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像君慕白,不属于任何时代。
他一直像我如现在这般旁观着。
旁观着不属于自己的时代。
“姑娘怎么不说话?”
我凝眉,转过身笑盈盈道:“上言。”
“姑娘认识我?”他折扇一收,突然恍然大悟道:“姑娘的容貌很像我家侄儿放在房中的那副宝贝画像!难不成姑娘认识我侄儿?”
“我认识上霁将军。”我道。
上言挑眉,眸光里充满了八卦,我撩起奢华又精致的裙子走向他道:“将军年少时到过垵国,我与将军便是在那时相识的,我这次到垵国是受他之邀,不信公子可以问他。”
他是上霁的小叔。
上霁到过垵国的事他定知情。
听我讲完上言收起了折扇,眸光里虽然充满着不信但也没有过深追究,“既然姑娘是羡羡的朋友,那姑娘随我去见羡羡吧,他在前面的楼宇里听曲,是欢天堂的花魁所呤。”
我奇怪的问:“公子怎么没听曲?”
闻言上言摇摇脑袋无奈的笑说:“追一个小丫鬟,没想到脚力不错,竟被我跟丢了。”wWW.ΧìǔΜЬ.CǒΜ
上言虽然没有入仕途,但毕竟是将军府的人,所以多多少少会点武功,能被他跟丢的小丫鬟…这让我想起了孟家庶女身侧那个功夫不浅的丫鬟,上言待她还真是入心啊!
我微微一笑,“是公子心悦之人?”
闻言眼前的人微怔,“不过是个丫鬟。”
我望向他身后问:“是她吗?”
听见我说的上言立即心虚的转过身,那个丫鬟坦坦荡荡的目光望着他,却用恭恭敬敬的语气怼人道:“公子,奴婢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可你常常跟踪奴婢,所图又是为何?”
上言被怼的无话可说。
我替他解围道:“世家公子都有个心口不一的坏毛病,姑娘也不必将他说的放心里。”
上言转移话题问:“你方才去了哪?”
小丫鬟长的倒不漂亮,中规中矩,但怼人的本事倒是一流,“与公子又有何干系?”
上言彻底闭嘴沉默了。
他生气的绕过我们走在前面,待他一走远眼前的小丫鬟忽而恭恭敬敬道:“殿下。”
我惊讶的问:“你是?”
“奴婢是潜伏在临阳的暗桩。”
我猜测问:“你听命于清修?”
“奴婢听命于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已死,接他衣钵的是清修。
这跟听命于清修又有何分别?!
我忽而觉得这是个令人头痛的事。
暗桩并不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
令人头痛的是上言对她感兴趣。
而上言是将军府的三公子。
倘若清修吩咐她……
她是最容易接近将军府行刺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奴婢橙樱。”
我咳嗽,一本正经的说道:“清樱啊,倘若以后清修要你做什么,你在做之前要先向我汇报,不能鲁莽行事免得平白丢了性命。”
橙樱领命,“是,奴婢领命。”
我又问她,“临阳的暗桩多吗?”
“殿下,数不胜数。”
我:“……”
我终于明白,倘若清修日后真要做什么我定是拦不住的,况且结局也是内定了的。
我能做的就是保全眼前的小丫鬟。
毕竟我能看得出她在意上言。
而上言待她也算是有心的。
我这样做,算是因为上言吧。
因为他是将军府的人。
是将军的血脉至亲。
“带我去找上霁将军吧。”
小丫鬟恭敬道:“是,殿下。”
小丫鬟带着我离开岸边,在不远处看见慢悠悠走着的上言,我走近问:“等我们?”
“本公子刚答应过你带你去见羡羡。”
我夸奖道:“公子倒是一诺千金。”
他收起折扇,瞟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橙樱冷哼一声道:“走吧,去晚了可没戏瞧了。”
说完他走在前面,不过七八分钟便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繁华楼宇,大门口进出有男有女,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戏楼。
里面热闹非凡,台下坐了许多观众,上言带着我们到了三楼,但是我没看见上霁。
而孟家姑娘他们与上慕都在。
上言也发现问:“羡羡呢?”
上慕回答道:“说闷得慌,走了。”
上言问:“往哪个方向?”
“后院,估计待会还会回来。”
闻言我迅速离开向路人打听到了欢天堂的后院,后院虽然没有前院人多,但也不算少,上霁定不会在这儿,我绕过拥挤的人群走向更深处,里面种满了紫薇,正是花开的季节,红色的花丛熙熙攘攘,上面还三三两两的挂着灯笼,灯光微弱,刚好见脚下路。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
仍是红衣,但三千发丝束在玉冠里,发尾垂到了腰际,随风飘扬落满了整个背脊。
我快速的走近,上霁或许是将我当成了路人或者欢天堂的奴仆所以即使听见我的脚步声也没有在意,直到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他的唇角。
他之前在生我的气。
哄都不好哄的那种。
既然如此就勾引他。
毕竟他对情欲相当的敏感。
果然我看见某人瞳孔紧缩,他下意识握住我的肩膀似乎想将我推开,看见是我时他又松开,任由我咬着他的唇不给一丝回应。
许久我松开,缠绵的喊着,“将军。”
“将军你怎么不说话?”
我搂住他的腰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我那日说的很清楚,将军再生气就是小气了。”
我有无法控制的感情。
那是属于楚白的。
我解释过那是属于楚白的。
“姑娘这是给在下台阶吗?”
少年的嗓音暗哑,我抱紧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恳求道:“将军,我能留在这儿的时间屈指可数,将军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所以姑娘又是在威胁在下?”
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而且我现在是楚白的身体。
我可以满足他一直以来的渴望。
我真的很想让他体验什么是情欲。
因为他之前……日日渴望。
“将军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我是真心爱慕将军的,我想要与将军日日欢愉……”
“不知廉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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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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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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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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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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