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唐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
她说,“大海治愈了我的心,让我接受了一切的分别。”
她说,“霏霏,你知道大海的深处有什么吗?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鱼,它们的记忆都只有7秒。我想我也快变成一条鱼了,忘了他,也忘了你们。”
她说,“霏霏,我怎么觉得忘记比记得更让人难过呢。”
她说,“霏霏,我们该如何去爱一个人,才能善始善终,从来没有人可以回答。”
......
梦里唐茜同她说了很多话,她刚想过去拥抱她说些什么,唐茜却摆摆手离开了。
寒尹霏从海边回来后就发烧了两天,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枕下已湿了一大片。
林峰向纪严岐请了一个月的假,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2个月后的婚礼也取消了,他终究不忍心在唐茜尸骨未寒的时候与别人新婚燕尔。
林峰最后一次见唐茜的时候,她还在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留住他。
“既然和谁结婚你都无所谓,为什么不能是我?”唐茜带着殷切的目光望着他。
“林峰,嫁给你是我的梦想呀,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结婚?”唐茜痛苦地乞求他。
“如果我没有钱,你还会这样说吗?”林峰嘴角冷笑一下,抬眸问她。Χiυmъ.cοΜ
“我会!”唐茜不假思索坚定地回答他。
“傻女孩!”林峰摸摸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眼睛。
林峰没有告诉唐茜的是,他的未婚妻其实喜欢的是女人,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做了一场交易而已。
一个不婚主义者,一个同性恋者。仅此而已。
林峰也忘了告诉唐茜,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纠缠那么久过,他是舍不得她的。
他后来去了厦城,拍了很多照片,然后扔进了她飞机失事的海里。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为这个溘然长逝离开他的女人。
只是,只是,他再也玩不起了。对感情,他变得小心翼翼。
.......
2个多月后,纪式酒店一处施工现场发生了重大工程质量问题,导致5死、十多人受伤。
这次事故让纪式酒店迅速冲上了桐城热搜,一周都没降热度,纪式股票暴跌。报道前几天早有人大举卖出纪式股票。
纪严岐的飞翱公司也受到影响,股票顺势大跌。
纪严岐焦头烂额地在给公关团队和事故救助特别组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母亲郭羽湘的电话,纪允霖突发心脏病在医院紧急抢救中。
医院里,郭羽湘焦急地站在手术室外,捏紧了双手,眼睛里都是惶恐的神色,一直望着手术室的门屏息等待着……
在看到纪严岐的那一刻,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哭了起来,身体和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爸说明天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今天中午我过去敲门才发现他,他......”
纪严岐一边安抚自己的母亲,一边给寒尹霏打了一个电话。
纪严岐,“寒尹霏,你现在马上办理离职。”
寒尹霏,“为什么要离职,我工作的好好的?”
纪严岐,“沈徵行有问题!”
寒尹霏,“他有什么问题??”
纪严岐,“沈徵行现在正大举买入纪式酒店的股票,他已经成为纪式最大的股东。”
寒尹霏,“这是什么意思.......沈徵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严岐来不及解释什么,手术室的门在此时开了,抢救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纪严岐的手机瞬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啪’地脆响。
纪允霖留下一堆烂摊子,居然就这样走了?
纪严岐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瞬间吸走了全身的力量一样,双手紧紧握拳,眼角泛红,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颤抖的双肩却控制不动地抖动着。
郭羽湘颤抖着嘴唇,踉跄几步走向推出来盖着白布的纪允霖。
她想起当初那个在河边背着光的少年,“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
这个毁掉她爱人以及她一生的男人,就这么走了......她恨过他,怨过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纪允霖是给过她全部宠爱的,用他极其笨拙甚至不耻的方式。他甚至给了她自己的肝。
郭羽湘想到这,泪珠在眼眶里又蓄起来,心痛地无以复加起来,她望着他苍白的脸,失了血色的嘴唇,颤声轻轻地喊了一句,“允霖哥哥......你不该遇见我的。”抓起他冰凉的手痛哭起来。
纪严岐胸中的情绪终于像山洪一样爆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沈徵行,我早该想到是你!我不会放过你!!”
其实离开云南后他就找人查过沈徵行。
沈徵行,从小被人弃养在寺院里,后被神秘人领养去国外读书,大学毕业三年内扫荡了华尔街的资本市场,成为华尔街投资者中的佼佼者,后加入某500强企业,任中国区总负责人。
此刻的寒尹霏还不知道纪允霖去世的消息,她想找到沈徵行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她在公司里没有找到他,他的秘书也说不知道他在哪里,她不停地给他打电话。
此刻,沈徵行在纪式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盯着不停响起震动的手机,眼中晦暗不明。
沈小天问他,“你想好了吗?那个女人你确定要她吗?”
沈徵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很有意思,能让我开心。”
沈小天离开前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毁在一个女人身上,沈叔叔就是......”
沈徵行摩挲一下手上的佛珠,幽幽地说,“佛家讲究因果循环。当年他父亲害我们养父,现在我抢他女人,不是很有意思吗。”
沈徵行给寒尹霏发了一条信息,约她在郊外的一家酒店见面,就是当初去参加新媒体会议,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寒尹霏打车过去后,让他到楼下来,她不想上去。
沈徵行迈着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下来后,瞅了瞅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寒尹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寒尹霏生气地质问他,“沈徵行,你和纪家有什么仇?”
“你猜?”沈徵行挑眉回她。
“那天下雨,我在这里遇见你,也是你的计划吧?”寒尹霏鄙夷地看着他。
“你还不算太笨。”沈徵行也不恼。
“接近我是为了纪严岐?”寒尹霏接着吸气问道。
“一开始是,现在不是了。”沈徵行不紧不慢地说道。
寒尹霏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眼睛怒瞪着他,转身就要走。
此时一辆车正拐过来,沈徵行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汽车从她脚下擦边而过,“你不要命了吗?长了眼睛干什么用的!!”
“不用你管,放开我,你这个算计鬼!”寒尹霏挣脱开他的怀抱。
沈徵行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骂他,‘算计鬼’是什么鬼?
“上去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沈徵行略加思索后缓声道。
“我不上去!”寒尹霏冷声道。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为什么针对纪家?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沈徵行嗤笑她一声,就自顾自地往酒店走去。
寒尹霏斜了他一眼,跟着他上了楼。
上去后,沈徵行拿给她一封信,一封未拆开的信。
“交给纪严岐的母亲,郭羽湘。”沈徵行严肃道。
寒尹霏拿过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吾爱,郭羽湘,亲启”,落款是沈遇安!!
“是沈遇安的信?你和沈遇安是什么关系?”寒尹霏抬眸狐疑地问他。
沈徵行笑了笑,修长的手指端起桌子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薄唇幽幽地说,“是我养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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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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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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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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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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