回了。”殊摇解释着自己的行径:“我也不至于杀光真国的所有人,灵根从来不是修道的必需品,等我血洗了圣树院后,今后的真国人类,就不会再有灵根了。
你们神山不也有一套不依赖灵根的修道体系么,为了去到神墓,我修过你们那边的功法,虽然进阶有点慢,但扎实。到时候就让真国的子民练那个好了。”“你想的真远。”小禾说了一句。
“我想过很多年了,在我看来,真国许多位高权重的大修士都是废物,他们只是生得早,活得久,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通过不断的吞噬成为灵根的原点,到时候”
殊摇顿了顿,继续说:“到时候,我要杀掉年迈的龙主,给神树一片乐土。”“你真孝顺。”小禾说。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奖我的,谢谢你。”殊媱说。
“”小禾无言。
“对了,巫姑娘,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殊摇问。
“拔树。”小禾说。“”殊摇无言。
两位娇小的少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林守溪与慕师靖那边,有抽打声传来。
“你的夫君在挨打,你一点不心疼?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殊媱忍不住问。“我看他挺开心的。”小禾没有道出真相。
“?”
殊媱心想这林守溪仪表堂堂,竟还有这种癖好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林守溪每日被小姐这般管教,也不知悔改,还屡屡暗讽顶撞,原来是因为这样么”
小禾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但也没解释,道门的师尊连同她两位带出的徒弟可谓是趣味相投,癖好如一,若非亲眼所见,世人绝对无法想象,在外清雅绝尘的仙子,关上门后被像小女孩一样被教训。
小禾才不想和她们(同流合污
而且,她最近总有种感觉,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这对小冤家是不是什么都做过了
想到这里,她薄薄的唇就忍不住据紧。抽打声歇。
殊摇努力转过眼珠子,看了一眼小禾,只见小禾柔美的面频线条上,透着一丝凌厉的杀气。
殊媱不由想起了那天自己被分尸时,这位姐姐冷若冰雾的瞳孔,竭尽全力往另一旁挪了挪。
“别怕,我很温柔的。”小禾说。“哦”
殊媱要不是被分尸过,恐怕就相信了,她打量了小禾一会儿,问:“巫姐姐,
你们是何时追随的小姐呀?”“记不清了。”小禾说。
“那我可以问一下,巫姐姐的灵根是什么吗?”殊媱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想吃?”
“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
“预见灵根。”小禾没有隐瞒。
“预见?”殊媱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她会败露了,她说:“没想到巫姐姐也身怀传说级别的灵根,在传说灵根的排行里,预见灵根的位列也是极高的,不过在真国,它通常被称为卓见之灵根。
“捉奸?什么捉奸?”
刚走回来的慕师靖听到了这个词,惊然一惊,背脊生寒,如遇天敌。
殊媱头一次见小姐这般神色大变,她心中惊疑,想着难道这卓见之灵根难道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强大么?
.....
在巨人王殿,他们并不缺食物与水,但是缺少衣物。“我会缝补衣裳。”小禾自告奋勇。
休养了几天后,小禾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的精神状态也从最初的消沉变得开朗活泼了许多。小禾从小自力更生,心灵手巧,她取来了盖在殊摇身上的薄羊毯,要拿它来给大家裁剪新衣。
除了殊摇之外,其他人一致同意。
“可是我们这没有针线哎。”小禾四下搜寻。
“有铁柱子。”慕师靖指着比五个她还粗的承重柱说。林守溪与小禾默默地看着她,都没有笑。
“对了,殊媱不是有弥合灵根吗?”小禾灵光一闪。
三人一齐望向殊摇。
殊媱傻眼了,她的被子被抢走不说,竟还要给贼人干针线活?“我”
殊媱支支吾吾,想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做针线活可以抵债。”慕师靖说。
殊媱沉默了会儿,最终咬着牙,含泪点头。
小禾的手艺的确很好,普通的刀在她手中竟比剪子更为好用,行云流水的挥舞之间,布被一片片地裁剪下来,她将布料拿到殊摇身边,指导着她该如何缝合,缝合衣裳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殊媱虽然虚弱,但可以胜任,只是她心中倍感憨屈。
小禾在与殊媱商量如何做衣裳时。
慕师靖拉着林守溪的衣袖,走到一边,微微踮足后,红唇倾至他的耳畔,清媚道:“你做针线活也可以换取报酬哦。
林守溪知道慕师靖又在挑衅他了,久别胜新婚,虽然慕师靖的紧致与怕疼令他们至今未越过真正的雷池,但慕师靖在寻衅挑逗一事上,很有道门作风。
哪怕知道她在寻衅挑逗,这般清艳的容颜在侧,林守溪依旧心头一热,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小禾回过头。慕师靖立刻与林守溪拉开距离。
“本小姐与他交代一些要事罢了。”慕师靖清冷道。“不能与小禾说么?”小禾眨了眨眼。
“你们各司其职,不必互相知晓好了,别问了,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本小姐是棋手,自有万全之策。”慕师靖幽幽道。
“是,小姐妙算无疑,我们听令就是。”小禾抿唇忍笑。
衣裳很快裁剪好,剩余的布料也没有浪费,小禾把它们攒一攒,弄了条尾巴作为装饰。
大家对于这条尾巴一致满意。
“那我呢?”
殊媱躺在榻上,冷得瑟瑟发抖,向小禾投去委屈与哀求的眼神。“要不尾巴给你?”小禾问。
“不要!”殊媱立刻拒绝。
小禾对于这个病友不算太差,她疗养几日后,与林守溪、慕师靖一同潜入城里打探情报时,没忘记给殊媱买衣裳。
那夜偷听之后,他们知道,圣树院正在弄一个名为死灵之质的东西,等灰墓之君的封印解除,死灵雪原瘟疫般的黑暗蔓延而来时,这些大人物可以凭借死灵之质立刻适应那噬人的黑暗。
但很显然,除了真国最顶尖的一批修士,还在勾心斗角的其他人并不知晓,他们都已被抛弃。
“灰墓之君也是死亡与黑暗的君主,它诞生之时,无数朝拜它的邪灵沦为了黑暗的食物。”
慕师靖说起往事时,这冰冷的神色总给人以遥不可及之感:“但其实,在远古邪神之中,灰墓之君本体的能力非但称不上强大,甚至可以说是赢弱,但只要黑暗不灭,它就不灭,在其余邪神几乎死绝时,它借助黑暗的隐匿,存活到了今天。
当然,再赢弱的邪神,对于人类而言,依旧是毁天灭地不可战胜之物。“小姐,你当年为何不一劳永逸地杀死它们呢?”林守溪问。
“一千四百二十六。”慕师靖说了一个数次。“什么意思?”小禾问。
“这是本小姐当年斩灭的大小邪神的数量。”慕师靖说:“再伟大的神也有力量穷尽之时,灰墓、哀咏、识潮皆是邪神中最难缠的一批,很难杀干净,不如以岁月铸刀,让漫长的岁月将它们抹去。
小禾轻轻点头,她望着高耸入云的世界之木,问:“若灰墓之君脱离封印,那入侵的黑暗会蔓延多远呢?”
“整个世界。”慕师靖说。
林守溪与小禾的神色立刻凝重了许多。
苍碧之王血肉未复,黑鳞君主不知所踪,虚白之王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最靠得住的岳母大人宫盈也正在不死国休养道身,灭世之灾若在此时到来,谁又能阻拦得住呢?
“多想无益,不如去干点正事。”慕师靖说。“什么?”
林守溪与小禾一起问。
“我想去见见我们徒弟初鹭,是这个名字吧?”慕师靖说。
....
大焚宗。
转眼间,林守溪与小禾竟已有数十天没有回去了。
初鹭也没有想到,那一次师父与她的告别,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后知后觉的她始终无法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很想师父。
清晨与晚上,她依旧会雷打不动地修炼师父教给她的功法,睡觉之前,她会对着空气挥手,与早已不在的师父道一声晚安。
她几乎每天都会梦见师父,梦见他给自己辅导修行,严肃时冷得像剑,笑的时候又温柔如风,但梦里的快乐,又总会变成惊醒时的帐然若失,这期间,她甚至想过回去找姐姐,让她帮忙找师父。
可姐姐说过“出了这个家门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姐姐也是说到做到的,别说见姐姐一面了,她甚至连门都没踏进去。
初鹭势单力薄,只好灰溜溜地回宗。
大焚宗的比武还未结束,对手一天比一天厉害,初鹭起步太晚,再加上心烦意乱,几战赢的都很艰难,甚至受了伤。
今日,她在屋子里养伤时,敲门声忽然响起。“今日养伤,不见人。”初鹭回复了一句。她从脚步听得出来,来者并不是师父。
初鸾说了不见人,来者却是不依不饶,直接破门而入。初鹭一惊,抬头望去。
门口立着一个女子。
逆光的关系,初鸾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她上身那与身段不符的宽大白裳,以及一双微微交错的、被玄色薄袜紧裹的玉腿,尖头高脚小鞋里与地面敲击出脆响,女子缓缓走到她面前,冷冷看她。
“你是谁?”
初鹭心生恐惧,恐惧之余,她又诧异地发现,来者的容貌竟丝毫不输姐姐真国何时有这等人物了?
白裳玄丝的姐姐来到她面前后,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初鹭心头一惊,反抗的本能令她的身体做出反应,她跳跃起来,去拆解对方的招式。
一时间,这狭窄的房间内,拳脚之风发出阵阵短促的声响。
初鹭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很快被逼至角落,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手,像一只负伤的小兽。
“你到底是谁?”初鹭总觉得,对方的招式有点熟悉。“你的武功果然有问题。
来者正是慕师靖,她冷冷地盯着初鹭,佯作严厉,道:“我是大焚宗的搜查女官,我看过你的比试,你的招式来路不明,与任何一宗都对不上,这是哪里学来的邪术,从实招来。
初鹭心弦绷紧。
这段时间,她连战连捷,风头无两,但她没有想到,这风光之下,大焚宗的老家伙们早已暗中盯住了她!
这可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这武学来历
“这是我家传武学。”初鹭说。
“家传武学?”
慕师靖摇了摇头,说:“我的耐心很有限,不愿在你这个小丫头这里空耗,你若还不说实话,我可就用刑了。”
“大焚宗有规矩,不可滥用私刑。”初鸾说。“我秉公办事,岂是私刑?”慕师靖反问。
初鹭不知如何辩驳。
慕师靖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拾起,她盯着初鹭的眼睛,用轻而可怖的声音缓缓说:“你应该知道,大焚宗有一个试药用的鼠房,里面暗无天日,却养着数万只灰鼠,它们中的鼠王可比你还大呢,你觉得,把你扔进去,它们会喜欢么?”
初鹭瞳孔凝缩。
她最害怕的就是老鼠,慕师靖的话语钻入她耳朵时,她似乎听见了老鼠啮齿时刺耳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
初鹭惊恐万分。
“我说了,我没有听你求饶的耐心,将你的招式来历说出来的,否则你就去和灰鼠作伴吧。”慕师靖声音更冷。
初鹭紧闭嘴唇,浑身颤抖,虽是天人交战,却一字不吐。“还是不说么。”慕师靖一点点凑近她。
“真的是家传武学”初鹭生涩道。
“即使被老鼠一点点嘴掉身体,也要隐瞒吗?”
慕师靖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冰冷道:“你这般重情重义,你师父知道么?”“师父你说什么?!”
初鸾大惊,稚嫩的小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崩溃之色。“好了,不瞒你了。”
慕师靖随手展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初鹭:“此人已被我们擒获,他将收你为徒之事供了出来,本该直接处决你的,但宗主惜才,让我来看一看,你对大焚宗是否忠心耿耿,可惜”
慕师靖摇首,声音黯然:“你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怎么可能师父怎么可能”初鹭睁大眼睛,眼泪流下下来,她爬到慕师靖脚边,抓住她的衣襟,问:“你是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还不愿意相信么。
慕师靖摇首,看着匍匐在脚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啊,他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哦,初鹭,你要逐字逐句听一听吗?”“不不要!!”
初鹭梧着耳朵,哭了起来。
屋外。
一处山崖上。
林守溪与小禾坐在一起,看雪。
“慕姐姐整日就知道胡闹,初鹭才十三岁哎,她非说要给她来个魔考,一验虚实,还不许我们偷听,哎希望初鸾别太吓到的好。”小禾说。
“师靖应是有分寸的。”林守溪说。“也难为你这般相信她了。”小禾说。
“要是吓到了初鹭,我替这个小徒弟“报仇,就是了。”林守溪笑着说。m.xiumb.com
“报仇?”
小禾意味深长地拖长了些语调,掐了他胳膊一下,说:“这些日子,你好像与慕姐姐玩的很开心呀?”
“我与师靖分别这么久,当然是要好好陪伴一番的。”林守溪心虚地说。
“那”
小禾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们之间,做那件事了吗?”“我”
“我只是好奇,你说实话就好。”小禾温柔道。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守溪为难。两人说话时。
雪原上,似有一道蓝紫之影一闪而过。
“你看到了吗?刚刚有东西过去了!”小禾立刻警觉起来。“好像朝初鹭的房间过去了。”林守溪也注意到了。
两人立刻跃下高崖。
与此同时。
初鹭屋内。
正在冰冷拷问初鹭的慕师靖背脊一寒,转身之时,冰寒之意已然袭面,她被一股巨力推按到了墙壁上,一截剑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怎么是你?”
慕师靖看向来人,发现竟是仙邀。
仙邀同样露出了疑惑之色,“你怎么在这里?”旁的初鹭也愣住了。
小丫头呆坐在地,檀口半张,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喊道:“姐姐,你快放了慕师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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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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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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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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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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