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感觉差不多了,江城停下来歇口气。
王长国死死抱住江城的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刚才的那股嚣张劲一丁点都没有了。
“江先生,我错了!”王长国浑身抖个不停,甚至都不敢朝电梯方向看。
他担心刚好看到杜峰站在电梯里,冲他招手什么的。
“求求你,求求你大人有大量,给我......给我个机会!”王长国可怜兮兮哀求。
“想要机会?”江城问。
“嗯!”
“还顶嘴吗?”
“不顶了,再也不顶了。”王长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态度特别诚恳,“江先生,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请原谅我这一次!”
江城眯起眼睛,冷笑说:“我说什么你都照做?”
“照做!”
“那我让你进电梯你怎么不去?”江城突然问,说完又狠狠踹了王长国一脚。
听到走廊中有动静,距离电梯不远的一扇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很瘦,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走起路来悠悠晃晃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老花镜,看模样像是大学教授。
老人显然也没想到外面会是这样一番景象,急忙开口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伙子。”老人看着江城,说道:“你怎么......怎么打人啊?”
王长国见有人出来,表情更委屈了。
但还没等他再次哭出来,就听江城阴恻恻说:“给我憋回去!”
吓得王长国真就停住了,一声都没敢哭出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可就是不敢落下来。
看到王长国这幅样子,老人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小伙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看他也岁数不小了,你这么对待他,合适吗?”
“你如果再打人,我就只能通知医院保卫处了!”老人继续说,话语中暗含着怒气。
没想到江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瞥了眼王长国,用十分耐人寻味的语气问:“我打你了吗?”
王长国一愣。
老人也愣住了。
片刻后,王长国摇摇头,小声说:“没......没有。”
扶了扶老花镜,老人看着王长国,又看了看十分平静的江城,脑子里像是写满了问号。
刚才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隔着一堵墙,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难道......他刚才听了个寂寞?
想到这里,老人十分严肃的看着江城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你没打他的话,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老先生问你话呢?”江城看着王长国,心平气和道:“一会......我们还要坐电梯呢。”
闻言王长国一阵哆嗦,立刻说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的!”
“摔的?”老人皱眉。
“对。”王长国猛点头,“就在楼梯间,我一脚没踩稳,然后摔下去了,还是......”王长国指着江城说:“是这位大哥救了我。”
如果不是王长国白衬衫上的十几个鞋印,老人或许就信了。
之前老人的病房里又走出一个矮胖的老人,与和江城对峙的老人不同,现在站在病房门前的矮胖老人踢踏着拖鞋,脸上贴满了纸条,模样十分滑稽。
“老家伙。”纸条老人说道:“你干嘛呢你,都等你呢!”
“我马上回去。”老人扯着嗓子回答。
没等老人深究,江城则十分自然的走了上去,“老先生。”江城客气说:“看样子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吧。”
“有一段日子了。”老人随口答道。
据齐主任说,医院每到夜里,就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冒出来,刚好可以问问他。
想到这里,江城对老人愈发客气,一来二去,对于之前的不愉快居然很快翻篇。
老人对江城说,自己算是这间医院的常客了,因为自己身体不怎么好,动不动就要来这里住上一阵子。
还好,这里有几个老伙计陪着自己。
看来老人说的老伙计,就是病房中的几个老人,他们之前应该是聚在一起打牌。
说着说着,老人就将手伸进自己披着的外衣口袋里,摸了一会后,又讪讪的舔了舔嘴唇。
江城看到后,直接走到王长国面前,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半包烟,然后又顺出一个打火机。
“别别。”老人看到烟的瞬间,眼神都亮了,但还是象征意义上的推托一阵,“这怎么好意思呢!”
可在江城递过来一根烟后,老人立刻接过,江城则伸出捏着打火机的手,顺势给老人点着火。
老人弯下腰,用手拢住火苗,美美的吸了一口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m.χIùmЬ.CǒM
连带着看江城都顺眼许多。
“小伙子,我看你们站在这里,是要去哪里啊?”老人夹着烟,吐了口烟气问。
“我们想下楼。”
闻言老人面色古怪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用抽烟的动作掩饰过去,“下楼啊。”老人自言自语:“那走楼梯多好啊,这里是2楼,没几步路的,坐电梯做什么。”
“呼——”江城吐口气,用一股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王长国,缓缓说道:“老先生,我何尝不想,但你也看到了,我这位朋友先天小脑萎缩,运动神经受到牵连,走楼梯还没有几步,就摔成这样。”
“要是继续走下去,我担心他直接摔死。”
“咳咳......”老人被烟气呛住了,剧烈咳嗦几声后,才稍好一些。
他瞧了眼王长国,发觉王长国在用一股我什么都懂,但我不敢说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就去找个护工嘛。”老人建议,“这里的护工还是比较负责任的。”
“不用了,有电梯还费那个功夫做什么?”江城说着就要去按电梯按钮。
“等等!”
江城回过头,发觉老人正在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下他心中确定,老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和电梯,甚至是整间医院有关。
可他脸上倒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表情,“老人家。”江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老人,“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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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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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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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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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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