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朝我看来,他那双虚弱且浑浊的眼珠子猛然一缩!
“陈、陈、陈记灵!”
乙山府老惊恐的出声。
我走到他的边上,缓缓的坐在了他的床上。
“你、你想干什么!”
乙山府老喘着气,往外边缩了缩,他死死的盯着我。
我轻笑一声,道:“放心,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要你的性命。”
话虽说出口,可这乙山府老显然不太相信,他还是警惕的看着我。
半响,他压低声音道:“陈记灵!我是乙山府老!是东胜长老!你要是对我动手,东胜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
我失笑道:“府老啊……你叛变东胜,与西贺勾结,那我东胜的列祖列宗会不会放过你?”
“我这是在拯救东胜!唯有与西贺联手,才能够拯救如今的东胜!”
乙山府老振振有词的道。
“执迷不悟。”我冷笑连连。
“陈记灵,我执迷不悟?哈哈哈!你与那妖魅妄图吞下我东胜,拿到那样东西,想都别想!我东胜先祖会护佑我东胜,你们终会不得好死!”
乙山府老激动了起来,他指着我道。
我一愣,道:“拿到什么?”
乙山府老是知道如今的府主不是真的,所以他口中的妖魅八成说的就是假府主,可我疑惑的是,他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装傻?呵呵。”
乙山府老冰冷的看着我,嘲讽道。
我眯着眼睛,不由思索道,难不成假府主潜入东胜,想要借助我控制东胜的最终目的,就是乙山府老口中的‘那样东西’?
我瞬间生起了浓烈的好奇之心,我想起了薛礼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四家隐府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目前来看,东胜隐府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假府主手中那五道先圣气机,五道先圣气机看起来不少,可却也不能说是底牌。
莫非乙山府老口中的‘那样东西’就是东胜隐府的底牌?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压低声音,冷声对乙山府老道。
乙山府老咬着牙,也并不回答我,他那张苍老的面容突然出现了坚毅的神色,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见状,脸色沉了几分,这老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此刻突然不怕死了。
他不愿意回答我,我也没办法,我更不可能直接杀了他。
随后,我只能暂时不去询问这件事,而是道:
“我也懒的跟你废话了,告诉我,你们三位府老当初是被谁下的毒手!”
乙山府老闻言,那幅视死如归的表情渐渐消散,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他古怪的看着我道:“陈记灵,你莫要对我装了,我们被谁下的毒手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开口:“是府主对你们动的手?”
“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对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长老动手!陈记灵!我如今虽侥幸活命,可却是废人一个,要杀要剐随你!我坚信,我东胜终有一天会扫除尔等这些妖魔!”
乙山府老大喊,他的胡须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
“你将当日受难的经过告诉我!”
我抓住乙山府老的手臂,沉声道:“告诉我经过,我陈记灵便不会对你动手,说到做到!”
乙山府老听了,脸色瞬间变幻。
他声音弱了下来,道:“当真?”
可以看的出来,这乙山府老说的大义凛然,可却也是怕死的人。
我点头道:“千真万确!”
我本就没有打算对这位乙山府老动手,就算他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对他动手,甚至,他要遇到危险,我说不准还会出手帮他。
乙山府老可以留着牵制假府主,何乐而不为?
再者,从今日与他的对话后我可以看的出来,其实乙山府老才是真正跟我一边的人,我忠于东胜,他其实也忠于东胜,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同。
他走的路不对,这也仅是我们的分歧。
“那日夜晚,有一道黑影降临我的寝宫,手掌诡魅的黑气,一掌便摧毁了我的意识。”
乙山府老开口回道我。
“黑影的样貌你看清楚了吗?”
我继续闻。
乙山府老摇头,他道:“样貌老夫倒是没有看见,可他的声音我却是听的真真切切,就是如今假扮成我东胜府主的妖魅之声!”
“哦?”
我心神微凝,还真是假府主动的手?
我还以为是老宅内的那位诡异的戏服女子动的手,不曾想,原来真是假府主!
这假府主还真是深藏不露,隐藏的太深了,表面气脉下境,实则怕是至少显圣中境!
“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我突然继续好奇道。
“陈记灵,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那妖魅!”
乙山府老眼中再度生出疑惑,他盯着我道。
“想要活命,你只管回我的话就行了!”
我面露不悦。
眼下,我不可能跟他明言我在对付假府主,我也不可能跟他明言,我如今的目的也是为了铲除假府主,还东胜清净。
毕竟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暴露,要是让假府主知道我想要对付他,怕是我将陷入极为不利的局面,假府主还有诡异戏服女子的实力深不可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都不会跟他们摊牌!
所以,如今在乙山府老这里,我依旧只能表明我是假府主的人!
乙山府老似乎陷入到了思索,过了半响后,才道:“他说……东胜已尽在他手!”
东胜已尽在他手……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假府主想说他已经掌控了整个东胜了吗?
也不对……
假府主想要掌控整个东胜,那么必须先让我掌控整个东胜,再控制我,借助我的手掌控整个东胜。琇書網
否则,他最多只能让甲山的弟子归顺他,毕竟,以他显露出来的气脉下境实力,是绝对无法让乙丙丁三山弟子效忠。
另外,假府主也还不能暴露他真正的实力,真正的身份,不然要是让弟子们知晓他并不是真正的东胜府主,怕是连甲山的弟子都掌控不了。
可以说假府主如今并没有真正的掌控整个东胜,甚至,因为乙山府老的归来,他更是离掌控整个东胜又远了一步。
“难不成,他说的东胜,并不是我理解的东胜?”
我喃喃道,脑海中冒出数个疑惑。
“陈记灵,你是洪老举荐入宗的,洪老当初也是忠心耿耿的老人,我奉劝你一句,你要真心为我东胜弟子,那么尽早回头是岸!”
乙山府老许是看出了些什么,他开口道。
“我该如何回头是岸?”
我笑道。
“与我等一起,跟随西贺脚步,暂时先寻求西贺隐府的庇护!”
乙山府老沉声道。
他似乎想要拉拢我,也一起投靠西贺。
“呵呵呵!”
我大笑,表情怪异。
如果乙山府老没有投靠西贺隐府,那么指不定我还真可能转而与他联手一起驱逐假府主,但可惜,他投靠的西贺隐府,是我陈年的大敌!
乙山府老见我大笑,他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
“好好养身体吧乙山府老,切莫再被人暗算了……”
我起身对乙山府老淡淡道。
乙山府老闻言怔了下。
得到了一部分我想要的答案,我便打算离开宫殿。
乙山府老坐上床上注视着我,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走出了宫殿。
看着宫殿外锦绣的东胜风景,长长的叹了一口,拯救东胜的任务依旧任重而道远,完成洪老遗愿,为洪老复仇,依旧还需要走不短的路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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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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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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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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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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