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关系。
征服一座山峰,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毕竟江老板并不是一个爬山爱好者,也不是极限运动员。
爬了一定的高度,掐着时间,二人毫不留恋的折返。
下山的路上也是一样。
没碰到任何熟人。
缘分这个东西,不能强求。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即使你堵到人家家门口,也是徒劳。
江辰没有等,这个时候去东京,还能赶上一顿晚饭。
他带着道姑妹妹,坐上了前往国际大都市的有轨电车。
“你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老道长教的吗?”
行驶的电车上,二人对坐窗边。
光有武艺肯定不行,这年头,就算是流氓,也得学点文化。
以前江辰只觉得那老神棍、不对,老神仙道法高深,可没想到人家居然文武双全。
“师父下山,都会给我带书。”
下山?
江辰思路一时间跑偏,被这个词吸引了注意。
那位老神仙不是一直呆在那座山上过与世隔绝的逍遥日子吗,居然还会放下身段与这个物欲横流的市侩红尘打交道?xǐυmь.℃òm
是下山买酒吗?
想归想,可江辰并没去探听,想想自己一个年轻人打探去打探人家老年人的私生活。
——呃。
哪怕道姑妹妹不会多想,可是他过不了自己那关。
“他应该也会给你讲解吧?他是是怎么给你介绍东瀛的?”
江辰问。
可以看到,听到这个话题,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道姑妹妹肉眼可见的蹙了蹙比窗外富士山还要缥缈的眉,貌似比较反感。
江辰诧异。
人都会有表情,可是在张钟天地之灵秀的脸上呈现,就像铁树开花。
有轨电车疾驰向前,一百多公里,需要两个多小时,毕竟人家的国土面积有限,并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看着罕见流露出七情六欲的年轻道姑,江辰越发感到兴趣。
“什么时候回去。”
端木琉璃没有回答他的提问,继续违反常态的反问道。
回去?
江辰讶然,同时,又有些感动。
瞅瞅。
什么叫敬业。
明明对这个地方具有颇为强烈的个人情感,可出发前也并没有进行拒绝。
当然。
这肯定与什么个人魅力没有关联。
江老板有自知之明。
钱这东西,有时候还是作用很大的。
要不是自己上次下山,开出了无限量酒水供应的条件,看人家这幅模样,即使有兰佩之点头,恐怕也很难被他拐出来。
拿人手短。
和她师姐肯定不一样,道姑妹妹毋庸置疑绝对是一个孝顺的徒弟。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这里,不用勉强,到了东京,我给你订机票,你晚上就可以回去。”
江老板善解人意道。
什么叫资本家的奸诈。
这就是了。
明知道人家不可能同意,还非得装样子。
“其实。”
江辰劝道:“现在已经是新世纪了,人得向前看,时代倡导合作才能共赢,而且和我们一样,现在的东瀛人基本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
的确。
长命百岁的人注定是极少数。
无论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绝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人世。
江辰这话,与冤冤相报何时了听起来有点相似,刚说完,他就猛然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骤然锐利,让人想到瀑布边那块石壁上的刀芒,甚至令他都产生了危险的警觉。
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攻击性,并且还是针对自己。
江辰大惑不解,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与以往大相径庭的道姑妹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是汉奸?”
“……”
“……”
“……”
不明所以的江辰同志瞳孔凝固,顿时呆若木鸡!
汉、汉奸?
骂人的词汇有很多,流氓、人渣、败类,甚至是舔狗。
可是没有任何词,比这两个字侮辱性更强了。
江辰嘴角扯了扯,想笑,却又完全笑不出来,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为自己陈述道:“我小学第一批就进了少先队。”
如果是方晴在这里,应该会戳穿他的谎言。
虽然靠真才实学考进的东海大学,但是在童年时间,家庭还没出变故的江辰还是比较调皮捣蛋的,而第一批进少先队的,都是优秀乖巧的孩子,或者像方晴那样会“演”也行。
他肯定不是第一批,不过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记不太清也实属正常,而且他是少先队员,这是事实绝对不假。
什么时候入的,这是细节,并不太重要。
红领巾对于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道姑妹妹来说应该比较陌生,不过江辰感觉那那股无形的穿透力在慢慢消退。
就算不知道少先队是什么,可彼此“出双入对”的时间怎么也不算短了,什么性情,哪能没一点了解。
就像江辰明白,年轻道姑是一个实打实的吃货,人家肯定也清楚他是什么样的秉性。
“可以做生意,不要做朋友。”
道姑妹妹看着江老板,如是说道。
“我要是和他们做朋友,怎么办?”
江辰不动声色接话。
“我会把你的腿打断。”
求仁得仁。
关键那张脸,就像一个纯净的小孩。
江辰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开玩笑,不过确实想笑。
并且这次他是真的笑了出来,笑出了声。
放出狠话的端木琉璃脑袋偏向一边,望向窗外倒退的景色。
江辰笑容可掬的端详。
这才对嘛。
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姐妹,怎么可能完全背道而驰,总得有点相像的地方嘛。
“你把我腿打断了,我就成了残疾,生活不能再自理,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
无疑很白痴。
就是人家打断的你的腿,你还问人家怎么办?
读到四年级上半学期的小学生肯定都不会问了。
提问的江辰奇葩,终于有点女侠风范的端木道长更加奇葩。
她看过来,气定神闲的回复道:“我会照顾你。”
“哈。”
江辰笑声更大。
瞅瞅。
多公私分明。
我打断你的腿,和继续照顾你,那是两码事。
“其实呢,我和你是一个阵营的。不过呢,国家是国家,人民是人民,一个国家,代表不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你认同吗。”
江老板平等的进行探讨。
“这里没有好人。”
从来不会发表任何主张的端木道长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江辰话头一顿。
“那个年代,和这个国家的军人一样,这里的平民,同样没有人性。”
以往惜字如金的端木琉璃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平民的支持,没有国家有能力发动战争。”
江辰轻咳一声,看了眼周围。“小点声。我知道你能打,可是这里到处是东瀛人,他们打不过你,就会来围殴我。”
江老板插科打诨岔开话题,同时,惊讶于道姑妹妹的“三观”。
不算偏激。
打仗的是军人,实施各种暴行的也是军人。
但只是表象。
端木道长总结得很精辟,
战争机器的发动,源动力并不是各种环节上的零部件。
天皇作为领袖,理所当然背负了大部分的罪孽,可宣誓为他效忠的狂热士兵,舍生忘死的奔赴前线,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可能见都没见过的精神信仰吗?
可能有,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真正推动军国主义蓬勃发展,让东瀛男人前赴后继的冲向战场,真正的推手其实在于他们的家庭,在于他们的母亲、妻子、姐妹。
虽说有国才有家,但不可否认,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家绝对在国之前。
对于历史,江辰自觉只是涉猎,那场在京大的讲课,看似潇洒,可实际已经运用到了毕生所学,但是有一段历史,他做过深入研究,却没在那堂需要展现风采课上提及只言片语。
哪怕“志同道合”,有些话也只是道姑妹妹可以说,他不行。
就好像很多知识点,教科书不会教,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刚才的那句话——和平是新时代的主旋律。
教科书会记录东瀛军人是怎么烧杀抢掠,却不会说明这些男人在成为刽子手前,他们女眷,会给他们加油助威,会兴高采烈的给他们送行,甚至是要求他们誓死效忠天皇,要高高兴兴的赴死,并且将纯粹的侵略战争,描绘成世界上最伟大、最光荣的任务。
难以想象吧?
确实难以想象。
可这就是当时东瀛的民间,一个个家庭的真实写照。
甚至极端一点的妇女会嘱咐自家男人不许活着回来,否则自己就自杀谢罪。
代入一下,就可以感受那种毛骨悚然。
譬如当年一个中尉的妻子,在新婚不久为了让不愿上前线的丈夫了无牵挂的去侵略他国,竟然留下了一封遗书后,割颈自杀。
事后天皇还亲自为其主持追悼会,并且遭到全民疯狂追捧。
“我很高兴离开这个世界,这样您就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了,请您好好为国家效劳,还有满洲很冷,不要着凉,祝您凯旋而归。”
这就是那封遗书,绝对谈不上长,可是句句触目惊心。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平民无辜论有一定道理,但不是真理。
即使教科书不会记载,但历史不会被掩盖,当时这个国家的平民绝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他们明明确确知道自己的国家在干什么,同时全民都以一种极大的热情参与进去,也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同时还在期盼着能够如愿以偿。
被统治阶级洗脑。
江辰没法认可这个借口。
就和道姑妹妹、以及,那座山上的老人一样。
“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端木琉璃的眼神,依然澄澈,同时隐约跳动着超出职责感的色彩。
这句话明明很暖心,可江老板听在耳朵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叫在这里?
难道还有服务区范围限制,到了别的地区,就会自动更改套餐,消极怠工了?
不过也没有进行批评教育。
端木道长重新望向窗外。
虽然相识了这么久,但这样的“深入交流”,还是头一次,江辰已经心满意足。
看看,人与人之间,确实需要多一些经历,才能敞开心扉。
江辰见好就收,没再唠嗑,端木琉璃看景,他就看人。
电车。
再加上东瀛,很容易让想象力插上翅膀。
遥想当年,罗公子就经常拿出他推崇至极的“经典作品”和全寝室分享,美其名曰陶冶情操,欣赏艺术。
没什么羞涩的。
东瀛最大的特色,除了富士山,就是对外输出的影视作品了。
世界人民,绝大部分男性,98.85%,应该都观摩过。
罗公子赞不绝口的私家珍藏,其中就有电车相关的题材。
还真别说。
曾经催着自己男人上战场的是东瀛女人,现在为东瀛经济做出卓越贡献的,还是女人。
罗公子宣称的欣赏艺术,还真不是胡说八道,在他收藏的电影里,但凡白领老师啥的坐电车上班,肯定是没有座位,而且一路上肯定摇摇晃晃,汗流浃背。
可现实迥然不同。
别说有机会现场观摩了,江辰刚刚看到,一个长相还行的东瀛女性睡着了,头不小心靠在了身边男性的肩膀上,换作神州爷们,肯定不会打扰,会温柔的让人家睡一个好觉,事后加一个联系方式,离皆大欢喜,可是在这里,人家女性头刚一落下,那男人就像被鬼碰了样,极为抗拒的抖动肩膀,不讲任何风度。
艺术成分越高,就越难在现实发生。
其实这片土地存在一个相当魔幻的事实,虽然某产业风生水起,但是在正常生活中,东瀛对于女性的保护甚是严苛,但凡男性的举止稍有逾越,就可能背上姓骚扰的罪名。
“前方即将到达东京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广播播报江辰自然是听不懂,毕竟他能听懂的东瀛话总共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句,不过东京这个词,他还是认识的。
电车速度开始下降。
到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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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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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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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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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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