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许珥解释道:“我回来时碰到了快递员,怕东西丢了,所以就先拿进我家了。”
“谢谢。”许珥接过快递,疑惑道,“阿姨说你大年初二就回公司上班了。”
“对,今天元宵节放假,我刚下火车。”褚墨言语故作轻松,但是俩人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
“元宵节快乐。”许珥对上褚墨的目光后,又游离到他的身侧,不敢多看他一眼。
褚墨的心疼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再看了一眼快递后,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周夏寄给你的?”他知道到自己不该偷看许珥的隐私,更不该自曝其短,只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许珥却不介意,垂下双眸,微微一笑:“不是,应该是他寄的。”
他?她用了‘他’字,而褚墨竟然真的听懂了她的暗指。而且什么叫应该是?是一个没说,还是一个没问?还是俩人之间也出现了问题?联想到上次见到锡梓的事情,褚墨忐忑地问:“你和他……”
“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许珥不想和褚墨多谈锡梓,“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褚墨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看着许家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呆。回屋后,他看到妈妈要帮他换干净的床单被罩,赶紧说道:“妈,我吃完午饭还得走,您别忙了。”
“你这刚回来就得走?”话刚说完,褚妈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于是放下床单被罩,“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我给你做饭去。
褚墨看着妈妈忙里忙外的身影,有些愧疚。如果他不是为了见许珥一面,也许就不会回家。不会让爸妈有所期待,又有所失望。
许爸和许妈提着菜往家走的路上,远远地看到了快递员。快递员看到许爸爸的那一刻,低头转身,迈着小碎步朝着最近的单元门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有快递要送,还是躲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见了咱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许妈妈疑惑道。
许爸爸叹了口气:“估计是我每次签收快递的时候都唉声叹气的,他误解我是针对他。”
“你是担心咱闺女会遇人不淑?”
许爸爸一提起这事就来气:“你说说对方是什么人哪?天天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东西我还专门去网上查了价格,都价格不菲。我是真怕他把咱们闺女给拐跑了,最后还伤了她的心。”
“你要相信咱闺女,她交友一向很谨慎的。”
许爸爸的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觉得她见过的人少,容易被人蒙骗。我已经憋了很久了,她回学校之前,我一定要找她好好谈谈。”
在锡梓主演的电视剧播完的第二天,许珥眼看也到了回校的日子。饭桌上,许爸爸把许珥最爱吃的菜调换到她面前,问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身份证,充电器,宿舍钥匙都记得拿着。”
“都放好了。”
许妈妈给许珥夹了一口菜,感慨道:“感觉你刚回来,怎么一眨眼就要走了。以前每次你一回来都巴不得你早点走,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你走得再晚些。”
许珥知道父母岁数越大越依赖自己,心中不是滋味:“我抽空就回来。再说,我过半年就毕业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们。”
许爸爸拿着筷子久久没有夹菜,而是问:“你要是回学校了,万一明天还有你的快递,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正面提起这件事,许珥知道爸爸想说的肯定不止这些,便说道:“他知道明天是放假最后一天,不会再寄东西过来了。”她太了解他了,他肯定把时间都盘算好了。
许爸爸夹了一口菜,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闺女,他是在追你吧?”
许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解释自己跟锡梓的情况。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虽然我没见过这个男孩子,但只看他天天给你送东西的行为做派,我和你妈妈不喜欢。他虽出手阔绰,可是花父母的血汗钱来追女孩子,我看不上。况且,他拿钱追女孩子的行为,跟咱们家的价值观不和。所以我和你妈都希望你把东西早点退给人家,不要让人家误会,早点说清楚对彼此都好。”
许珥低下头,没有吭声。
“你要是同意,就在明天走之前把那些东西都寄回去吧,这件事早做比晚做好。”许爸爸一直在观察许珥的神色,希望从中看出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许珥从小到大基本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并不是她没有主见。而是因为她觉得父母说得那些话都有道理,而且提高了她对事件本身的认知,可是这次……。她说:“他现在的住址我不知道,而且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所以我想再等等。”
许爸爸不知许珥是真不知那人的住址,还是在有意拖延,心中掠过不安:“今年你就毕业了,会在社会上看见许多有诱惑力的东西,尤其是对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说。我和你妈这辈子从来没计较过金钱名利这些虚荣的东西。同样,我们也不图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要被那些浮华的东西蒙了眼。”
许珥拿筷子戳了戳米饭,认认真真地听着。她知道爸妈怕是被那堆东西给吓到了,所以才苦口婆心地说。
许妈妈以为许珥不高兴了,赶紧出来打圆场:“我和你爸都知道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可是做父母的哪儿有不担心儿女的,所以免不了要多唠叨你几句。这些话虽然表面上是说给你听的,实际上是我们觉得对你说了这些话,才能安心。”
许珥本来不想多说,但是更不想让父母担忧,于是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粉色花盆后,认认真真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优秀、努力且上进的男孩子,而且教会我很多道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人会找个相似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是遇见他才发现,我的人生还可以更灿烂、更美好一点。
他虽然出手阔绰,但是花的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并不是拿父母的钱出来乱花。他也并不是拿钱来买感情的骗子,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也只是普通的东西而已,并没有故意炫耀的意思。而且我和他,现在还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那些东西都先放着吧,等我想好了再处理。如果他不是那个值得我珍惜的人,我保证会全身而退,也会把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主。”
许爸爸听完脸都冷了,直接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突然说道:“那你和褚墨的感情算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吗,你怎么会突然和别人说不清楚?”
“爸,感情的事如果能控制,就不是感情了。”
锡梓在片场收工后,依然没在手机里发现许珥联系过他的证据,于是急不可耐地给周夏打电话:“她还是没有联系你吗?”
“你不也是嘛。”自从大年初二锡梓以周夏的名义给许珥送礼物开始,他每天都能收到锡梓别样的关怀。
锡梓开始陷入无端的揣测:“是不是你给的地址是错的,所以许珥压根就没收到那些礼物。”
“你少冤枉我啊。”周夏可不想背这黑锅,大声地吼道,“你是没去许珥家吗?还是没见到你丈母娘?你连人家的红包都收了,现在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锡梓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于是便软软地说:“明天不是回学校的日子嘛,你见到她后,帮我旁敲侧击一下。千万别让她以为那些礼物是别人送的。”
“你是不是傻?那寄件人写着我名字,我跟你的关系还需要强调吗?你就是给许珥设了个局,想让她主动联系你,结果是公狐狸遇上母狐狸。”
锡梓的眼珠转了下:“什么意思?”
“棋逢对手。人家许珥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压根不往你这圈套里钻。以前我没觉得你俩特别般配,但经过这事,我觉得你俩天生地般配,般配到非常默契地不搭理对方。”
“滚!”锡梓挂了电话后点开通讯录里许珥的名字。他想直接联系她,可是他怕她也会一把推开自己。以前自己是无畏无惧,现在只要跟许珥两个字沾边儿的,他什么都怕。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许珥告别了父母,带上行李和那个粉色花盆,坐上了火车。在火车上的几个小时,许珥一直在看书,时不时地把玩下笑脸书签。许珥到达学校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刚进学校大门,就看见小囡和周夏手拉着手慢悠悠地在踱步。
“小囡。”她轻喊了一声。
小囡见把人等了来,松开了周夏的手,跑了过来,“你可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宿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无聊了。”
初春的天气,还是带了点寒气。许珥看着小囡的脸都被冻红了:“你们在这儿等我很久了?”
“你告诉我说中午到,也没说具体时间。所以我和周夏早早地吃了午饭,就来等你了。”说完,小囡给周夏使了个眼色。她知道许珥和周夏的关系有所缓和,所以她要趁热打铁。
周夏和小囡都注意到许珥另一只手上的粉色花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觉得许珥和锡梓还有挽回的可能。
周夏急忙把许珥的行李箱抢了过来:“这种力气活一定是要留给我来做,要不然我在小囡面前都没有机会表现了。”。
小囡见周夏这么上道儿,不禁有些得意。
许珥微微一笑:“谢谢!”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谢的。”周夏笑了笑,意有所指,“再说我为你做的事也不只这一两件了。”
那些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写着都是周夏,许珥怎么会不懂周夏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她和锡梓的事哪是能一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不接周夏的话茬。
周夏从她的神情里也看出来,那些礼物她收到了。他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给锡梓一个交待了。
三人经过女生宿舍大门时,宿管阿姨看到男生帮女生拿行李,非常痛快地放了行。小囡一进寝室,就盘坐在了床上。周夏放下行李后,拿个了马扎,坐在小囡旁边。许珥把花盆放在了阳台上,还往里浇了点水。
小囡看到后,露出八卦眼,故意打趣道:“刚到宿舍,自己还没喝水呢,就给花浇水啊?”www.xiumb.com
许珥知道小囡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妈为了给我在路上减重,这几天坚决不让我浇水。现在既然拎回来了,当然得浇水了。”不过,话说,这都春天了,土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你可以直接放在家里啊,为什么要大老远地拎回去又要拎回来啊?”小囡噙着笑,向周夏挑了一下眉。
“我很爱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许珥其实说这话时,自己都有些怯。
“我看你爱的不仅是花吧?”小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周夏高兴地给小囡竖了一个大拇指,妇唱夫随。
许珥真是后悔把自己的真心话跟小囡说了,要不然也不会今天落了个被人嘲笑的地步。幸亏周夏也不是外人,知道自己和锡梓之间所有的事。她眼神往上瞟了瞟,随后给俩人倒了水,递了过去。
小囡和周夏接过了杯子,都意识到许珥这是堵人嘴来了,于是也不多说了。
许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一时无言。
小囡一眼瞟到了书架上的四级真题,问:“我英语四级总算过了,你六级也过了吧?考了多少分啊?”
“我……”许珥神色一黯,说话也吞吞吐吐,“没考过。”
“没过?”小囡有些意外,眉头一拧,“那差了几分?”
许珥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不知道。”
“你是不是没查成绩啊?没查成绩,你怎么知道你没考过?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上次考四级的时候是谁说没考好肯定过不了的,结果还不是过了。别人是把三分的本事吹成十分,只有你总是把十分的本事说成三分。所以,这次我不看到成绩,我是坚决不信的。”说完,小囡从许珥的书架上翻出她的准考证递给了周夏。
周夏念许珥的准考证号,小囡输入后进入官网开始查。她紧锁眉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一个四级都过了的人,就算闭着眼睛考试,也不至于才考这么点吧?你考试的时候生病了?”
周夏看了一下分数,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许珥一眼。
许珥凑近小囡,瞧了下分数,觉得也在情理之中:“都跟你说了没考过,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小囡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段日子,“你那天是不是生病了呀?”
许珥放下水杯,把准考证从小囡手里拿了回来,放在了书架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很正常。”
“还是不对。”小囡陷入了回忆,“你要是生病,我肯定会知道。你要是姨妈痛……可是你来大姨妈从来不痛啊。你到底怎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那天不在状态吧。你就放过我吧。再说四级证书也勉强够用了。”
小囡撇了撇嘴,没再往下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囡想不通的事,周夏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周夏出了女生宿舍楼后,就给锡梓打电话:“人,我已经送到宿舍了。至于那些礼物的事,她默认了。她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跟你也有关系。”
“跟我有关系?”锡梓竟有些期待和窃喜。
“六级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猜许珥考了多少?”
锡梓觉得许珥平时成绩就很好,而且以她的能力和努力程度,便有了一个猜测:“高出及格线多少?”
“这次你可就猜错了,她没考过,哼哼哼!”周夏都没意识到自己最后的语气词,有多么地幸灾乐祸。
听到这个答案,锡梓确实有些意外,不过那段时间她又是拍片又要写小说,无暇兼顾其也在情理之中吧。他说:“那跟及格线差几分?”
“不是差了几分,是差了几百分。”周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怎么会这样?”
周夏却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说:“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许珥就在教学楼上考六级。教学楼对着学校大门,你觉得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还有啊,你送她的那个花盆,她拎回家后又拎回来了……”
锡梓扯了扯嘴角,泄露了心底里那一丝小得意。他还记得那天她落寞的眼神,只是不知道她心里的波动比表现出来得更大,竟然影响到了她的考试成绩。他说:“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帮我看好她,要是有登徒浪子来追她,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怎么,你还想跟人打一架啊?”周夏拿上次锡梓和祁清对阵的事儿,打趣他。
锡梓笑了笑:“我要是打不过,就去找祁清帮忙,总之让那人不敢对许珥有什么非分之想……”
傍晚的时候,许珥接到了快递员要她去校门口取快递的电话。其实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送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回学校后,他还会再寄来东西。
收到快递后,她看到寄件人的地址没变,只是发货人名字从以前的“周夏”改成了“锡梓”。她笑了笑,笑他终于不再用这种欲盖弥彰式的手法了。打开快递,还是一则他手写的笑话。她把这则笑话拍了下来,上传到了微博上。朋友圈里都是熟人,她是不怎么发的。但是她的微博里没加一个好友,所以在里面说话很肆无忌惮。
许珥不知道锡梓怎么想的,也不敢冒然联系他。仔细想了想后,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坐以待毙,于是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锡梓收工后回到酒店时,被工作人员叫住了。
“锡先生,这是您的快递。”工作人员双手把快递送了过去。
“我的?”锡梓一时间想不到会有谁给自己寄东西,他既期待又忐忑地打开,里面也只有一张纸。上面是幼圆体的字迹:“礼物可以不送了,但是笑话能不能升级?”
这是被嫌弃了?锡梓抿着嘴,慢慢憋出了笑,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好。”随后,他给这张纸条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微博,不过设置了只对自己可见。发微博其实是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而设置只对自己可见,是生怕别人分走了自己的快乐。
或许锡梓以为许珥默认了这种飞书传情的沟通方式,于是后来他俩的沟通方式就只以书信为主。他每天给她寄手写的笑话。寄的信件通常三四天才能收到,这样一来一回,就得七八天。许珥生怕锡梓忘记她回复的是哪则笑话,于是寄过来的纸上都有两段,第一段她把他的笑话抄下来,第二段则是她对笑话的点评。
有时候她会说“好有趣”;有时候她会说‘不好笑,差评’;有时候她会在他的笑话上增加一些反转,让笑话变得更好笑;有时候她也会写一则新的笑话,把他逗笑。他暗戳戳的,发的只对自己可见的微博越来越多;她明目张胆地,对所有人可见的微博也越来越多。
她期待他的笑话。
他期待她的回复。
似乎俩人都想慢慢地,慢慢地等,慢慢地过,慢慢地把对方的心占满。其实一见钟情的老夫老妻,生活里必然伴随着日久生情。他们大概也是这样吧。
最近许珥新增加了一个爱好——看关于锡梓所有的东西,包括看他的百度百科,看关于他的短视频,看他的参加过的综艺。有次她发完微博后偶然看到了一条关于锡梓的短视频,她便多看了几遍。谁知那个APP越推送越多,很多网友把他从出道到现在的素材,混剪成各种搞笑风、可爱风的,许珥也越看越上头。久而久之,那个APP几乎成了锡梓的专用短视频APP了。
因为在短视频里看到锡梓上过的某个综艺片段,她便把他参加过的综艺,不管是作为飞行嘉宾还是作为常驻嘉宾都从始至终看了个遍。她本想只看只属于他的片段的,但是不清楚整个综艺的游戏规则,恐怕不能理解他的喜怒哀乐。
许珥发现增加了一个爱好的不止她一个人,同时还有一个人。只是她自己一个处处喜欢低调的人,竟然成了被偷拍的对象,而偷拍的人还打不得骂不得。
周夏正在裁剪新偷拍的照片,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慢慢向自己靠近。
“拍得不错。”许珥看着照片,似笑非笑地说。
抓人抓赃,周夏被抓了个正着,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哆哆嗦嗦来了句:“我不是偷拍你,我是偷拍小囡呢,你别误会。”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现在脑子里只冒出这两句话。
许珥看那照片确实是小囡和许珥同框,也明白周夏这么说也勉强能自圆其说,于是也没挑明:“我不喜欢被别人拍,顺带着也不行。你下次偷拍小囡的时候,还是找我不在的时候吧。”说完就走了。
周夏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后,继续裁剪照片。等把照片裁剪成许珥单人照后,他把照片发给了锡梓:“差点被许珥发现。不过幸亏我用偷拍小囡的话搪塞过去了。”
锡梓点开照片,依然把原图下载到了手机相册里,而相册里面还有很多许珥被偷拍的照片。他回复周夏:“机智!”
“不过你媳妇儿今天警告以后偷拍不要连带着她。我以后恐怕是无能为力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直接联系她啊,我这个喜鹊不能在鹊桥来回奔波吧?”
“你偷拍被发现,只能说明你的偷拍技术需要精进一下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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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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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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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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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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