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我将埋葬众神百科>第一百三十九章:黑面
  炎兽与吞风吐雪的大蛙还在森林中游窜着,等待着客人的到来,林守溪与楚映婵却已暗度陈仓,出现在了阴冷闭塞的山谷墓地里。

  这与其说是墓地,更像是乱葬岗,破旧的墓碑东倒西歪地插着,上面的字迹被腐蚀性极强的雨水反复冲刷,模糊不清,像是一只只拍烂后黏在上面的苍蝇。

  这片山谷尤其黑,煞气在墓地之外结成了一片薄纱,微弱的月光根本照不进这里。

  覆着黑色面具的人影悬在一座罕见的尖碑上,结跏趺坐,衣袍低垂,像是停在碑上的猫头鹰,它冷冷地打量着来者,似乎随时都会发出诡异的叫声。

  林守溪踏入这里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不适之感。

  楚映婵也轻飘飘地来到了这里,她面容姣美,脖颈在冰晶般的夜里泛着淡色的青络,白衣仙子姿态优雅,衣裙纤尘不染,但她的心难免空落。

  知道了一切之后,万事也就失去了惊喜,无论是红面蓝面璀璨的法术还是炎兽喷吐出的火墙都失去了光亮,变成一个黯淡的‘遭遇’,她的心波澜不惊,仿佛已将眼前的事经历了无数遍。。

  无人察觉的地方,戏女的脑袋也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死气沉沉的墓地外。

  她到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

  “这么快吗?这黑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忘记台词了吗?还是因为他们来得太快被吓住了……这也太不敬业了吧,要罚钱的!”戏女不悦道。

  她这个行当很难做,许多妖物不愿奴颜屈膝地为人族服务,所以她雇的不少妖怪也是临时妖,没什么经验,万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地盯着,否则难免出岔子。

  当然,戏女虽有怨言,却也很乐于这么做,毕竟捉弄他人就是她获得力量的方式,她是心怀理想的人,坐牢也不可忘记修行。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忙活了,一起过来看吧,还有你,回去通知一下白风怪他们,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了,对了,瞳画师呢,他没懈怠吧,我们认真唱戏的场面可都画下来了?”

  戏女对着森林里的炎兽和雪蛙招呼,让他们歇一歇,又拉了那鼠灰色衣袍的小妖,吩咐事情,没过多久,一个光溜溜的大眼睛飘了过来。

  这只眼睛比戏女的头都大,它是由凝胶状物聚合成的,水晶般的黑瞳在里面钟摆般转来转去,无论你站在哪里,都会觉得这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看。wWW.ΧìǔΜЬ.CǒΜ

  据说这曾是被神浊污染的凶物,被神山抓获之后冥顽不灵,凶性不减,神山正打算以真火将其身躯焚毁之际,凶物的眼睛从它的眼眶中挣扎了出来,叛变了自己的身躯,投诚了人族。

  它被戏女称为‘瞳画师’,顾名思义,它有以瞳绘画的能力,可以做到所见即所得。

  戏女绕到它后面,对贴在它‘后脑勺’上的十余张纸一一进行了检查,这十多张纸丰富多彩,从林守溪与楚映婵一同进入黄沙谷开始,他们一同撑伞,比肩作战,断崖不离不弃,雪山相偎相依的画面都在其中,且角度选得很好,画面极具张力,两人被刻画得情深义重,算是楚妙见了能泪流满面,小禾见了能将林守溪打死的水平。

  “嗯,做得不错嘛,越来越熟练了,比白风怪他们强多了……”戏女看着这些画,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拍了拍眼球,说:“再干二十……不,五十年,老大我一定给你挑一副威武霸气的新身体。”

  瞳画师眨了眨眼,表示满足。

  命令属下收好了画以后,戏女心情大定,嘱咐道:“等会他们的最后一幕一定要好哈拍,那种意境一定要表达出来,知道吗。”

  瞳画师再次眨眼,虽然临近夜色,但它已进化出了夜景中清晰窥物的能力,这对它而言不过小菜一碟,最大的难点反而是如何在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选取优美的角度。

  吩咐好了事情,戏女心情大定,她的脑袋转向了那片墓地,专心致志地欣赏起了他们最后的战斗。

  虽然黑面一句台词也不记得了,但这场战斗远比她策划中要精彩得多。

  坟墓间煞气翻搅,黑面上下翻腾,宛若羽化的蛇,吞云吐雾,进退如魅,它在一个个墓碑间游动着,发出凄厉的、令人心肝打颤的啸声。

  林守溪与楚映婵的身影在墓碑间闪烁着,林守溪动作迅捷,快如弹跳不休的弹丸,像是夜色间的狐,楚映婵的身影也很快,但因为白裙的缘故,她要显眼得多,所过之处白色的残影纷飞如雪。

  这三道身影时不时交错而过,交击处刀剑交鸣,空气炸开,剌出一连串星火密集的艳丽火束,宛若盛放的烟火。

  戏女对于这些仙子到哪都爱穿白裙的习惯向来是不满意的,在她眼里,白裙根本不宜战斗,而且看着像奔丧,一点也不喜庆。

  当然,戏女对于楚映婵的讨厌很大原因来自于楚妙,楚妙是令她入狱的罪魁祸首,若非自己实在见钱眼开,根本不乐意来接这活。

  “差不多了,通知一下它收工吧,再打下去可就要错过星月摆成笑脸的时机了。”戏女淡淡道。

  鼠灰色衣袍的妖怪点了点头,它闭上眼,口中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似在要无形中传达什么。也是这时,戏女感应到,戏场后台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是谁?”

  别处,她无头的身躯豁然立起,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来者是黄沙怪,黄沙怪已收拾好了包裹,前来邀功领赏了。

  戏女非但没有松口气,一直运筹帷幄,态度轻佻的她,忽有头皮发麻之感。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戏场之后,戏女用自己的无头身体给黄沙怪打手语。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黄沙怪也愣住了。

  “你不是去扮演黑面了吗?你的戏本呢?”戏女问。

  “啊?我没这场戏啊……”黄沙怪呆若木鸡。

  戏女的脑袋像是生锈了,她一节节地扭过去,望着墓地,瞳孔骤缩,半晌才喃喃发问:“那……他是谁啊?”

  ……

  有人偷换了戏本,本该由黄沙怪扮演的黑面被替换成了别人!

  戏女坐岸观火的心思荡然无存。

  现在林守溪与楚映婵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敌人,一个混入了戏班子里,以假乱真,想要杀死他们的敌人!

  她必须亲自下场阻止这一切。

  瞬间,戏场后方的戏女身体一把推开了堵在门口的黄沙怪,夺门而出,朝着她脑袋的位置奔来,她的速度飞快,约莫只是小半柱香的时间,头颅与身体就完成了对接,戏女甚至来不及将身躯拧正,直接抖擞着东拼西凑的戏服飞了出去,跃入了墓地之间。

  戏女拥有着仙人境的修为,认真出剑之时无半点花哨,只是凌空一刺,闪电当空劈来,撕开了这片墓地的夜,竟蕴含着浩然的正气。

  与他们缠斗着的黑面眼看要被这闪电劈中,林守溪与楚映婵却在这一刻倒戈,反手一剑,一同迎向了戏女。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冗余,仿佛早已预知到了她的到来。

  这一剑配合得天衣无缝,竟将戏女的仙人一剑都给短暂封锁,阻断了后续的变化。

  戏女对上了他们冷冽的眼眸,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抽剑后撤,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投以后稳稳当当地立在了一块开裂的墓碑上。

  她挽着雪亮的长剑,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黑面被戏女一剑击退,飘然落到了后方数十丈远的墓碑上,却是维持住了平衡,林守溪与楚映婵站在两座墓碑上,分立左右两边,一同看向戏女。

  四人的方位组成了一个扁平的棱形。

  “喜欢么?”林守溪看向了她。

  这位戏女很是娇小,看上去只比白祝高一些,她服装怪诞,浓妆艳抹,像是墓地里爬出的女鬼。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戏女寒声开口,她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言语已藏不住恼怒,“你们……是在耍我吗?”

  林守溪与楚映婵知道戏女的存在,他们对于这种摆布感到不满,所以威逼利诱了黄沙怪与白风怪,一同改写了戏本,为的就是将她引出,让她也感同身受一番被支配的滋味。

  戏女兴高采烈地看着戏,指点江山,点评优劣,却殊不知她才是被捉弄的戏中人。

  林守溪将湛宫半收,他看着戏女狮子发怒般的脸,也觉得兴意阑珊,“好了,到此为止吧,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

  “嗯,到此为止吧。”楚映婵手持黑尺,垂下眼睑。

  这场荒唐的戏码让她感到了疲惫,她已不想去看墓地之后的湖月,那番场景虽是美的,但如果是她置身其中,这种美就消亡了。

  没有真正的爱相衬,哪怕景色再美,它也是单薄易碎的,而情到浓时,哪怕是是神域天塌地陷,她也能看到无限的美好,将其中少年少女的爱恋与悲痛铭记终生。

  星辰风月与她何干,在她记忆中的良辰美景里,她始终是多余的。

  “到此为止?什么到此为止!”戏女怒不可遏,“惹恼了我,你们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她脑子灵光,大致猜到了来龙去脉,她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看穿的,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羞辱,无异于是在狠狠地砸她吃饭的碗。

  “是该好好惩罚惩罚你们这狂妄自大的晚辈了!”

  戏女戏衣翻飞,她将剑插回腰间,张开了双手,掌根合在一起,“晹谷、南交、西日、朔方……天地交转,四方颠逆!”

  戏女口喝真言,她的灵根被激发,瞳孔苍白如雪,掌心光彩斑斓,一个无形的场以她为中心被摊开,将林守溪、楚映婵、黑面皆笼罩其中。

  这个场域里,东南西北错乱了,上下左右也颠倒了,世界变得支离破碎,林守溪明明是站着的,却觉得自己在倒着行走,血液也遵从意识的判断,灌入头颅里,给了他一种脑子充血的感觉。

  楚映婵也觉得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在翻倒,她的白裙虽纹丝不动,但她依旧下意识地去掩。

  这个场里,一切方向都乱了,唯有戏女端坐其中,四平八稳——她身处的位置仿佛风暴的中心。

  在自己的场里,戏女宛若神明,这是灵根带给她的支配感,凭借自己的能力,她足以让这两个小辈好好吃顿苦头。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哼哼,现在向姐姐磕头道歉还来得及哦,否则你们今天别想全身而退。我数到三……”戏女熟读各种戏本,对于反派的台词也轻车熟路。

  “一。”戏女干脆利落。

  “二——”戏女拖长音调。

  “三。”楚映婵冷冷开口,截断了她的话语。

  “放肆!”戏女清叱,“你这贵家丫头,真当有个恶霸娘亲自己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今日本姑娘要代楚妙好好管教管教你!”

  戏女说着,大步向前,朝她逼去。

  “站住。”楚映婵再次冷冷喝道。

  “怎么?回心转意了?”戏女问。

  “不,我只是劝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若敢胡来,或许能得一时欢愉,但你之前的努力也就因此前功尽弃了。”楚映婵说:“准备这一切,你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

  戏女的脸色阴晴不定。

  布置一个戏场成本确实很高,若是演砸了她非但收不到一分钱,口碑也会分崩离析,之后再接单子可就难了。

  更何况,这场戏就差临门一脚了,若是砸在这里,前两日的努力也就化为泡影,最重要的是……她的手下可还养着一批人呢。

  她是仙人,可以很长时间不饮不食,但她的手下可没办法忍饥挨饿,这场戏若黄了,她的班子估计又要少个一半人……

  好可恶呀……

  戏女咬牙切齿,她空有一身境界,四肢百骸却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牢牢羁绊着,使不上劲。

  “你什么意思?”戏女问。

  “我们愿意陪你演完这场戏,我也不会向娘亲揭发你,之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但绝不允许跟着我们,这过家家的戏码实在无聊,你若意犹未尽,还是祸害别人去吧。”一向温柔的楚映婵对敌之时话语也是冷的。

  “你……你这是在侮辱我!”戏女满腔怒火。

  “没有,我只是……”

  “是。”林守溪打断了楚映婵的话语,直截了当道。

  楚映婵微怔,旋即也笑了,跟着说了一句:“是。”

  见他们这般夫唱妇随的可恨模样,戏女彻底气结,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她连忙拧掉自己的头,用力抖了抖,疏通了一下气管。

  将头颅重新安上时,戏女冷静了许多。

  “你们说到做到?”戏女试探着问。

  “当然。”楚映婵看了林守溪一眼,唇角挑起,微笑道:“我们道门以诚为本。”

  “得了吧,我看这个世界上最凶的女人就是你们师父……”戏女悻悻然开口,当初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看到那位道门门主也是绕道走的。

  她现在都还记得,两百九十多年前,那少女道法小成,下山挑战各个成名已久的仙子,最初的时候,许多仙子对这晚辈都颇为不屑,想着随手教训教训就好,但仅仅是三个月,就有六十余位仙子被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颜面尽失。那时候神山邸报的主笔人也是位有名的女仙,她想要讨好那少女,将她的道号放在了神女榜的首位,谁知吃力不讨好,当晚就被找上了门教训了一顿。

  那些真正厉害的长辈拿她也没什办法,毕竟她每次挑战都是名正言顺地发战书,修真者大都骄傲,很少会拒绝同龄或同境之人的挑战,但那段时间里,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小仙子宁可丢人也绝不应战了。

  那一年,少女不过十六岁。

  “这句话可别和你们师父说啊……”戏女想到这段往事,飞快补了一句。

  “放心好了……总之,我娘亲既然要花这冤枉钱,就让她买个教训吧。”楚映婵淡淡道。

  “你可真是个好女儿。”戏女气笑道。

  “过奖。”楚映婵清冷道。

  戏女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袖子一抖,收回了神通。

  方向纷纷归位,一切井然有序。

  戏女望向了后方的黑面,问:“除了你们,还有谁和你们串通了么?”

  “没有。”林守溪答应不出卖他们的,“我只是将黄沙怪的戏本偷了,与白风怪调换了一下而已。”

  “这样么……”戏女看向黑面,道:“也就是说,这是白风怪咯?嗯,身手练得不错嘛。”

  自戏女出现以后,将黑面一剑逼退以后,黑面就一直停在那里,静静地听他们说话,一动也不动。

  “愣着做什么?收工了。”戏女道。

  黑面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它的身躯蛇一般缠在墓碑上,幽幽地盯着他们,仿佛真正的鬼。

  “你怎么了?别装神弄鬼的。”戏女冷冷开口。

  哪怕是她也被盯得后颈发毛。

  她冷哼一声,想要过去将它的面具撕下,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那黑面的戏服不见了,我横找竖找也没找到,不知让哪个混蛋偷去了,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待会怎么蒙老大啊……”白风怪吵吵嚷嚷地跑了过来。

  他没想到林守溪与楚映婵这么快就通过了冰火森林,一时更加心焦。

  接着,他注意到了另一个眼神。

  “老……老大,你怎么在这里?”白风怪看到了戏女,惊骇不已,心想戏还没开始就穿帮了吗?

  接着,令白风怪更加无法理解的事发生了,他发现,自己苦苦寻找而不得的黑面戏服就挂在不远处。

  他看着老大,看着林守溪与楚仙子,又指了指那戏服,问:“我,我能过去拿它吗?”

  说着,他脚步向那里挪了过去。

  “站住!”戏女厉喝,脸色苍白。

  “怎么了?”白风怪精神一震。

  也是同时,沉默了许久的黑面终于动了,它像是失去了牵引,浑不着力地飘了起来,紧接着,戏服充气般暴涨,‘嗬嗬嗬’的阴冷笑声从中传出,刀子般割在人的心头,残弱的星月之光被转瞬吞噬,陷入了无垠的黑暗。

  山谷里,大地颤动,墓碑一块接着一块地倒塌,盖着的土也不断松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爬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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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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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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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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