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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八贝勒府中一片愁云密布,胤禩前后派了不少人去刑部衙门打探消息,可没有人能进入刑部大堂,所有人一靠近刑部衙门便被胤祚手下的亲卫拦住了,压根儿不得其门而入,试探着派刑部官员的家人去送饭也被挡了出来,说是刑部所有人的伙食全部由胤祚统一安排,断亏待不了大家伙的,某些官员的家眷想要哭闹,立马被胤祚的亲卫叉了出去,一点情面都不讲。
怎个愁字了得,这会儿命根子全落到了胤祚的手中,真要是胤祚把事情闹腾得大发了,哥几个都没个好下场,满屋子的人都愁眉苦脸地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颇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脚的感觉。大家都不是傻子,也不想坐以待毙,可办法想了一个又一个也没个准主意,这会儿胤祚可是奉旨办差,除非是打算起兵谋逆,否则也拿胤祚没办法,可问题是即便是想起兵,别说手中没力量,就算是有力量,时间上也来不及啊。正无可奈何间,管家来报——四贝勒胤禛来访,满屋子的人都傻了眼。
“他奶奶的,老四一准是来看热闹的,娘的,这个幸灾乐祸的狗东西。”老十恨恨地骂了一句。
老九胤禟皱了皱眉头道:“八哥,咱兄弟跟老四没什么交情,过节倒是不少,这时节他上门来搞什么?莫非真打算来看咱兄弟的热闹?嗯,我看不像,老四就是个阴冷人,即便要看热闹也不会挑这个时节上门,倒像是来拉拢咱兄弟的。”
“九爷这话有理,普横料定四爷这会儿上门必定是来探底的,若是有可能的话,或许还会出价,八爷不妨见上一见,看四爷能开出啥价码,应承则不急。”温瑞和冷静地道。
胤禩点了点头道:“嗯,本贝勒理会得了,这就大开中门,见见咱的好四哥去。”整了整衣冠大步行出了书房。
八贝勒府门口,四阿哥胤禛早已下了大轿,悠闲地站在道傍,也不怎么理会那些捧臭脚的下人,一向冷峻的脸上此时却带着笑意。
“哟,四哥,您来了,让您久等了,小弟着实过意不去。”胤禩心里头虽有事,可人家演技派高手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一出了府门,那脸上可是笑得满面春风地。
“啊,八弟,四哥今日正好闲着,没什么大事儿,听闻八弟最近从江南整来了些好茶,就琢磨着到八弟府上讨杯茶喝,可成?”相比于老八潇洒自如的演技,胤禛还真是差了点火候,连借口都没找好,也就是随口乱扯的罢了。
胤禩继续着演技派的风范,一拍额头道:“唉,都怪小弟最近事儿忙,浑然忘了四哥就喜欢喝茶,到了新茶都忘了往四哥府上送,还让四哥跑一趟,恕罪,恕罪。四哥,外头风大,里面请。”
哥俩个有说有笑,各怀鬼胎地进了厅堂,分宾主做好,自有下人奉上切好的新茶,各自端着茶碗儿假模假样地喝着。茶确实是好茶,新出的极品云雾毛尖,不过这哥俩个此时都没有那份品茶的心思,老八心里头虽惦记着刑部衙门里的状况,可面子上却没有丝毫的走样,笑得很是可掬;老四来前虽已经琢磨好了怎个开口法,可毕竟演技差了一些,一时间也不知道咋挑起话题,这哥俩个还真儿个就只顾喝茶来着。
老四演技是差,不过城府却是很深的,自然不会直统统地就将底牌全都掀开,先是很客气地聊着茶道,满口子啥茶配啥水之类的废话,简直能把陆羽的《茶经》给背了一番;老八心里头虽有事,可演技好,面带笑容地听着,不时地插上几句,点评一下,倒也兄弟情深,一派和气;可总这么扯着茶经也不是个事儿,到了末了,胤禛的耐心可就被磨完了,话题一转说道:“八弟,这什么水配什么茶可是有些讲究,那是千万错不得的,若是错了的话,好端端一壶茶可就全毁了,可惜了不是?”
眼瞅着要转入正题了,老八胤禩的精神一振,笑容不变地道:“四哥说得极是,小弟一向粗疏,还真没注意到这许多,多亏了四哥提醒,赶明儿小弟也得好好琢磨一下《茶经》,免得闹笑话儿。”
“嗯。”胤禛点了点头道:“茶虽小道,可也有大学问不是?这治理国家其实就跟茶道没太大的区别,讲究的就是个搭配和火候,八弟以为如何?”
“对,是极了,四哥说得一点都没错,书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就是这个理儿。”老八附和地答道。
“哈哈哈……八弟说的好,治国平天下乃是丈夫之志向,可若是朝中有些个不轨之辈总利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期瞒圣上,邀功请赏却是要不得的,如此奸佞之徒,你我兄弟当携手共举,不可令小人得志才是啊。”胤禛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胤禩原就是伶俐人,如何听不出胤禛所说的那个邀功请赏的奸佞就指的是胤祚,这会儿虽说心里头恨死了胤祚,可没搞清胤禛的底牌之前,胤禩可不想先漏了自个儿的底牌,满脸子乐呵地随声附和道:“四哥说得好,奸佞小人不过能一时得志罢了,却不能长久,自作孽不可活,天会收拾他的,我等拭目以待就是了。”老八这话的意思里头就是胤祚不过是暂时得意罢了,就先让他得意几天,咱有办法对付他,话里头却没有丝毫要跟胤禛联手的意思。
胤禛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摸不清胤禩手里面是不是还藏着大牌没出,也不敢肯定胤禩就已经走头无路了,略略想了一下道:“大丈夫行事当以扫清奸佞为己任,岂可任宵小猖獗,四哥虽不才,却不能容此恶人逍遥的,难不成八弟另有打算?”
胤禩打小了起就是只狐狸,除了实在斗不过胤祚那只更狡猾的老狐之外,还真没吃过别人的亏,眼瞅着老四把话都说得如此露骨了,除了在心里头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胤禛的演技外,更是料定胤禛不是胤祚的对手,跟胤禛联手压根儿就没多大的戏,简直是自取灭亡,可在此危难之际也不想再多树胤禛这个强敌,仗着演技好,满脸子坚决地道:“四哥既有此雄心,小弟愿附骥尾,定不能让贼子得了意去。”
“哈哈哈……好,八弟这话说得好,四哥心里头痛快来着,四哥负责户部,八弟负责刑部,咱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必能制止贼子的野心,还朝廷个安宁。”胤禛很是豪爽地说着,接着顿了一下道:“四哥的户部在粮道上却有些棘手,有些事儿一时拿不定主意,还得八弟从旁协助一、二,若是八弟门下有些干才,不妨推荐几个,也算是帮了四哥的大忙了。”
户部管着粮道是没错,不过现下粮道却不在胤禛的手上,都在胤祚手里头捏着呢,户部根本就插不上手,除了验收一下到京师的粮草外就剩下管仓库的活计了,那些人事安排啥的,全是胤祚说了算,也算是熙朝的一大怪事了。胤禛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那就是他帮胤禩渡过此难关,并且许诺一旦收回粮道的权利,就分出些肥缺给胤禩,前提条件是胤禩帮着他收回粮道的权利,说是趁火打劫也好,说是威逼利诱也罢,总之跟他联手好处大大地有。
胤禩一听就明白了老四的话,原本想一口应承下来,可眼珠子一转却想起了胤祚那张总是贼笑兮兮的脸,心头不由地一寒,赶忙答道:“四哥说得极是,人选嘛,小弟还得斟酌一、二,要不小弟整理一下,明儿一早到四哥府上拜访时再议议如何?”
胤禛见胤禩虽没有满口子应承,可话里却透出了附议的意思,也不多耽搁,笑呵呵地道:“成,明日哥哥就在府中等候八弟的大驾,时候不早了,哥哥家里头还有些小事,这便告辞了。”
胤禩满面春风地送了胤禛出了大门口,紧赶着回了书房,将胤禛的来意对众人述说了一番,大家伙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还是老十胤锇最沉不住气,跳起来道:“我看可行,奶奶的,先干倒老六,大家伙再慢慢跟老四玩玩,总好过被老六那个混球活活折腾死。”
“不错,明儿个,咱们就发动所有的人马一起上弹章,连同宫里那位。外带老四,足够凑出数百人的了,那些弹章即便压不死老六,也能叫他动弹不得,算是围魏救赵罢了。”一向阴恻恻的老九胤禟这会儿也跳着脚,满脸子肥肉乱颤地嚷道。
胤禩却没理会两位弟弟的瞎嚷嚷,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温瑞和道:“温先生以为老四的提议如何?”
“道理上行得通,不过……”温瑞和话音未落,管家就急急忙忙地冲到了书房门口,气喘吁吁地道:“主子,毅郡王来了,正在大门口候着呢。”
“什么?来了多少人?”老十胤锇跳了起来,生恐胤祚这个“丘八王爷”就这么带兵前来逮人了。
“主子,毅郡王就,就,就带了四个戈斯哈”管家眼瞅着满屋子的人都拿眼瞪着他,不禁有些胆怯,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地,不成个调儿。
一听胤祚只带了四个亲卫,原本被吓破了胆的老十立刻又乱嚷嚷着道:“来得好,大家抄家伙,先拿下老六,看他还嚣张个屁……”
“够了,十弟,你长点脑子成不?别说拿不住老六,就算能拿住老六又能怎样,是杀?是关?简直是没头脑。”胤禩心里头烦着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十胤锇那些没营养的废话,看着温瑞和道:“老六急急忙忙地赶来究竟是何用意?”
温瑞和双眼中闪烁着精光道:“来讨价还价的,无论六爷出得是啥价格,都先答应下来,回头再商议。”胤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大步向府门外走去。
胤祚末时三刻就已经到了老八府邸的附近,不过大老远就瞧见了老四的轿子停放在大门口,心知自己晚到了一步,也明白老四这会儿正在老八府上拉拢着老八一伙,虽不明白老四究竟许下了何等的诺言,也不知道老四想要得到啥好处,不过有一点胤祚是清楚的,那就是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就得作废了。趁着老四还在老八府上,胤祚隐在老八府外不远处的茶馆子里,一边观察着老八府上的动静,一边紧张地思考着对策,直到老四出了门,轿子走远了,胤祚才决定了自己究竟该怎么说,这才领着几个亲卫向老八府上而去。
胤禩急急忙忙地领着几个下人打着灯笼迎出了大门外,脸上笑得甜蜜,一抱拳,一躬身道:“六哥,小弟迎候来迟,六哥莫怪。”
哟嗬,小样,还很镇定的嘛,看样子老四那货没少许诺,嘿嘿,要跟咱斗,你老八还是差了点。胤祚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看了看胤禩道:“六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是有大事要跟八弟商议来着。”
胤祚所说的大事自然就是刑部之事,胤禩心里头是有数的,可没想到胤祚竟然人都还没进屋,在大门口就揭出来了,不由地愣住了,好半会才接着道:“成,六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照办就是了。六哥里面请。”
“嗯。”胤祚也没客气,沉着脸跟胤禩并肩走进了府门。
大厅还是那个大厅,茶也还是同样的新茶,不过胤禩面对的胤祚却是个演技派的绝顶高手,那演技比起老四胤禛那个半吊子可是强多了,压根儿就没谈啥子茶经,也不开口,沉着脸只管喝茶,那脸寒得比外头的雪还冷,闹得胤禩吃不住劲了,心里头七上八下地,也不知道胤祚究竟拿住了自个儿多少把柄,也不清楚胤祚是不是要翻脸,脸上的笑容可就有些僵了,强撑了一阵,终于憋不住了,试探着问道:“头前六哥所说的大事,究竟是……”
呵,撑不住啦,小样,看你还跟老子装,再装啊,娘的,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胤祚心里头爽得很,可脸上依旧跟结了冰似的,冷冷地发出一阵笑声:“嘿嘿,事情不小啊,有人要倒大霉了。嘿嘿。”
胤禩被胤祚的笑声弄得毛骨悚然,苦着脸道:“六哥有话尽管直说好了,咱们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哈哈,这回不笑了吧,嘿嘿,不吓吓你,你小子还不得跟老四那蠢蛋搞一块儿去,老子可不是受虐狂,让人背后捅刀子还能乐呵的。胤祚冷笑着道:“老八,你好大的胆子啊,嘿,要不是六哥这给你留着面子,只怕宫里头那位就能拿你开刀了。”
开刀?这会儿能拿胤禩开刀的也就只有胤祚了,胤禩哪会听不出胤祚的意思,那话里头就是别跟老子耍花腔,宫里头那位还站边上看着呢,你小子若是想歪主意也成,拿你开刀就是了。Χiυmъ.cοΜ
胤禩心里头明白着呢,可明白归明白,这会儿他是鱼肉,胤祚可是刀俎,没奈何只能低声下气地道:“小弟承六哥的情了,小弟年纪小,总有些事没办妥贴,六哥总不会跟自家兄弟多计较的不是?又事情还是请六哥多担待一些不是?”
靠!老八这货还真是厉害,能屈能伸,娘的,演技也高明,若不是那个多谋少断的坏毛病,还真不好对付呢,跟这家伙打交道还真得小心,一个不好,这货就能将咱给卖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脸上的寒冰瞬间就不见了,一副笑脸冒了出来,鼓着掌道:“不错,老八这话说到六哥心里头去了,咱们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呢,得,六哥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有些东西得让八弟瞅瞅,顺便帮六哥出出主意。”
胤祚手一伸,像变戏法般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叠子厚厚的供词,笑呵呵地递给胤禩道:“今儿个哥哥奉旨办差,刚巧逮着了个不长眼的家伙,这里头可全是那家伙的供词,八弟既管着刑部,这事儿还得八弟拿拿主意,哥哥也好有个底不是?要不皇阿玛那头可不好回话了。”
明知道这事儿就是胤祚在整他,可也没办法,胤禩苦着脸接过了那叠子供词,刚看了一会儿,原本装出来的苦脸就彻底苦得煞白了,手一抖,那叠子供词落了一地,愣愣地发着呆,好半会才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计较——胤祚既然敢拿这叠子供词上门,就必定不会拿到朝堂上去的,眼下的关键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堵住胤祚的嘴,能让胤祚先帮着撑过这一关,其他事儿等日后使些手段,或是杀,或是外放,将知情人一一赶出京去,也就不怕胤祚拿住把柄了。
胤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六哥,小弟惭愧,管了刑部多年,也没察觉自家奴才毕日赫是此等该杀之人,现如今这奴才既然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六哥拿了他,也是帮小弟除了一害,小弟欢喜得很,呵呵呵……”
嘿,不错,好你个小八,满灵醒的嘛,就这么壮士断腕也能成,咱跟老爷子那里也有个交待,不错!上道,不过嘛,你小子能逃过这一劫,不付出点代价咋行,咱这会儿不敲敲你的竹竿更待何时?胤祚突然苦着脸道:“唉,六哥难啊,手下刚收了几个奴才,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太好的缺,这事儿实在不好整,嗯,听说浙江宁波府的缺刚出,不知道是真是假?”
浙江宁波府并未出缺,不过这会儿宁波府的知府仇炎九却是老八的门下,胤祚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老八让出此肥缺。明知道胤祚在敲竹竿,胤禩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事情,六哥尽管放心,这事儿包小弟身上了。”
“嗯,如此就多谢八弟了,还有,唉,真不好开口啊。”胤祚故意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气得胤禩心里头火冒三丈,可形势比人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陪着笑道:“六哥还有何事需要小弟的,尽管说。”
“哦,多谢八弟了,嗯,山西太原府、大同府都是不错的地方,呵呵,哥哥很是喜欢啊。”胤祚狮子大开口,又是两个老八门下的知府之位提了出来。
“成!哥哥既然喜欢就派些个奴才去管管,将来也好趁便去看看不是?”胤禩心里头在滴血,可脸上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容未免僵了些。
“哈哈哈,好,爽快,哥哥就多谢八弟了,哦,天色不早了,哥哥家里头两娃还闹着呢,回见啊。”胤祚哈哈大笑地起了身,告辞而去,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不过出了老八的门,那满脸的笑意就立刻不见了,强自压抑着心中的烦闷,翻身上马,领着那几个亲卫直奔自家的王府而去,只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响。
夜深沉,可夜幕下的京师却更是阴沉,多少的密谋正悄悄地谋划着,明日就将是见分晓的时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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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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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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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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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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