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漆黑一片,透着门外的月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两个人。

  听到大门被踹开,床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狗入的……喊什么喊!”

  这个营寨的老大醉醺醺的骂咧一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全然没注意到他连自己一块骂了。

  李双根带着两个人走上前将他从床上拽下来,冲着他的肚子上就是两脚。

  由于马尿喝的太多,这都没能令其回过味来:“谁……谁他妈的敢打老子!”

  砰!

  李双根懒得跟他废话,一枪将大当家的腿上崩开一个血洞,剧烈的灼痛感瞬间激的他清醒过来。

  他惨叫着捂住腿,抬头看着屋里的人呢:“你们不是寨子里的人……你们到底是谁!”

  “是要你命的人!”

  李双根冲着手下挥挥手:“拉到营寨门口,找几个没见过红的新兵解决他。”

  “是!”

  两名战士一左一右拖着大当家的走出屋子。

  李双根扭头看向床上的女人,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千万别因为对方是女的就放松警惕,土匪窝里出现鸳鸯大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别杀我……我是被他们掳掠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掳掠来的?”李双根仔细盘问:“你是哪个村的?”

  “我家不在这边……我是跟着家里的商队从这边经过,结果遇到了土匪打劫。”

  这姑娘看着李双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吞咽了下唾沫润润喉咙继续道:“商队里其他人都被他们杀了,就剩下我和一个小丫鬟被这些土匪掳上了山……”

  听到还有个可怜的女人在土匪窝里,李双根问道:“那个丫鬟在哪,我这一路上除了你没看到有其他女人。”

  “她……”

  说到这里,床上的这个富家女脸上一热,有些羞愧:“她被土匪们欺辱之后,第二天趁人不注意跳崖了……我,我没有她这份勇气……”

  “唉。”

  李双根叹了口气,将端着的枪口放下转身来到房间门口:“你先把衣服穿上吧,等会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到时你要是想回家我们就跟你一些盘缠干粮,不想回家就给你在周边村子找份能糊口的活。”

  听到李双根的话,富家女愣了一下。

  这些人竟然愿意放自己离开?

  她扭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受到痛感后这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营寨门口。

  七名被活捉的土匪在地上跪成一排,一个个哭爹喊娘,想让眼前的这些人放自己一命。

  后面有七名新兵端着三八式步枪,上面装着刺刀,只要班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刺刀刺进这些土匪的身体里。

  李双根拿着他之前搜集到的证据,将这伙土匪杀人放火、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罪状一一罗列出来。

  那些负责行刑的小战士原本还有些紧张,可是在听到自己要杀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人,眼神中只剩下坚毅。

  跪在地上的这七人,死不足惜!

  李双根宣读完罪状,抬起手喊道:“准备!”

  “等一下!”

  一名土匪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哭喊着说道:“诸位好汉,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还在吃奶的孩子,我不能死啊,杀我一个就是杀我全家!”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陈岩听到这话来到土匪面前:“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二十四!我不想死啊,求求你绕我一条狗命!”

  “所以你老娘是在五十六岁高龄生的你?”

  “呃……?”

  这名土匪愣了一下,求饶不都是说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么,怎么到他这还掰扯起年龄来了?

  “满嘴谎话!”陈岩看向后面的一排战士,大声下令:“杀!”

  下一秒,惨叫声响彻整片山谷。

  刺刀这种武器暴击率高,很容易就打出致命伤。

  用刺刀行刑能被一下打出暴击的那是运气好,死的利索点,痛苦少一些。

  可新兵们哪里能掌握的好角度,通常都是刺了四五下才能将一个土匪给了结掉。

  “排长,我们在这伙土匪老大的屋里发现一个女人,您看如何处置?”

  行刑完毕,李双根来到陈岩身旁将富家女的事情汇报给陈岩。

  “交给妇救会就是了,你别忘了叮嘱那些妇女同志一句,一定要做好人家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这些被土匪掳掠去的女人最在乎这个。”

  李双根解释道:“排长,这个女人不一样,我听她说她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是个富商的闺女。”

  “哦?”

  陈岩在脑海中飞快的盘算着。

  富商的女儿?

  这岂不是一个薅羊毛的好机会么!

  钱不钱的其实不重要,主要是他手下的战士们每次看见肉眼睛都放绿光。

  为了救这女子,老子可是出动了二十多号人,炮弹都打了十几发,怎么也得把弹药的钱报销一下吧。

  哪怕这富商能送他几骡车的鸡鸭鱼肉都行。

  陈岩让李双根将富家女带到近前来。

  这女子吃了一次亏倒是学聪明了,没有穿那些好料子衣服,而是穿了套粗布烂衫,脸上也用锅底灰抹的脏兮兮的。琇書網

  方才她已经听李双根说过,他们这些人是八路,陈岩是他们的排长。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从哪听到的谣言,听到八路之后两腿发软,以为陈岩是盯上他们家的家产了。

  “排长……我,我家的钱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挣来的,一不放贷,二不收租,赚的都是走南闯北的辛苦钱啊……”

  “不是,你哭什么啊,八路打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见到有钱人就杀。”

  陈岩被这女子弄得有些无语:“我问你,你家是哪的,做的什么生意?”

  “常宁县,什么买卖都做,主营布匹、盐油、茶铁,从常宁县拿货,拉到北边贩卖,再从北边收些皮子回到常宁县。”

  竟然能做盐铁生意,看来这女子家里的跟常宁县的官场走的挺近的,家业估计小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陆歌。”

  “姓陆……常宁县……”

  陈岩在念叨了两遍,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富家女询问道:“陆家商行跟你家是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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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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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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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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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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