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除了太子和老八这两个亲儿子,牵扯到了杀子的名声臭大街的问题,令他格外的头疼之外,谁不敢杀?
康熙擒鳌拜,索额图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立下了首功,结果又如何呢?
玉柱才不傻呢,私下里下棋,他敢喊老爷子。
该讲究的规矩,却丝毫也不能马虎。。
登轿之前,玉柱望着巍峨的紫禁城,不由微微一笑。
今天面见了小佟贵妃的收获,可谓是异常之巨大。
最起码,小佟贵妃私下里说的,那两个绝对信得过的太监,就异常的有帮助了。
小佟贵妃再不受宠,毕竟担任权摄六宫的贵妃十多年了。她在私下里,培养几个信得过的死党太监和女官,自在情理之中。
别且不说了,这两个有机会出宫的死党太监,让玉柱有办法越过隆科多和康熙,可以单独和小佟贵妃,取得秘密的联系。
第二日午膳后,康熙酣畅淋漓的连赢了三盘围棋,信口问玉柱:“等会子,又是准点下衙?”
一旁的梁九功,暗觉好笑,玉柱真是个恋家的怪胎也!
南书房里的所有臣子之中,除了玉柱之外,谁敢未正就下衙?
看看人家张廷玉,那次不是申末之后,才敢下衙出宫?
玉柱一听康熙这么问了,就知道不妙,他赶紧陪着笑脸,说:“老爷子,今儿个,我要去阿布哈的家里,接了住对月的少奶奶回府呢。”
玉柱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明显,他宁愿去陪着家里的小美人快活,也不乐意额外去当差。
四九城里的旗下大爷们,大多都是安于享乐的,宁可提笼架鸟泡茶馆的闲晃,也不乐意去学习骑射。
梁九功不禁哑然一笑,玉柱确实有大才,却太过于懒散了。
当初,还在宗室御史的任上,玉柱就敢天天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
而且,每天只去衙门里打个照面,玉柱就又溜了,这可是典型的旗下大爷的作派了。
“嗯,这个理由倒是很正当呐。跪安吧,朕回头有旨意予你。”
“嗻。”
康熙称朕的时候,说的就都是正经事了,玉柱很自然的跪安了。
从宫里出来,玉柱乘官轿,去了富察家。
按照这个时代旗人的规矩,新媳妇儿回娘家住对月,以及住满回府,都需要玉柱这个姑爷亲自接送。
伊尔根觉罗氏听说玉柱来了,下意识的瞅眼西洋座钟,略微计算了一下时辰,便知道了,玉柱是刚刚下衙就来了。
“姑娘,咱们姑爷还算是知道疼你。”伊尔觉罗氏笑眯眯的打趣秀云。
秀云早就看清楚了额涅算时间的小动作,她不由吃吃的一笑,说:“额涅,我舅舅高升为从七品笔贴式之后,还没有摆大酒,宴大客吧?”
“哼,你这个死格格,连你亲舅舅的闲话也敢攀扯,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伊尔根觉罗氏一边骂,一边笑,暗暗得意不已。
安林不过是帮着伊尔根觉罗氏,给玉柱带了个话而已。不曾想,玉柱办事的态度,极为认真,可谓神速。
三天前,伊尔根觉罗氏的亲弟弟新盛,带着厚礼,亲自登门向她这个亲姐姐道谢。
半个月前,五阿哥上的保举折子,宫里批下来了,擢升新盛为理藩院的从七品笔贴式。
单单是升了品级,倒没啥值得多说的。问题是,新盛被调到了管院阿哥直属的堂郎中手下当差,这个就厉害了。
众所周知,理藩院的太上皇,便是五阿哥胤祺。老五身边的堂郎中,便是他的哈哈珠子,名叫丰明。
说白了,新盛从此就算是五哥的直接部下了。只要他尽心办差,还愁前程么?
八品,到七品,可谓是质的飞跃。
八品笔贴式,再有能耐,也只能成天从事案头的文字工作。
七品笔贴式,就可以在堂郎中的指派之下,负责某个方面的差事了。
实际上,这仅仅是伊尔根觉罗氏当初为了试探玉柱的一种方法而已,想看看玉柱,对两家联姻的真实态度。
玉柱的表现,自然是令人很满意的。
所以,等玉柱进来之后,行了礼。伊尔根觉罗氏,便命人搬来了锦凳,请他就坐在了炕边。wWW.ΧìǔΜЬ.CǒΜ
嗯,有段时间没见了,秀云的脸色红里透白,白里透嫩,显然是被养得很滋润。
秀云被男人盯着看得不好意思了,粉面一红,扭过了头去。
伊尔根觉罗氏,那可是老江湖了,她装作没看见似的,亲切的从佟国维的身体状况,一直问候到了李四儿的气色。
玉柱都一一详细答了,然后很有礼貌的也问候了常德的健康,以及伊尔根觉罗氏的饮食。
旗下人家,就是讲究礼多人不怪,等客套完毕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个时候,常德和安林,前后脚的回来了。
常德一进屋子,就笑着对玉柱说:“姑爷,我听说,你今儿个蒙皇上的恩典,觐见了景仁宫娘娘?”
宫里的规矩,旗人和宫里的妃嫔们,称呼皇后只能是主子娘娘。皇后娘娘,那是汉臣和汉臣之外命妇的叫法。
包括贵妃在内的宫妃们,住哪个宫殿,内务府的人,就习惯以该宫的名字来代称。
比如说,德妃住在永和宫,大家就在私下里称之为永和宫娘娘,一般不称德妃娘娘。
又比如说,李光地是福建泉州安溪人。官场上的人,闲聊的时候,大多会称其为:李安溪。
常德是内务府的慎刑司郎中,宫里的消息,他知道的自然是极快的。
玉柱笑了笑,解释说:“不瞒您说,小婿替皇上办了件差事,办得还行吧,皇上心里一高兴,便让小婿去了景仁宫。”
“唉,景仁宫娘娘,全摄六宫,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唉……”臣子不好言宫中之隐私,常德也只能唉的一声,令人回味无穷了。
玉柱知道了那个见不得光的名字之后,已经是啥都明白了,却半个字也不敢和任何人说。
“死老头子,怎么和咱姑爷说话的呢?搁外头喝多了吧?”伊尔根觉罗氏担心惹了玉柱不痛快,赶紧埋怨了常德。
玉柱见常德脸色都变了,怕他误会,赶忙陪着笑脸说:“阿布哈,小婿很有些馋酒喝了,等会陪您痛饮几杯?”
常德已经知道了,玉柱是个望不见底的海量,他连连摆着手说:“姑爷,你喝你的,甭管我。我喝酒慢,喜欢撮几粒儿花生米,慢慢儿的滋溜着喝。”
大舅兄安林见玉柱朝他看过来,也吓得连连摆手,说:“我可不敢和你拼酒,一桌子的八个人,都被你给灌趴下了,我算是哪个牌面的?”
嘿嘿,玉柱大婚的那天,酒倒碗干,硬是干倒了一桌子的人,喝出了赫赫威名。
在富察家用罢了晚膳后,玉柱接了秀云,登上了马车,径直回府。
当晚,玉柱本想趁着秀云迷糊之际,把杏蕊也拖上大床。结果,秀云爬下床,果着身子,就躲进了净房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小蹄子,你缠那么紧干嘛?”
方才,玉柱想去追秀云,却被杏蕊缠得死紧,硬是没让他的齐人妄念得逞。
第二日,参加了御门听政之后,玉柱坐回到位置上,伏案写节略。
说句心里话,南书房里的差事,虽然枯燥乏味。但是,各种核心的机密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自从平了三藩之后,本朝的汉臣大学士,无一例外,都是从南书房里爬起来的。
随着康熙在位日久,南书房的重要性,日益突出。
而内阁和议政王大臣会议,则逐渐被边缘化了。
临近午膳的时候,梁九功突然满面春风的来了。
“玉柱接旨。”
“臣玉柱,恭聆圣谕。”
“奉上谕,著玉柱,钦差监督崇文门,本兼各职如旧,钦此。”
“臣玉柱领旨谢恩。”玉柱一边接过上谕,一边暗觉好笑,世事实在是难料啊。
钦差者,四品及以下,皆为钦差官员也。三品及以上的钦差,方为钦差大臣。
不管是钦差大臣,还是钦差官员,皆不归任何部门管辖,直接隶属于皇帝。
和绅,和中堂,他真正开始发迹的地方,便是崇文门监督。
客观的说,和绅之前的崇文门监督,也算是肥缺。但是,远不到天下第一肥缺的地步。
这主要是,事多且杂,管理混乱,且向达官贵人们收税,难于上青天。
和绅担任崇文门监督之后,收到的税银,当年就从几万两银子,跃升到三十几万两的程度。
乾隆得了大笔的银子,自然是龙心大悦了,屡屡破格提拔和绅。
必须要承认,和中堂虽然贪婪无度,却是个很擅长搞钱的高手。
玉柱送梁九功出门的时候,想暗中塞张银票过去。只是,玉柱不是吴江,他压根就没有专门练习过,如何顺利的塞银票。
结果,玉柱递过去的银票,竟然径直塞进了梁九功的手心里。
玉柱如此的懂事儿,梁九功心里很满意,也就没有故意刁难他。
梁九功脸上带着淡笑,手心轻快的一翻一缩,银票便自动卷入了袖内,再也不见了踪影。
(PS:有兄弟说,先加更,后赏月票,一定帮我待在第二。好,我信了,加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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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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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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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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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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