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老四这货是成心不回京的,娘的,天津卫的案子原本就简单,案情明了得很,压根儿就是个收尾的工作,一个老八、一个老四两阿哥凑一块,竟然玩了一个多月了还没个头绪,摆明了打算避风头,瞧咱这里做得如何再定行止。m.xiumb.com
老三、老五、老七这一伙子纯属打混仗,出黑拳的货色,没太多的地方捞钱,又爱耍风liu,讲排场,今天搞个诗会,明日开场大戏,三天两头地穷折腾,那可都是得大把大把地掏银子的,没了钱就往国库里借,早欠下了一屁股的账,自然是巴不得清亏欠之事落到空处,再说河工、漕运上的所得,对于老三一伙算是大头了,他们跟老二凑一块去也算不得稀奇事儿。
老八、老九、老十,这三个小混球竟然也在其中插上一腿,这事儿就透着古怪了:老八这伙子都参合在刑部里捞着,那些宰白鹅(花钱找些穷人顶替那些有钱的死刑犯上法场。)、穿门户(找人顶罪)的事儿可没少干,钱捞得不少,这河工上却不是他们的重点,虽说他们也欠了些,可毕竟不多。再者,自己平日里跟老八一伙还是处得不错的,银子之类的好处也没少给,平日里互相帮个手,黑老二一下的事儿还是干过的,娘的,这回倒好,竟然跟老二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这塘子水深啊,这回可是所有大一点的阿哥都联起手来了,咱却成了孤家寡人,这事儿不好办了。嘿,奶奶的,不就是眼红咱得了个王爷,又破了个大案,担心咱起了争大位的心,想抢先出手将咱打下去罢了。切,一个比一个蠢,老爷子是那么好欺瞒得吗?咱活了两世人了都被老爷子玩在手心里,更别说你们了。
唔,老爷子一向对咱是既赏且打,防得紧,始终担心咱会起歪心,这些年来哪一回不是打了赏,赏了再打,折腾个没完。这回的差使明显就不是啥好事儿,成了没啥赏的,顶多也就是那句“朕心甚慰。”若是不成,嘿,又该到咱挨板子的时间了。
胤祚一想起老爷子的板子,那心可就一揪一揪地,有些慌得紧。这回的差使办不办得成可是关系到海运的大事儿,先不说那些海运救国的大道理,就算看在胤祚自个儿在海运的前期准备上所投入的大把银子的份上,胤祚都不能让这次差使搞砸了,可究竟该如何着手,胤祚想了大半夜了,到了天都大亮还是没个头绪,心里头烦得很,匆匆用了早膳,也不去会见那些早已等候在河总司衙门的大小官吏,就窝在驿站的房里走来走去,脑海中乱成一团麻。正烦闷间,突然看见刘耀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胤祚气恼地挥下手手道:“什么事?”
“爷,有客来……”刘耀的话还没说完,胤祚没好气地打断道:“嗯,不是交待过今儿个不会客了吗?”
“嘿,爷,奴才也是这么回的,可那人说爷看了这封信定会见他的。”刘耀见胤祚脸色难看,忙将手中的一封书信呈了上去。
呵,好大的口气!胤祚愣了一下,接过那封信,看了下封皮,却发现没有任何的落款,展开信纸一看,原来是郭琇老爷子的一封请安信,信里寥寥几句,全是请安之类的废话,啥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
嗯,郭老爷子搞啥子名堂?咱下一站就是两江了,用得着这么急吼吼地派个人送来这么封没有任何营养的请安信吗?这也不像是老爷子的一贯作风啊。胤祚在屋中跺了几步,一抬头对刘耀道:“去,把人请进来。”
“你是……”胤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一身青衣、三绺长须、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你是林厉河!”
林轩毅微笑着一躬身道:“草民林轩毅见过王爷。”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咱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胤祚心里头激动啊,搓着手语无伦次地道:“先生切莫客气,来来来,坐坐坐。”
林轩毅微微一笑道:“谢王爷赐座。”一整衣衫,撩起下摆,端坐在圆椅上,含笑不语地看着胤祚。
胤祚好容易控制住自个儿的激动,平静了一下心神,客气地问道:“一别多年,先生可好?”
“多谢王爷挂怀,厉河一切都好,只是王爷却有些不大好了。”
厄,不会吧,刚一见面就说咱有些不大好了,这咋说的呢?胤祚愣了一下,苦笑着道:“先生这话怎讲?”
“王爷已经入局,却始终还想着出局,终究难逃一败。”林轩毅脸色一肃,看着胤祚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入局?出局?胤祚心头猛地一震,心潮澎湃,一时间多少往事全都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平静下来的胤祚站了起来,对着林轩毅躬身一拜道:“请先生教我。”
“走下去!”林轩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走下去?”胤祚念叨着这三个字,人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思索了良久,突然间想起了前世看那部电视剧时所记住的一句名言,不由地脱口而出:“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好,看来王爷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草民该告辞了。”
“慢!先生可知本王等候先生已是多时,先生既来了,怎能就这么走了?”胤祚有些急了。
“草民不走也成,不过王爷得应了草民一件事。”林轩毅微微一笑道。
“先生请讲,本王无不遵从。”胤祚手下不缺人,缺的是人才,尤其是像林轩毅这等能把控全局的大才,这会儿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百件、千件也都会立刻答应下来。
“他日王爷功成之时,须允草民退隐林下。”
厄,这话听起来咋那么耳熟,莫非将咱也当成了卸磨杀驴的货色了?胤祚一向自认开明,这会儿听林轩毅提出功成身退,心里头倒有些不痛快,可也知道这年月卸磨杀驴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法子解释,只好点着头道:“行,本王允了。”
“谢王爷!”林轩毅很正式地行了个礼表示谢意,搞得胤祚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只好随他了,心里头却想着这事儿还早着呢,万事到时再说吧,眼下这个难题还摆着呢。
胤祚沉吟了一下,将眼下的难题道了出来,林轩毅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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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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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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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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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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