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云游四方十余载,倒也学了点皮毛。”我悠悠地看着李应仁,“刚才贫道见诸位斗得兴起,于是就来了兴趣,所以斗胆一试。”
“行,那就由你来比试吧!”听到我这么一说,长袍男倒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走到胡风面前:“胡少爷,能否借贵府的蛐蛐一用?”
“道长好心帮我胡家,这点小忙无足挂齿!”
胡风叫来下人,“来人,给道长备上本府最好的蛐蛐!”
不多时,我手里多了一只油光水亮的蛐蛐。
见着这小虫在竹筒里活蹦乱跳,我不禁心中觉得好笑。这胡褚两家比试着玩儿,实在是儿戏。
但我若知道这一只去取的价格,只怕就不会觉得那么有趣了。
“怎么?李小友不与贫道比试?”见李应仁站在人群后面,我笑问了一句。
“就你这种货色,还轮不到李先生出马,就由我来和你比!”冷不丁地,一位褚家弟子站了出来。
“也行。”
很快,我和褚家弟子对立而站,手上各自拿着用于参战的蛐蛐儿。
这褚家弟子梳着平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拿下这轮比试。
“第三小局开始!”裁判声响起。
“去,小绿!”我顺势将“小绿”推入圆圈。
顷刻间,我的“小绿”和褚家蛐蛐打得不可开交。
那平头男双腿迈得很开,身子用力向前,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
在他吆喝下,他的蛐蛐的攻势可谓是一波接一波。
我端坐于前,气定神闲。
这人也在使用风水术,为他的蛐蛐儿增加胜算,可惜他的修行并不深厚,术法看似规整,却也有迹可循。
徒有其表而已。
念至此,我也稍微认真起来。
在我的指挥下,“小绿”真正露出它的獠牙,张开爪子,以迅猛的节奏发起反扑。
褚家蛐蛐始料未及,刚挥出一爪,便被击中腹部。
那边还想反击,但“小绿”这边气势如虹,每每都攻中要害,先是腹部,旋即又是眼睛和后腿,分别对应三个卦象。
不多时,褚家那只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蛐蛐便伤痕累累,被我的“小绿”掀翻在地。瞪了两下腿之后,再也起不来了。
便是家底丰厚的褚家,见到蛐蛐儿伤成这副模样,也是心疼不已。
“这臭道士!怎么会让他赢了?!”
“不好意思,贫道承让啦。”我五指合拢,竖于胸前,微微一笑,摆出一副谦卑的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道长,您真是神人啊!”胡风满脸惊讶地跑了过来,对我大声称赞。
随后他又一脸得意地走到褚家人面前,大笑起来,“你们刚才不是还很得意嘛?现在呢,怎么都哑巴了!”
“喂!姓胡的,你嚣张个什么劲啊?且不说你是我褚家的手下败将,这可是五局三胜,我褚家现在还领先着呢,你也高兴得太早了吧?”长袍男怒道。
“哼,那你倒是叫人出来比啊,本少爷有这位道爷出手,还怕你们这些喽啰不成?”胡风一改之前的沮丧,嚣张了许多。
“让我来!我来灭灭这臭道士的威风!”突地,另一个褚家弟子跳出来应战。
我下意识看向这褚家弟子,他留着一道八字眉,眼睛也不太对称,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老道士,怎么样?你敢和我比划比划吗?”八字眉一面摸着手里的蛐蛐,一面冲我叫嚣道。
“既然贫道答应了胡少爷,那就没有敢不敢的,只有能不能赢一说,贫道愿意应战。”我悠悠道。
“废话少说,开始吧!”八字眉已然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几秒过后,我与对方来到圆圈旁边待定。
在我眼中十分儿戏的比试,又一次开始了。
随着一声哨响,双方的蛐蛐加入战场。
和那平头男不同的是,这八字眉倒是稳重许多。
他站在原地,双目微蹙,嘴中亦是念念有词。
我心中想到,越是这样的对手,越应该提高警惕才对。
……
“啪!”
可惜,这八字眉的功力虽说比平头男深厚,但我凭借极强的卦象捕捉手法,依然对他形成了碾压之势,将他的蛐蛐击出圆圈。
“这位朋友,看来,你还需要回去多修炼一下。”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你!”八字眉气成了弯钩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好悻悻而退。
胡家人满脸兴奋地来到我身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道长,您本领高深莫测,实在是令我看不透,能够遇到道长这样的大才,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胡少爷过奖了,贫道只是运气好罢了。”我依然谦虚地说道。
反观褚家那边,弟子们面面相觑,已然没有人敢上前应战最后一局。
而那长袍男的脸色更是慌张:“李先生,这第五局咱们要是再输的话,那新罗地可就拿不回来啦,只能请您出手,治一治那个臭道士了!”
“有趣。”李应仁嘴角稍稍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语毕,他拍一拍衣袍,起身来到我面前,“我原本以为胡家都是些酒囊饭袋,没想到,还有你这号人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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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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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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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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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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