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本宫不可以>第 50 章 第50章 回礼
  风吹过山峦旷野,绿意起伏,天高云淡。

  祁炎的指腹轻轻蹭过纪初桃的唇瓣,此时一朵浮云遮住阳光,阴翳笼罩大地,祁炎半阖着眼凑近她。

  尽管不是第一次了,纪初桃依旧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既懵懂,又悸动。

  鼻尖蹭过鼻尖,两人的唇只有一寸之隔,远处忽的传来了马蹄声。

  纪初桃惊醒,退开了些许。

  云开见日,风吹动她缀着金铃的衣袂翻飞,通透潋滟的杏眸下,一抹胭脂色俏丽无双。

  祁炎一僵,淡淡收回手,望着飞奔而来的霍谦等人,沉沉的眼波瞬间凝成黑冷的冰刃。

  霍谦挽着弓下马,抱拳道:“外出危险,还请殿下莫要离开属下等人的视线。”

  抬眼间对上祁炎冷冽如刀的视线,霍谦一僵,不明白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惹得这位冷面将军如此不快。

  纪初桃有些遗憾,这天,她到底没能学会吹口哨。

  ……

  五月初是祁炎的生辰,及冠之龄,对于男子来说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因要商议冠礼事宜,祁炎这几日搬回了镇国侯府居住。

  纪初桃提前好多天就在苦恼,该送祁炎什么生辰贺礼合适。虽然她食邑丰厚,不愁没有奇珍异宝,可总觉得那些俗物拿去送祁炎,未免太敷衍了些。

  何况,他也不在乎珍宝字画之类的物件。

  入睡前,纪初桃打着哈欠上榻,问服侍的宫婢道:“挽竹,你说若是寻常女子想送心仪之人贺礼,送什么好?”

  挽竹回想了一番自己偷偷听的那些话本故事,答道:“约莫是手帕、香囊之物罢。”

  祁炎是个从里到外都很强硬的人,从不佩戴汗巾香囊之物。想了想,纪初桃摇首道:“若是……若是那‘寻常女子’心仪的,是个习武之人呢?”

  那‘寻常女子’和‘习武之人’,就是您和祁将军罢!

  尽管心知肚明,但挽竹面上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替纪初桃宽衣,一边坏笑道:“若是两情相悦,那就把自己许给他啰!保证比什么礼物都强!”

  “把自己……”反应过来,纪初桃心尖一颤,佯怒道,“你越发没规矩了!”

  挽竹忙笑着告饶。

  拂铃立侍一旁,提议道:“若那人身居高位,金银财物自是不在眼中。俗言道‘礼轻情意重’,殿下何不亲手做一样东西送给他,以示珍重?”

  纪初桃觉得在理,先前簪花宴送他的那枝丹桂就是自个儿亲手做的,至今还插在祁炎床头的花瓶中,想来是很喜欢的。

  纪初桃盖上被褥,躺在榻上想:这次祁炎的生辰,给他做个什么合适呢?

  想着想着,便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纪初桃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哪些零碎的怪梦,今夜却又梦见了一些新的片段。

  灰麻羽毛的猎隼扑腾着羽翼落在窗边,清冷模糊的光线中,只见祁炎一身玄黑战甲坐在榻边,将纪初桃揽入怀中。Χiυmъ.cοΜ

  衣裳单薄,她的脸贴在祁炎胸甲上,金属冰冷的质感透过单薄的里衣传来,彻骨的寒意,冻得她一哆嗦。

  可是他的眼神,又如此绵长炙热。

  眼泪还停留在眼角,就被男人用粗粝的手指抹去,祁炎纯厚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沉沉道:“别哭。待此战归来,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梦里的自己咬紧了唇,红着鼻尖没说话。

  即便是旁观梦境,纪初桃也能感到梦中自己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混合了悲伤和无奈的一杯烈酒,烧得人胸腔疼。

  祁炎的指腹顺着她的面颊下滑,抚过脖颈的痕迹,落在那枚玄黑的兽纹墨玉上。

  “这是祁家的命门,能保殿下平安。”炙热的吻落在纪初桃的眉心,他道,“我说过,不管殿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是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不了啊……

  一声喟叹,纪初桃从梦中醒来,身子沉沉地仿若和睡榻融为一体。

  今日的梦没头没尾的,纪初桃分不明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和以往一样预示着什么。

  估摸着纪初桃醒了,拂铃进殿,撩开帐纱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今晨一早祁将军便被宣召入朝。”

  “入朝?”纪初桃被从梦中拉回现实,倏地坐起。

  自从受琅琊王一案牵连,祁炎已许久没有参与朝政军务,此番被宣召进宫,不知是吉是凶。

  “有无说何事宣召?”纪初桃皱眉问。

  拂铃道:“殿下放心,奴婢已派了宫人前去打听,想必过不久便有消息回复。”

  用过早膳,前去打听的内侍小年归府,为纪初桃带来了消息。

  小年顾不得喘口气,躬身回禀道:“回殿下,圣上念在祁将军多次护主有功,允他将功折罪,官复原职。”

  闻言,纪初桃松了一口气。

  数月来她将祁炎带在身边,只为让众人知道祁炎值得信任,几经波折,总算有了个好结果。

  想了想,她又问:“颁布这道旨意的,是天子还是大公主?”

  小年道:“是天子,不过大公主也未有异议。”

  纪初桃倒有些讶异:皇弟以往万事都看长姐脸色行事,何时这般硬气了?

  再回想之前祁炎获罪那会儿,纪昭明着暗着多次向纪初桃提及搭救祁炎之事……纪初桃总觉得,今日的赦免绝非临时起意。

  殿外,前来勾兑府中账目的晏行摇着扇子,风度翩翩道:“不管如何,恭喜祁将军否极泰来,也祝贺殿下了却一桩心事。”

  侍从们很会看眼色,知道祁炎与纪初桃非泛泛之交,亦陆续祝贺道:“恭贺祁将军!恭贺殿下!”

  这场面,像是她与祁炎成了一家人似的!

  纪初桃端着清茶,不经意的样子:“那是祁小将军的喜,与本宫何干?”

  虽说如此,她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然而笑着笑着,心中又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

  祁炎恢复了武将重臣的身份,是否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寄居在公主府做家臣了?

  入了夏,天气有些反复无常。

  午后下起了细雨,纪初桃在凉亭中看书,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只翻了两页而已,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什么,她并未记住分毫。

  直到宫婢前来通传:“殿下,祁将军来了。”

  纪初桃眼眸一亮,合上书的时候,祁炎正好撑伞进来。

  他还是这般高大冷峻,仿佛不管是罪臣还是重臣,皆对他造成不了丝毫影响。只是在望向纪初桃的一瞬,他疏狂的眉目才有了些许沉淀,收拢雨伞道:“殿下在等我?”

  纪初桃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半晌,方柔声道:“还未恭喜小将军官复原职。”

  祁炎向前一步,俯身落下一片阴影,低声问:“既是‘恭喜’,为何不见殿下开怀?”

  纪初桃一愣,心底的那点小失落到底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她顿了顿,握着手中的书卷端坐道,“只是想着,祁将军不能在客居公主府了。”

  “殿下舍不得?”祁炎一语中的,眼中化开些许幽深的笑意。

  被戳破心事,纪初桃的心有些发烫。然而她很擅长开解自己,自语般道:“反正,你迟早是要离开的。”

  当初她做那些,不就是为了给祁炎洗脱罪责,还他自由么?

  如今既是做到了,又矫情什么呢?

  祁炎微微皱眉,在她对面撩袍坐下,淡然道:“殿下若舍不得,臣便每日来探望殿下。”

  纪初桃被他这个提议惊到了。连二姐纪姝那般放诞不羁之人,都知道不与朝臣私交,遑论她?

  纪初桃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抿着唇失笑道:“这如何使得?没了需要本宫庇护的理由,还日日来此,届时朝臣口诛笔伐,能将你我记上史书,遗臭万年。”

  “那便想办法,让他们都闭嘴。”祁炎道。

  低沉微冷的话语,掷地有声。

  纪初桃心中一震,抬眼看他。

  祁炎眼中没有丝毫戏谑,深沉而又强大,告诉她:“我只问殿下的意愿。只要是殿下想要的,我都能给。”

  “不管殿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梦里,他好像也是这样说的。

  风撩起凉亭四角的纱帘,一片被雨水打湿的残红飘落进来,落在石桌上。

  纪初桃忽然间觉得雨天似乎也不那么沉闷了,空气中充斥着轻快。

  想起一事,她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礼物”,四顾一番,轻声道:“小将军随本宫来。”

  凉亭四面透风,又有侍从往来,显然不是送礼物的好地方。

  祁炎便重新撑了伞,将伞忘纪初桃那边倾斜,自己则大半个身子露在绵绵细雨中。二人挥退侍从,朝清幽曲折的回廊深处行去。

  抄手游廊的尽头是一汪曲池,里头养着清幽的睡莲和鲜红的鲤鱼。

  雨水落在池中,荡开圈圈细碎的涟漪,晶莹的水珠从莲叶上滚落,惊走一尾游鱼。

  纪初桃立在广漆的檐下,浅绯的夏衫飘逸灵动,鬓发在雨光中拉出银丝般的光泽。

  她眼里也像是浸着雨水般的澄澈湿润,迟疑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祁炎道:“这个,给你。”

  白皙微粉的指尖,躺着一条玄色流苏缀金丝玉珠的剑穗。

  祁炎尚且撑着伞,望着那条内敛而又不失精致的剑穗,目光久久停留,问道:“给我的?”

  纪初桃轻轻“唔”了声,没有刻意的讨好,言辞矜贵而又赤诚:“生辰贺礼,祝小将军及冠成年。”

  她之前见祁炎的那柄黑剑古朴,通身无一丝装饰,便想着送他个剑穗或许合适。

  常见的那些剑穗都是红穗子或是金流苏,富贵有余而不够端肃,与祁炎的气质不符。纪初桃画了许久的草图,才决定用玄色的穗子配水碧色的玉珠。

  祁炎接过那条剑穗,指腹从她娇嫩的掌心划过,如同摸到了无暇的软玉。

  他目光深邃了些许,扬着淡薄的唇线,低低问:“是殿下亲手做的?”

  祁炎刻意这般问,纪初桃反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她垂下纤长的睫毛,耳尖红红,手指捻着袖边,轻轻踢了踢裙摆道:“闲来无事,随意做的。”

  “殿下。”祁炎将剑穗攥在掌心,忽然唤她。

  纪初桃惊异于他嗓音的低哑,下意识侧首望去。

  却见阴影笼罩,祁炎微微压低伞檐遮住檐下的雨光,也遮住了纪初桃的视野。下一刻,冷峻的黑袍武将倾身侧首,吻住了她柔软娇艳的唇瓣。

  簪花宴时,在冷宫海棠树下的记忆,又如藤蔓般复苏疯长,攫取了她的理智。

  纪初桃总是被吓得忘了呼吸,睁大眼,看到伞骨上的雨水滴落,看到祁炎沉浸半阖的、微微颤动的眼睫。

  唇上的湿热顿了顿,方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

  祁炎抬起未执伞的那只手,以指腹抹去纪初桃唇上的水痕,喑哑道:“这是回礼,殿下。”

  指腹按压唇瓣的触感奇异,酥麻无比,纪初桃最是抵抗不住这般行径。

  说什么“回礼”,未免也太狡猾了!

  明明看起来一脸享受的,是他自己才对!

  可是纪初桃控制不住脸红发软,不争气的心脏扑通扑通,每亲一次,便向他偏心一分,不但不生气,甚至……

  甚至想靠得更近些。

  伞檐低垂,圈出一方无人打扰的静谧天地。

  祁炎离得她很近,近到他强势而炙热的温度能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熨烫着她微微颤栗的肌肤。

  他肩头带着雨水的湿气,望着纪初桃通透的瞳仁道:“那晚我问殿下,能否从此眼里只有我一人,殿下还未给臣答案。”

  被落拓不羁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纪初桃有种溺水般的紧迫,呼吸情不自禁急促起来。

  她张了张嘴,可是不争气的身子就是给不了反应。祁炎的气场着实太强了,光是承接他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回礼”,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祁炎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不生气。他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不敢一次性全吃光,每次只尝一点就心满意足。

  他按捺住快要溢出眼眸的执念,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笃定道:“臣会等到殿下的答案。”

  雨伞移开,光线重新倾入眼中。

  纪初桃看着收了伞准备离开的祁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身躯先于意识行动,她迈动发软的双腿,朝他扑了过去。

  祁炎听到动静,下意识转身,便见少女轻盈的身躯扑入怀中,紧紧揽住了他精壮的腰肢。

  “只有你……”纪初桃将脸埋在祁炎怀中,呼吸急促轻颤,突然如此说道。

  祁炎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纪初桃抬起绯红秾丽的脸庞,望着他认真道,“本宫眼里的男子,从来都只有你。”

  万物悄静,连檐下的飞雨都仿佛停止。

  雨伞坠在地上,时间不知一瞬还是漫长。

  祁炎收拢了手臂,紧紧搂着那抹盈盈一握的细软腰肢,垂首低哑:“臣可否再向殿下,讨一样生辰礼物?”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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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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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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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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