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本宫不可以>第 80 章 第80章 晨起
  帐帘鼓鼓荡荡,纪初桃根本无法抗拒祁炎的靠近,冰肌玉骨一贴上他热铁般的身躯,恨不得软成一汪春水来。

  刚二十出头的男人,用不完的精力,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完美雕凿而成,鼓起的弧度硬实矫健。

  将尽的烛火在帐纱外透出一圈晕黄的光,绵长强势的一吻,祁炎撤出来,望着目光涟涟、满脸红晕的纪初桃,将她按入自己怀中,用自己沉稳的心跳熨平她急促的呼吸。

  他忍着,没有继续碰自己。

  纪初桃被抵得难受,红着脸往后挪了挪。

  “别乱动,不碰你。”祁炎的嗓音很哑,捞住她的腰肢道,“路程疲乏,恐质量不佳,未使殿下尽兴。”

  纪初桃才褪下去的热度又腾得升起,闹了个大脸红!

  明明先动嘴动手的是他,到头来反赖自己头上!纪初桃呼哧呼哧,挣开他的手佯嗔道:“谁、谁说要你碰?”

  祁炎低笑一声,重新将她捞回自己怀中,“陪我睡一会儿,卿卿。”

  “卿卿”二字一出,纪初桃彻底没脾气了,又心疼他日夜兼程赶路,寻了个舒服的角度窝在他厚实的怀中。

  不多时,随身的匕首实在硌人,她小幅度扭了扭,磕巴道:“你那……怎么办?”

  “不用管它,过会儿就好。”祁炎深吸一口她身上的软香,饮鸩止渴般,有一搭没一搭抚着她的腰窝。

  他真是累极了,说完没多久便停了抚动,就着揽她的姿势沉沉睡去。

  就着昏暗的浅光,纪初桃放缓呼吸,以目光静静描摹祁炎英俊年轻的脸庞。

  以往虽也同寝过,但大多是她先于祁炎入睡,醒来时他又已不在身边,故而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摩他的睡颜。

  他眉形黑而凌寒,鼻梁很挺,唇色稍淡而薄,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锋利,可合眼时才发现眼睫很长,在眼睑下落下一层阴翳,轮廓亦被烛光镀得温暖,俊美而不失野性。

  纪初桃有种心里的空缺被填满的充足感,遂闭眼,抵着祁炎的下巴一同睡去。

  月影西斜,鸡鸣头遍,承明殿内如坟冢般死寂。

  “博弈未完,陛下还有最后的机会。”

  一名身披斗篷的女子站在帝王寝殿外,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中,只露出一点尖尖的下颌,冷静道,“镇国军已近京城,游说其勤王,便可让陛下脱困于囹圄。”

  殿中不知说了什么,斗篷女子唇线一抿,决然道:“若陛下心软,想熬过这一两年,待大公主仙逝再掌权,倒也容易。只是陛下有无想过,若大公主先发制人,陛下功败垂成,真的甘心?”

  长久的沉默。

  “这是留给陛下的最后一次考验,而拉拢镇国军取胜的关键钥匙,便是三公主殿下。”

  巡逻的脚步声传来,斗篷女子不敢久留,低声道,“陛下拿不定主意,奴婢便替陛下去做。”

  说罢交叠双手行大礼,转身匆匆退下,隐入黑暗之中。

  几乎同时,巡逻的侍卫整齐而来,在月光下投下嶙峋的暗影。

  而僻静的宫道上,方才那女子一边快步行走一边脱去身上的斗篷,露出里头的宫女衣裙。她躬身敛首,熟稔地混入早起采办的宫人队伍后,朝宫门行去。

  ……

  辰时,纪初桃准时听到了开门声。

  “殿下,该起床梳洗用膳了。”是挽竹领着小宫婢立侍门外,捧来铜盆温水等梳洗之物。

  纪初桃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梦里睡得不踏实,感觉被无数滚烫的藤蔓缠了一晚上……手摸到一块鼓囊硬实的胸膛,然后才发现不对劲。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祁炎还在她床上睡着呢!

  “殿下?”挽竹的脚步声靠近。

  虽说挽竹也是个靠得住的自己人,可纪初桃还是有股莫名的慌乱,像是做坏事即将被撞破的小孩,忙用被子将祁炎兜头盖住,自己从帐纱中探出一颗脑袋,朝挽竹低低“嘘”了声:“别过来!”

  挽竹站在屏风后,看着将帐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的纪初桃,一脸莫名道:“殿下这是作甚?”

  “别出声!”纪初桃将声音压得更低。

  她怕吵醒了祁炎,又怕下人们瞧见她留宿男人的样子,红着脸赶人道,“你们下去罢,本宫要再睡一会儿,没叫你们就别进来!”

  她费心费力遮掩,可惜被吵醒的某人并不领情。

  被子里那团鼓起的大东西动了动,不满地闷哼一声,随即被捂得炙热的身躯拥了上来,将纪初桃拽了回去,沉哑道:“吵。”

  纪初桃轻呼一声,跌回一个硬朗有紧实弹性的怀抱中,帐纱也随之鼓起又落下,像是一团搅乱的烟霞。

  挽竹捧着衣物,眼睁睁看着床帐内伸出一只男人的手,以锁住的姿势“挟持”了自家主子!

  她吓坏了,蹬蹬后退两步,抱紧手中的衣物扭头大喊道:“来……唔!”

  刚要喊“有刺客”,嘴就被人捂住。

  “嘘,别打扰殿下雅兴。”这冷静的声音,俨然是早已知晓一切的拂铃,“出去再与你说。”

  “呜呜……”挽竹手脚乱动,还欲说什么,就被拂铃强行带了出去。

  拂铃体贴地将准备好的干净武袍置于案几上,再一福礼,安静掩上了寝殿的门。

  床帐中,纪初桃的心情一点也不安静。

  因为祁炎被闹醒了……上下哪儿都醒了,正慵懒灼然地盯着纪初桃。

  纪初桃感觉自己是被野兽盯上的小羊羔,只待扒皮拆骨生吞入腹。

  对视片刻,匕首出鞘,正待打磨。

  祁炎手臂收紧,让她贴的更近些,也感受得更加明显。纪初桃的脸腾得热起来,又恍惚觉得挨着自己的很可能是头驴。

  “祁炎,天亮了……”她抵着祁炎的胸膛提醒,放不开手脚。

  祁炎没说话,只翻了个身,撑臂笼住纪初桃的身形,目光胶着而具有侵略性,却在即将吻住纪初桃唇瓣时稍稍顿住。

  纪初桃闭着眼,感觉他湿热的呼吸在唇瓣处停留了一瞬,而后倾身,最终将滚烫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如此克制的一个吻,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纪初桃缓缓睁眼,水润的杏眸中带着疑惑,便见祁炎撩开帐纱摸到案几上的凉茶,快速灌了几口漱下,吐在一旁的铜盆中。

  纪初桃怔怔看着他肩宽腿长的背影,而后反应过来他漱口是为了……

  纪初桃按了按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本宫也要漱……”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才含了一小口,就被男人轻轻按住,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中。

  祁炎将茶盏置于案几上,俯身道:“我帮殿下漱。”

  他的嗓音太过喑哑,纪初桃知道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不由心慌意乱,竟咕咚一声将漱口的茶水咽了下去。

  不待她反应,男人带着茶香的吻已铺天盖地而至,让她退无可退。

  直到残存的茶水顺着齿缝溢出,嘴唇红润,舌尖痛麻,她才知道祁炎那句“我帮殿下漱”是怎么个帮法。

  “祁炎,你……”纪初桃此时人如其名,桃腮绯红,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再睡会罢。”

  毕竟是在自己府邸,又是晨间白日,没了夜色和灯火的熏染,要这般坦诚直面祁炎,她着实有些情怯。Χiυmъ.cοΜ

  “醒了,睡不着。”

  祁炎只是轻轻抚着她的鬓边,片刻,目光沉沉地笑道,“卿卿可知,‘养精蓄锐’之词?”

  纪初桃一怔,反应过来,微恼道:“别哄我,这个词并非这样用的!”

  她挣扎着要跑,却又被拉入怀中,紧紧锁住。

  祁炎在纪初桃府上“藏”了两日。

  拂铃将府上宫人训练得很好,不该看的、不该说的,都不曾有人多嘴多舌。

  镇国军进京复命前一天,京都城太史局占星,得一百年奇卦。卦象显示:将星现世,与帝女星遥相呼应,天上彩云缭绕,乃是祥瑞之兆。

  于是第二日童谣传遍京都,说大殷武神与帝女有一段天赐良缘,结为夫妻,可护大殷百年兴盛安泰。

  这卦象是在镇国军归京时显示的,纪初桃稍一猜测,便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推门进了书房,只见祁炎已自行束发更衣,穿着英武不凡的武袍战甲,威风凛凛不可方物。

  书房,汤药,误会……

  这里是她们交集的始源。

  纪初桃拿起案几上的长剑,玄色剑穗随之轻荡。她将剑交给祁炎,问道:“你要走了?”

  祁炎接过剑,“嗯”了声:“镇国军归队复命,不能没有主将。”

  “太史局的占卜,是你做的?”纪初桃又问。

  祁炎没有否认:“世上唯一能大过皇权的,就是天授。”

  天命是堵住悠悠众口的最好方式,哪怕手段“卑劣”,他也要心爱之人堂堂正正的,带着一身荣耀神光嫁与他为妻。

  纪初桃何尝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由莞尔。

  祁炎食髓知味,看着她道:“还难受么?”

  话题转变太过突然,纪初桃好不容易才能下地的双腿又发起软来,不由恼羞地瞪他一眼:“谁和你说这个?”

  祁炎笑了声,扫过身上的铠甲,隼目一眯,低哑短促道:“其实我一直想,穿着铠甲战袍……”

  他俯身,咬耳朵般说了一句话。

  纪初桃不可置信。

  她感受到祁炎身上蒸腾的温度,脸皮烫得快要撑破般,刺痛刺痛的,不由颤巍巍瞋目道:“你敢!”

  只是色厉内荏,声音软软湿湿的,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祁炎满心愉悦,单手拥了拥她:“不急,慢慢来。”

  ……

  祁炎走后,纪初桃独自在书房出神许久。

  想到他走之前说的那句“过分”之言,不由面红耳赤,趴在桌上用书卷遮住脸颊。

  直到拂铃叩了叩门,打断她的思绪:“殿下,门外有位承明殿的大宫女求见。”

  承明殿?纪昭的人?

  纪初桃收敛心神道:“宣。”

  大宫女很快被领了进来,纪初桃看着那张毫不起眼的脸,隐约有些印象,便问道:“是皇上让你来的?何事?”

  “并非陛下,而是奴婢私自前来。”说着,大宫女直挺挺跪下,以额触地铿锵道,“求三公主看在手足情分上,救救陛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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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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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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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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