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啊...
对面看来早有准备,把自己诱到此处,还特意准备了网绳和钩锁,想趁着自己身披重甲巷战行动不便给套住然后放倒。
元冠受右手抽出腰间的千牛刀,狠狠地插死在身边的土墙上,然后双手握住刀柄,纵身一荡,八尺巨人竟如同猿猴一般灵巧,直接借势抓住房屋上檐爬了上去。
“且来送命!”
元冠受一声大喝,一是先声夺人,二是试图引起韦孝宽的注意。
追的有些深了,元冠受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周围,没见到哪条巷子里有韦孝宽的身影。
身披皮甲的步卒陆陆续续地爬了上来,这些步卒都是羽林军的士兵,胡汉都有,今日为何要截杀自己,元冠受不清楚。他的脑海里划过齐王萧宝夤的面孔,或许是他想害自己,可以齐王的地位,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又或许是车鹿会?
元冠受拔出新买的短刀,持刀欺身而上,先斩了两个立足未稳的步卒,向东南杀出一道口子。短刀锋锐无比,皮甲丝毫起不到保护作用,沿着薄弱的缝隙,不需要几刀就能结果一个步卒。
“笃~”“笃~”
尖锐的箭啸声响起,元冠受下意识地侧身避开胸腹要害,几支弩箭扎在鱼鳞甲上被弹了开来,可还是有一支好巧不巧地扎进了背部甲胄之间的缝隙。
“嘶”
元冠受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对方竟然有弩箭,真是下了血本啊。
见元冠受受伤,手持钩锁的步卒抡圆了绳索,纷纷向元冠受挥去,天罗地网笼罩在元冠受的头上。
元冠受面沉如水,奋力一蹬屋檐,整个人缩成一团,竟然直接靠着重量和重力砸破了隔壁家的茅草屋,整个人随着漫天飞舞的茅草消失了进去。
咬着牙砍断背后的箭杆,元冠受向后紧了紧背部的肌肉,箭头没涂毒,还不算很影响行动。
他鼓足了劲冲出茅草屋,也不顾被吓得在炕上发抖的随营百姓,抄起刀护住头脸,闷头杀进步卒仓促结成的阵势。
刀剑相搏,元冠受反而安全了,头顶的弩手顾忌乱战之中误伤自己人,不敢肆意放箭,元冠受始终保持周围有敌人来挡箭,哪怕为此受点轻伤也无所谓。
“嘿”
一刀劈下,连着兜鍪胡乱切开,像是切西瓜一样,红的白色肆意喷射而出。
元冠受靠着一侧土墙杀得兴起,短刀被骨头卡住,索性弃了刀,双手抓住一个士兵抡圆了当成兵器挥舞,可怜这士兵硬生生被自己人的弓弩和刀剑给砍死。
“死!”
像是扔石头一样,士兵的尸体被元冠受狠狠地扔出,砸倒一片后排友军。
紧接着,元冠受抄起巷子里的竹竿,“嗖”的一下,隔着十几步,竟然直接洞穿了一个刚从屋顶爬下来的弓弩手的胸膛,连人带竹竿钉在了墙角。
围杀元冠受的步卒发生了骚动,竟被元冠受杀得一时气沮。也不怪他们,元冠受本就武艺绝伦,兼之身强体壮又披重甲,就算是挨了几刀,没砍在要害也不影响作战。
反之,元冠受随手一击,这些只有皮甲的步卒往往非死即伤,如此交换下来,敌人愈战愈勇,同伴却死伤惨重,士气自然低落。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步卒就死伤了近十人,已然是萌生退意。
可就在这时,敌人的增援却到了,无数手持大盾长枪的羽林军士兵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
羽林军要造反?一个可怕的念头蹦了出来,持续的失血让元冠受的头脑有些混乱,如果不是羽林军造反,该如何解释这么多的朝廷士兵来围攻他,还带着长枪大盾。
“大兄莫慌,韦某来也!”
危难之间,韦孝宽策马赶到,来迎元冠受,却见元冠受此时满脸鲜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铁甲上扎了几支弩箭,活像个刺猬。
元冠受翻身上马却无处固定,险些从马屁股摔下去,只得左手搂着韦孝宽的腰,右手拎着一把捡来的环首刀借马力挥砍着。
“驾!”
训熟了的战马面对敌人也不慌乱,扬着蹄子埋头冲,马速提了起来,这一冲竟然真让元、韦二人从未合拢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大兄,往哪走?”
“往南回洛阳!”
事与愿违,羽林军大营的南面鼓声马蹄声大作,显然是过去不去了。
“廷尉评山伟官长有令!封闭大营,缉拿胡刀案凶手!”
韦孝宽大骂:“直娘贼!大兄,不若表明了身份,或许是场误会。”
元冠受冲身后追兵大喊:“我乃北海王三子,千牛备身校尉元冠受,奉齐王命缉查胡刀案凶手,莫要误会!”
追兵充耳不闻,反而追的更凶了。
再往前,就是酒楼了,马腿不知何时中了一箭,一个踉跄,把元、韦二人摔了下去。
危急时刻,元冠受看到刚才遇见的卖刀郎杨忠,满身是血地从酒楼里大踏步而出,单手杵着一把斩马刀。
杨忠持刀横扫,追上来的步卒大盾碎裂,无可近者,斩之皆碎。
元冠受和韦孝宽狼狈起身,在杨忠的掩护下,退进了酒楼。
元冠受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失血导致的晕眩稍有减退,韦孝宽撕下衣带,隔着甲胄给元冠受稍作包扎。
“为何救我等?”
元冠受呲着牙问杨忠,杨忠嘿嘿冷笑道:“杨某不为救你,只为自救罢了,恨自己愚蠢,上了山伟这狗贼的当。”
“宝刀配英雄...”杨忠喃喃,想起了挺身而出替他解围的元冠受,想起了允诺他种种的廷尉评山伟,想起了这场从头到尾都是圈套的卖刀之局,自己做的龌龊勾当,是什么英雄之举?哪里配得上家传宝刀?琇書網
杨忠一面加固着门板,一面把事情原委道出。
杨忠家世代为太原郡守,如今父亲贬官郁郁寄居中山,杨忠南下洛阳想为父亲官复原职,便求到了权倾朝野的元乂头上。元乂答应了,但是要求是杨忠帮他杀两个人,那两个人就是死在春风楼的校书郎崔凯和起居注郑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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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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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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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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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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