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云初在自己管理的街道上像在晋昌坊一般办事,这时候他早就被群起而攻之的焦头烂额了。
别说他骑着马恫吓百姓,就算是说话不客气一些分分钟都会被人拍照,录像发到网络上被展览了。
一个街道,或者一个坊市想要发展好,卫生以及百姓们的气质风貌永远是第一的。
想要让一个死寂的街道或者坊市活过来,就要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而从百姓这里弄钱,永远都是最低级的手段。
晋昌坊有没有富户?
当然有,云家在大慈恩寺这个富户面前连尘埃都不算,但是,云初想从大慈恩寺弄到钱来发展街道,很明显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向和尚庙施舍的,从未见过从和尚庙里拿钱的,再加上大慈恩寺是皇家寺庙,如果云初提出这個要求,立刻会被知客僧客客气气的从庙里丢出来。
云初不信这个邪,他觉得慈恩寺不能在占据了晋昌坊四成以上的土地,却对晋昌坊的利益不管不问。
于是,每当坊正刘义关闭了坊门之后,晋昌坊里就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五千多人一起捉老鼠的场面堪称宏大,基本上每条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唯独忘记了大慈恩寺的方向。
围三阙一这是兵法,一般情况下,佛法都敌不过兵法,晋昌坊的百姓突然间开始了新生活卫生运动,就连多年不曾挪动的破烂都需要重新整理,这让寄居在穷苦人家的老鼠们不得不开始集体逃亡。
于是,当一个小沙弥在给佛前的青灯中添加灯油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青灯古佛中间有成串的老鼠在东奔西走。
顿时,一声凄厉的尖叫边响彻大慈恩寺。
等玄奘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翻译出来的经卷也被老鼠咬坏了不少的时候,也开始问寺庙中管理外务的知客僧是何原因让大慈恩寺中鼠患如此严重。
知客僧面如土色,老鼠偷灯油,啃咬佛像,布幔门窗,与僧人同床共枕也就罢了,偏偏咬坏了玄奘大师翻译出来的经卷,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于是,大慈恩寺上下,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灭鼠运动。
百姓灭鼠,只要有机会当然是往死里打,和尚灭鼠就可怜了,他们依旧坚持不杀生,于是,只能跟老鼠捉迷藏,无论和尚们如何努力,大慈恩寺的老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多起来了。
因为,老鼠们敏锐的发现,离开大慈恩寺很快就会被打死,留在大慈恩寺,不但食物丰富,还没有性命之忧。
或许老鼠们也有联系,当云初很难在百姓家中找到一只老鼠的时候,大慈恩寺的鼠患已经达到了巅峰。
老猴子再次来云初家的时候,耳朵上明显有伤。
“最近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老鼠,连玄奘大师的经卷都被咬坏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猴子来了,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云初。
云初摇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发动所有人灭鼠了,不过,你们当和尚的好像不能杀生吧?
还是说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杀生?”
老猴子淡淡的道:“是你把全晋昌坊的老鼠都撵到庙里去了,这事就我发现了,帮你瞒着呢,到底要干什么,快说,免得被知客僧发现了,弄死你全家都有可能。”
云初淡淡地笑道:“他不敢!”
老猴子道:“你吃定了人家是吧?”
“前些天我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有人在玩刺王杀驾的游戏,我躲开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杀的人是谁,但是呢,和尚的行为还是有一定规律可查的。”
老猴子认真地道:“你怀疑那些人是和尚?”
云初摇头道:“我可没说,只是那些人身上的檀香味太重了,重的即便是在下雪,也遮盖不住。”
老猴子道:“檀香这东西可不仅仅是和尚用。”
云初摇摇头道:“我们还是继续说老鼠的事情吧,我觉得大慈恩寺的和尚们既然不能驱赶走老鼠,那么,合理地花一些钱,请晋昌坊的百姓进寺庙,帮着抓老鼠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寺庙鼠患的好办法。”
“你要多少?”
“两百贯!”
“这么少?这可不符合你的为人。”
“每月两百贯!我保证大慈恩寺从今往后遇到的鼠患,虫灾,白蚁这些倒霉事,都由我们晋昌坊的百姓负责清理干净。”
老猴子惊愕地看着云初道:“如果人家不答应呢?”
云初冷笑一声道:“鼠患算什么,等大慈恩寺的梁柱上出现白蚁的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说清楚。”
“大慈恩寺可以从外边招募人手,应该不会这么贵。”
云初笑眯眯地看着老猴子一言不发。
老猴子皱眉道:“这些事情只能跟玄奘大师说,要是跟那个愚蠢的知客僧说了,你就倒霉了。”
云初瞅着老猴子的眼睛道:“我发现自从你来到长安之后就变得愚蠢了,你以为如果来问话的人不是伱,我会这么清楚无误的把所有的安排都说出来吗?
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主动当上了这个倒霉的里长,目的就在于要把晋昌坊打造成我在长安的第一个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安全所在!”
“为什么会是在长安城里?人家的老巢一般都在偏远的所在。”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只要我把晋昌坊的大门关上,这里就是一座坚固的城池!”
“这座坊有数千人呢。”
“没关系,我擅长的本事不是作战,而在于组织!”
老猴子点点头,就去寻找娜哈玩耍去了,看他跟娜哈在一起的明媚样子,云初微微有些吃醋,因为他发现,老猴子待娜哈比他这个哥哥对娜哈都要好的多。
真正发现寺庙鼠患来的有些蹊跷的人是玄奘,他觉得寺庙鼠患应该不是来自内部。
于是,就让老猴子去周围随便看看,老猴子在晋昌坊走了一大圈,发现其余的地方基本看不见老鼠,而大慈恩寺却鼠患严重,立刻就想到了寺庙中那么多的老鼠到底从何而来。
找云初问过话之后,就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玄奘。
还以为玄奘会恼怒,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安静至极的老和尚竟然纵声大笑。
“这个小猴儿啊,这个小猴儿啊……”笑骂的话语中竟然带着无比的宠溺之意。
在老猴子无比暧昧的眼神中,玄奘召唤来了知客僧,命他以每月三百贯钱的代价,邀请晋昌坊的百姓进入寺庙消除鼠患,以及预防以后可能出现的虫灾。
对于知客僧,玄奘没有做任何解释,同样的,胖胖的知客僧也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就兴冲冲的去找光明里的里长云初去解决问题了。
大慈恩寺中出现鼠患,最担心的人绝对不会是玄奘大师,而是他这个知客僧。
陛下一旦发现他为了给母亲祈福的寺庙中,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老鼠,并且,这些老鼠竟然亵渎了母亲的塑像,知客僧的下场不想便知。
当云初带着晋昌坊的百姓,拿着数千个简易翻板老鼠拢子进入寺庙,一天后再带着装满老鼠的笼子离开寺庙,知客僧瞅着满笼子的老鼠,只知道一个劲地将双手合十,宣称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当寺庙里的老鼠数量锐减之后,云初就拿到了第一笔灭鼠的钱——三百贯!
从今往后,晋昌坊的百姓不但要负责修整大慈恩寺破损的地方,还要负责处理寺庙中时不时就爆发的鼠患,虫灾,甚至连大慈恩寺里照料花木的差事也一并交给了云初这个光明里的里长来分派。www.xiumb.com
有了一笔恒定的钱财来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非常非常的好办了。
云初上一次骑着马穿着铠甲满坊市地追杀老百姓造成的影响非常坏,让坊市里的人们一度认为他们新来的里长就是一个恶霸!
而整天提着一根棒球棍满世界找茬准备打人的里长,更是让百姓们各个胆战心惊。
现在有钱了,自然就不再使用武力了。
首先,云初下令,把那两座只有凉水,再什么都没有的男女澡堂,彻底地变成了一个随时有热水可以汤浴的男女澡堂子,收费依旧是一文钱。
刘义眼瞅着手中的三十五贯钱变成了用青石板砌造,还挂了兽头的华丽男女澡堂子,这让他心痛地几乎不能呼吸了。
而这三十五贯钱的开销不过是这一个月的,以后,每月烧水的柴碳钱,工钱,至少还要往里面填补三贯钱不止,因为,他从不觉得晋昌坊会有人去花一文钱去那个澡堂子洗澡。
为此,他无数次诚挚地向云初保证,晋昌坊的百姓们出门前一定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依旧无法改变云初个人对于澡堂子的狂热。
只有最干净,衣衫最整齐的人,才能从云初这里获得不用离开晋昌坊就能月赚四十文钱的活计。
以大唐一斗粟米五文钱来算,一个月能赚一百斤粟米的活计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活计。
只有晋昌坊里最帅气,最干净的小伙子,才有机会得到这些活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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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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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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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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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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