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安静了下来。
对于在场所有的学生来言，刚刚那一声‘江大的方晧教授’如同惊雷一般，把所有人都给炸懵圈了，在这两个月里面...他们在学术界里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方晧，一会儿他的物理文章刊登到了顶刊封面，一会儿他的数学文章刊登到了顶刊封面。
反正...方晧的名字已经在互联网上被刷屏了，甚至在朋友圈里面。
当然，
影响最广最深的莫过于他一个人单挑知网的新闻，而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到在国内无敌般存在的知网，最后居然会输给方晧，以一个非常落魄的形象结束了彼此之间的纠纷。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方晧看去，虽然他与清大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甚至前不久还截胡了清大物理系某个研究项目的成果，可面对这么一位数学和物理之神，内心崇拜的情绪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
被别人给认出来这件事情，方晧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没办法...真的有点帅，很难不被认出来。
“嗯...”
“我是方晧。”方晧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就是路过...看到你们围在一起有点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
“方教授！”
“我...我是您的粉丝啊！”
这位博士研究生比方晧还要年长两岁，可依旧无法阻挡他对方晧的那股狂热，急忙走到他的面前，激动到脖子都快染红了，语无伦次地道：“您的那篇关于周期扰动一般定理，我反反复复读了十来遍，简直太伟大了！”
“还有还有！”
“您在巴黎高师一个人单挑整个数学系，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互联网，把所有关于您的报道都看了遍，看得那个叫热血沸腾。”这位博士研究生越说越激动，内容也是越说越离谱。
方晧有些尴尬，面对这位狂热的博士研究生，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抿了抿嘴...无奈地说道：“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是是是！”
这位博士研究生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澎湃情绪，随后认真地问道：“方教授...您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参加全国年度物理大会的...”
“然后迷路了。”方晧无奈地回答道。
“噢！”
“我带您去。”博士研究生急忙说道：“我知道在哪里，我带您过去吧。”
“啊？”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方晧问道。
“不会不会！”博士研究生立马摇摇头，迫切地道：“能够成为方教授的带路党，这简直就是我的荣幸...”xǐυmь.℃òm
既然这位博士研究生如此热情，方晧索性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和在场的学生们告别后，那位博士研究生就带着方晧前往了会场，当方晧离开后...现场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卧槽...居然是方教授！我的妈呀...竟然能够在清大遇到方教授，这特么的也太神奇了。”一位学生满脸惊愕地道：“不得不说方教授太牛逼了，瞟一眼就知道问题在哪里，这...这简直恐怖如斯。”
“哼！”
“你以为方教授被大家称呼为数学与物理之神是假的呐？”在他边上的一位学生没好气地道。
就在这时，
有人提出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
“话说方教授和清大闹不和，前阵子还把物理系的研究成果给半路截胡了，这关系已经恶劣到无法想象的程度，怎么...怎么方教授还敢一个人来参加清大主导的全国年度物理大会？他就不怕被针对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
“也许...”
“方教授根本不在乎吧。”某位学生默默地说道：“别忘记了...他在巴黎高师以一人之力碾压整个高师数学系，那可是被誉为‘菲尔兹摇篮’的高师数学系，结果面对方教授...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但...”
“但这次方教授面对的是物理。”另位学生说道。
“那就更没话说了，方教授本职就是研究物理的，数学只是他的兼职，连兼职都这么厉害，本职更加别提了。”那位学生认真地道：“我觉得...这次全国物理年度大会，多半是腥风血雨。”
“那谁会笑到最后？”另位学生问道。
“从个人感情上来言，我希望方教授笑到最后，但从归属感来判断，我认为是清大系的物理专家们。”那位学生回答道。
话落，
抿了抿嘴...迟疑片许，小声地道：“不过听说这次物理年度大会的阵容很豪华，也不知道方教授能不能顶住。”
...
...
那位博士研究生带着方晧前往了会场，一路上他询问了很多数学方面的问题，而方晧也很善意地帮他解答这些疑惑，而让这位博士研究生感到诧异的是...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问题，在方晧的解释下，往往只需几句话，就能醍醐灌顶。
不得不说，
方教授的数学天赋太恐怖了。
“方教授？”
“您有没有考虑过去解决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这位博士研究生好奇地询问道。
“没有兴趣。”方晧的回答很直接，没有拖泥带水。
“啊？”
“可是您...您这么高的天赋，我觉得很有机会能够解决其中一题，现在还有六题...如果您出手的话，我相信就会剩下五题。”这位数学系的博士研究生说道。
方晧撇了撇嘴，无奈地回答道：“真的没兴趣，而且我也不会。”
其实方晧对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还是挺有看法的，只不过目前的他几乎抽不出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光是物理领域的研究课题，就足矣让他失去所有的时间。
见方晧拒绝的如此果断，这位数学系的博士研究生乖乖地闭上嘴，没有继续再以这个问题打扰他。
很快，
两人来到一间会展前，边上的布幕赫然写着‘全国物理大会’。
“方教授...这里就是了。”这位数学系的博士研究生指了指大门，认真地说道：“您从这里进去...那我先走了。”
“嗯。”
“谢谢，麻烦你了。”方晧点了点头，与这位研究生告别后，跨步走了进去。
在安保人员验证完身份后，很快便把方晧给放进了会场里，此时...会场里已经坐满一半的人，瞅了瞅时间...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喂？”
“刚刚到...来了。”
方晧接到主办方工作人员的电话，戴上口罩朝着后台走去，随后遇到一位年轻的志愿者，梳着一条马尾辫...很热情地把他送到一间休息室里。
打开门...五个老头坐在里面。
“方教授！”
“来来来...等你大半天了。”坐在中间一位老头连忙站起身，笑盈盈地走到方晧的面前。
“楚院士您好，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方晧一改往日面无表情的风格，满脸笑容地说道。
“想不到方教授还听说过我，真是荣幸啊。”楚院士笑了笑，随后帮着方晧介绍起在座的四位，说道：“这位是国内量子力学的专家王教授，这位是国内电磁学专家...吴教授，这位是光学专家...郑教授，而这位是分子物理学专家...陈教授。”
方晧逐个与这些国内顶级专家握手示意，表现的很尊敬，当然也很从容，并没有低人一档的感觉，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面对。
在简单的一番介绍和寒暄后，
方晧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和几位国内物理顶级大佬们，开始了谈笑风生。
此时此刻，
场面上很和谐，六个人并没有谈及彼此之间的摩擦。
“方教授？”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吧？”楚院士笑着问道。
“嗯。”
“第一次。”方晧点点头。
“是不是有点紧张？其实也不用太紧张，我都已经参加十来届了。”楚院士笑着说道：“下次如果有机会再来，你可能不会那么紧张了。”
下次？
如果再有机会？
意思说这次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年度会议了？
方晧从楚院士的话语中听懂了潜台词，对此...内心毫无波动，随口说道：“希望吧...不过我会争取下届再来的。”
楚院士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方教授？”
“你是于老的门生吗？”楚院士随口问道。
这时，
方晧抬起脑袋，看向了楚院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嗯...我是他最后的门生。”
“噢...”
楚院士略有所思地道：“于老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没有。”
“他对这种会议没什么兴趣。”方晧回答道：“他也不希望我过来，但...拗不过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意思很明确，
这种会议的人都是些跳梁小丑，包括你楚院士。
话音一落，
在场五个老头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那位楚院士。
“哎...”
“这于老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分对错，耿耿于怀。”楚院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方晧说道：“方教授...你可别能像于老一样。”
方晧耸了耸肩，满脸苦涩地道：“可能...已经一样了。”
对于刚才楚院士的这番话，方晧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与他做对，而方晧的回答也很直接了当，我们已经是对立面了。
顷刻间，
休息室里的气氛有些沉寂。
几句话就把彼此之间的位置给划清了界限，让楚院士为首的五人感到意外的是...方晧居然连演都不愿演。
有点气盛，
有点冲动，
有点无知！
以楚院士为首的五人对方晧的印象就是如此，的确...这位年轻人是目前国内最顶尖的那批人之一，可是他并没有领悟到‘中庸’二字，而是做事盲目且自大。
就在这时，
一位后台的工作者推开房门，恭恭敬敬地冲在座六人说道：“楚院士...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最后的五分钟。”
“嗯。”
“我们知道了。”楚院士点了点脑袋，随后瞥了眼边上沉默不语的方晧，眉宇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
会场上已经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几乎乌泱泱的一群人。
主持人上台开始了他的开场白，在一段没有任何营养又极其枯燥的讲话后，随后便是六位嘉宾的登台，第一位自然是清大系的核心人物之一...楚院士，他的出场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掌声。
而王教授、吴教授、郑教授、陈教授也相继登场，他们也得到在场不少的掌声。
“下面...”
“有请被国内物理学界寄予厚望的青年物理学家...方晧教授。”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下，方晧从台上的角落处走了出来，从容淡定又不是一丝文雅，当然送给他的掌声也很热烈，只是相对前五位来言，此刻的掌声中多少带着些许的虚假。
与此同时，
台下的众人望着台上那六个人，不由感到这画面有点神奇。
以楚院士为首的五人都已经年过六十了，而方晧却只有二十六岁，可即便年龄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依旧无法阻挡他成为顶尖的那批人。
从另一个角度来言，这何尝不是年轻一代科学家对老一辈权威者的冲击。
当然，
最吸引人的还是方晧与清大系之间的恩怨，要知道台上以楚院士为首的五人，那都是清大系的。
“如果我是方晧...此刻早就紧张到在发抖了，但是你看他...很从容的模样。”台下一位中年人冲身边的同伴说道：“这需要多大的自信才能做到这一步。”
“如果你在三个月里连续发表五六篇顶刊论文，其中四篇还是封面级别的，你也能够如此的淡定。”在其边上的同伴笑了笑，随即将目光挪到台上这六人。
“我有股非常强烈的预感...”
“接下来的这场会议，有可能是今年国内最精彩的一次物理对决了。”那位同伴抿了抿嘴，继续喃喃道来：“如果方晧教授能够在这次会议上...做到全身而退的话，那么...我敢肯定，今后没有人可以撼动他在国内的地位。”
“你这...”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那位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那位同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一点都不夸张...你别看只是一场简单的年度物理大会，实际上...”
说到这，
吞咽了下自己的唾沫，凑到好友的耳边，小声地道：“这是对方晧教授的一次阴谋，清大系的人先要把方晧教授彻底扼杀了，因为他已经影响到清大系在学术界里的地位。”
听闻自己同伴的解释，那位中年男人望向坐在最边上的方晧，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孤寂，但同时也是如此的耀眼。
这场巅峰对决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是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还是占据学术界半壁江山的清大系？
糟了！
突然想上厕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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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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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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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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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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