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城南,南北纪念医院。
运行的电梯停在了住院部四楼,电梯门打开后冯·施耐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在他身后两侧跟着一队身披黑色防风衣的男女。
南北纪念医院原本应当寂静无声的三楼住院部此刻却是热闹的像是煮开的水锅,脚步声、人声嘈杂,传呼机的沙沙声、放眼看去大多行走在楼道中的人都是穿着ChicagoP.D(芝加哥警署)制服的警察,过道的白炽灯亮度高的令人炫目将整条走廊都照的明晃晃不留阴影。
施耐德一走出电梯门,他那惹人眼球的夸张装扮就引来了其中一个警官的注意,径直走来电梯口堵住了他的去路:“ChicagoP.D,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请挪步到其他楼层。”
施耐德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住他,警官对上了那双铁灰色的冷峻双眸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举起的警徽不由自主的放了下去。
“该挪步的是你们,这里已经被相关部门接管了。”不等警官再发出警告,施耐德左侧的风衣男人上前了一步:“通知你们的上级跟我说话。”
警官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电梯里出来的冷面三人组的底,但起码在警署里混久了察言观色以及推卸责任的本事他倒是学了个精,不是自己该揽的活儿绝对不碰半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拿起了胸前的传呼机报告:“呃,副局长,这里有三位自称是有关部门的人想要见你。”
不到半分钟,走廊那头就匆匆的走来了一个头发花白上了年岁的老警官,胸前挂着的警徽上雄鹰展翅顶端还嵌着一个五角星。
“上面通知说会有人来处理这个案子,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来了。”老警官正是ChicagoP.D的副局长,他擦着汗悄然打量着面前这个带着铁面具的诡异男人,在对方身后他甚至还看见了一辆装着氧气瓶的小车。
“三分钟。”施耐德嘶哑地说。
“什么?”副局长一时间没理解意思。
“我们部长的意思是三分钟之内清空你手下的人,我们部门的人很快就会入驻接管现场。”风衣女人解释。
“好,没问题,现场我们保护的很好,绝对没有半点破坏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副局长擦着汗拿起传呼机下令楼层里的所有警员撤离现场,施耐德三人一言不发地掠过了他走向走廊深处。
收到副局长指示的第一时间不少警员都是一脸茫然,不少人还在进行现场采样工作做到一半停下来不知所措,他们大半夜被紧急任务叫醒冲到现场,可工作还没做完这就下令撤离了?
当副局长的暴躁吼声再度响彻时,愣在原地的警员才如梦初醒纷纷一脸郁闷和憋屈的收拾起工具和家伙奔向安全通道。
在副局长身边,最开始拦住施耐德三人的警官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小声问:“副局,那些人是什么来头?FBI?平时没见着我们局里给FBI那么大脸啊,总不能是CIA的人吧?为什么他们会管一起医院里的谋杀案?”
“别问那么多问题,我们的任务是配合他们行动,这是上面传下来的死命令。”副局长控制着音量厉声喝退了那位警员。
走廊里ChicagoP.D的警员、现场采样员、尸检法医,所有人员都马不停蹄的从安全通道撤离,副局长擦着汗水等到最后一个警员离开时,才松了口气看了眼走廊深处的黄色警戒线准备动身离开。
但这个时候安全通道忽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副局长愣了一下寻思局里的那群王八犊子是听不懂命令还是什么,怎么又跑回来了?他怒气冲冲的准备开门斥责楼道里的下属,可还没走到门前,安全通道的大门就被人猛的推开了。
清一色的黑风衣涌入了这个楼层,所有人的装扮一致的可怕,胸前佩戴着半朽世界树的徽章,面目冷峻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涌入楼层的黑风衣数量大概有二三十人,在进入楼层后毫不停息的开始了封锁现场,新的警戒线不断拉开,相机的闪光灯不住的晃人眼睛,还有人提着紫外线灯严密的扫过走廊的每一寸地板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的踪迹。
很显然黑风衣们训练有素,就算是在沉默之间彼此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迅捷的完成分工,即使走廊再度人满为患却没有丝毫的嘈杂感,只能听见脚步声与衣物摩擦的飒飒声,只有偶尔才能听见压低音量的低沉讨论。
还留在现场的副局长不得不承认上面派来的这群‘有关部门’的整体的质感不知比刚才楼层中站满的ChicagoP.D警员高到了哪里去,起码他没看见这群人里面有跟自己下属一样在现场吃热狗打哈欠的。
所有黑风衣工作态度严谨的让人发指,脸上带着专注和严峻的表情好似他们即将接手的不是一场发生在凌晨医院的谋杀案,而是事关世界安全的重大危机。
相比之下穿着局长警服的副局长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了,相比傻站着他觉得自己手里多根热狗或许还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他还记得上面在出任务之前给他的指令,那就是保护好现场,不能让任何人破坏犯罪证据,等到相关部门接手。
同时他还被严令静止了与相关部门的人员交谈超过十句话,完成任务就立刻离开不得停留,但现在他想在这里停留也是个问题,杵在那儿没超过半分钟,就有黑风衣亲切了走来询问他是否迷路了,下楼的电梯可以使用要不要送他进去,完全忽略了他这身标志的警服在这座城市代表的权力。
可副局长当下也只能苦笑着被‘请’进了电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知道直接给他下达命令的上级可不止比他大了一两级啊。
在请离所有无关人员后,其中一个黑风衣按住耳麦汇报:“施耐德部长,所有无关人员已退场。”
走廊深处,施耐德按住耳麦冷冷地说:“现场勘测小组立刻进行证据采样,封锁小组控制住楼道口不允许任何人踏入这个楼层,环境控制小组但凡在周边发现可疑人物出没不需要申请,即刻抓捕,允许动用弗里嘉子弹,特殊情况下可动用实弹,所有人,行动开始。”
在下达完所有命令后,一个名为‘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机器开始运作,整个南北纪念医院都被黑衣的枭鸟们笼罩在尖喙与爪牙之下,从此刻起卡塞尔学院正式接管了这座位于芝加哥城南的综合医院。
在完成发号施令后,施耐德放下了按住耳麦的手看向前方目光森冷:“好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安德雷。”
在他的视线注视之处,拉着警戒线的病房中,一具无头尸体静静的躺在血泊中,在他外套的胸口别着一枚染血的半朽世界树校徽。xǐυmь.℃òm
执行部‘C’级专员,安德雷·鲁尼,宣告死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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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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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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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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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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