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县城方面自然没办法守卫,但是几乎打造成铁桶一般的东南角,对于攻方来说,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诚然,路家有两边是挨着城墙的,但是此处的城墙,确实被路家单独加固修高,其高度这就要比其他的城墙的高度要高了,再加上设立狭窄的哨口,理论上而言,想要想要从城墙上攻进去,实在有点儿困难,至于下边,可以将路家划出来的东南城,看做一个大型的坊,然后修建了坊墙。
因为这是从无到有修建,并不像原本的城墙那般只需加固的基础上加高一些,所以真想要修个城中城一般的高墙,几乎不可能。
这需要的人力物力太多,常年下来,整个靖县才多少人,路家是一霸不假,实力也还凑合,但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时不时有山匪来打家劫舍,只要不是太过分,路家压根懒得搭理。
这般的情况,即便有路家坐镇靖县,这么些年下来,也仍旧被山匪的存在弄的千苍百孔,更莫说路家本身还会盘剥。这若是人口能够发展起来,那才叫怪。
路家是见不得哪家条件好起来然后发展与之对抗,但也不会傻到破会根基,真要强行发动劳力修建那么大的工程,先不说会不会有‘乱民’,路家也不会舍得什么钱财,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如此一来,时间一长,岂不是断了民生?到时候没了生计,不大规模反路家才怪。
就这三米来高的坊墙,还是早年间建设的,那时候路家势力不小,人口也不像这般缺少,不过几十年下来,总有损毁,不过一路修修补补,路家却也很是用心,虽然不算太高,但怎么也称得上坚固,除非大军强攻,不然一般也难以轻易攻下来。
路家数十年的积蓄,不是开玩笑的,起码人家真要放心和舍得,军备方面的库存一点问题都没有,比起当初隆县的后起之秀强多了。
所以周少瑜要强攻,只能选择突袭,而且还要不断的让路家分兵,不然人家武器库一开,就算只是精锐私兵全部带上弓箭,哪怕射术很低,也足够造成不小的死伤。
若还做别人,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攻上去,就算李秀宁,面对这般的死守,也很难相出太好的办法,但周少瑜就没问题了,何况身边还带着杨妙真这种久经沙场,武力逆天的存在。
正值残阳如血,路家经过一次次的分兵,再蠢也知道这时候要提高境界级别,然而剩下的私兵终究有限,普通私军无论忠心度还是凝聚力又极低,巡视的私兵一走,这些人也就立刻松懈下来,躲在墙垛后乘凉。
虽是傍晚夕阳,但在这连连炎热的大旱之日,也依旧叫人热的难受。
“听说运粮队遭人劫了?也不知情况怎样了。”一个壮丁脱下路家临时发下的动物皮甲,这玩意穿着实在热的厉害。
其他几人一见,也学的有模有样,另外一个道:“还用问?若是没问题,路家用得着上赶着派那么多人出去?”
“据说路家还有个藏粮洞也被攻击了?哈,路家可真是,今年大旱,我们都快过不下去了,他们还到处藏了粮,还有那么多粮食往外贩卖,对咱们却变本加厉,这真是……”
“闭嘴,不想活了?”
“反正活不下去了,怕个什么?”
这汉子虽这般说,却也只是强撑罢了,声音确实小的可怜。
“听说运粮队是莳竹县那边劫的?”沉默了片刻,一个汉子又道。
“劫的好!听说那边出现了娘子军,冶下治安极好,夜不闭户,而且还动用士卒无偿参与抗旱,那几位娘娘从不胁迫,只要参与的,不仅有吃食,还有工钱可拿,就算是这般的大旱,他们的收成也不受影响,再看看咱们,呵,我到是期盼娘子军能打过来。”先前嘴硬的汉子立刻道。
“你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嗨,我姑妈她妹夫家的三舅姥爷的四姨子的女婿那一家子,前不久才刚去投奔了隆县,那里也是娘子军的地界,主事的是一位姓曹的娘娘,到了那,不仅分房子分地,还借贷粮食渡日……”
这关系够远,但巧合的是,这汉子说的,还真就是当初周少瑜来靖县碰到的那一大家子,虽说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后头也就是猜的,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但他上哪知道去,只是一开始这么听说过罢了,无非也就是对于眼下生活的不满。
“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咋不去?”众人不信。
“你们又不是不知,我这早已分家,上头也没了二老,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个私军能勉强度日了,懒得那般麻烦。”这汉子摆摆手,不由想起某家的寡妇,可惜他条件实在差的可以,人家寡妇不仅带着儿子女儿,还有一个年幼的小叔,他也就是想想,真娶了?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以前有各家的帮衬,那寡妇性子刚烈,无人敢逼迫太甚,此外也舍得卖力多做些女红,日子倒也勉强,但现在,怕是也没什么余粮了。
这该死的世道!想到窥觑寡妇的人不少,他实在不打眼,要什么没什么,怕是最终被迫投入他人的怀抱。比如四房庶子身边的长随,就一直等着她服软呢,想到这点,汉子就心中一阵不爽,暗啐了一口。
“你这到也轻松,不像我,上有老下有小,继续这般下去,如何过活。”一直搭话的汉子叹了一句。
接着聊了几句,几人跑下坊墙去方便,汉子蹲了许久,有点腿麻,起身跺跺脚,往坊墙外一看,霎时愣在当场。
之间坊墙对面的残破民居里头人影闪动,一支约莫三十余人的队伍分作两拨,各抬着一张长梯急急打坊墙冲过来。
汉子左右看了看,之间这一线,居然全都躲在墙垛后歇凉,竟无一人发现那些人的出现。
“敌……”汉子张嘴,半个音都还没有发出,就赶紧闭嘴。
有人攻打路家,难道这不好么?
汉子当年,也是有婚约的,当年那小娘子病重,需要一味药材急救,或许对于百姓来说,那药材很是珍惜,因为诚徽州本地并没有,只能往外买。但对于常年在外经商的路家而言,却十分的平常,汉子不得已,求到了路家的一位少爷身上。
那少爷答应了,汉子大喜,然而情况确实急转直下,少爷提出要去看一看那位小娘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娘子家人的哭喊,自己的无奈怨恨,小娘子的虚弱悲鸣,以及最后的死不瞑目,那少爷提着裤腰带一脸愤恨,这些东西,都一直藏着汉子的脑袋里不曾散去。如果不是这些事情,或许,他膝下,儿子早已能够叫爹妈了吧。
只是生存压断了他的脊梁骨,不得不选择了忍气吞声,即便要死,最起码,也要搭着那少爷一起死,只是一只不曾有好机会。
这一刻心脏跳动的厉害,不知哪来的胆量,脱下身上泛黄的白大褂,伸出墙外奋力摇晃,另只手也无声挥动,示意往这来。
我一定是疯了。汉子如此想着,居然将复仇的希望压在了一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
但他却也不全是冲动,运粮队被劫,藏粮洞被袭,无论莳竹县还是乱匪,其头领都是女子,而现在冲过来的两小波人,其中一队,带头的显然也是女子。
于是,汉子赌了。
带队悄无声息疾驰的周少瑜看见城头冒出一个人头,顿时吓了一条,而瞧那模样,显然是准备喊的,周少瑜也准备好了硬攻的打算,结果到好,直接他居然把身上的衣裳一扯,直接伸出来摇晃,还招手示意往他那去。
难道是陈硕真发展出来的暗线?由不得周少瑜这么想,要不然怎么解释。
一扭头,正好瞧见杨妙真探过来询问的眼神。
周少瑜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那汉子,然后点点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改变原本上头稍微有那么点缺口的坊墙,改而向汉子那行动。
其实若是平常,周少瑜想要这般偷袭,压根不可能,但现在种种因素加起来,确实成全了周少瑜的偷袭。wWW.ΧìǔΜЬ.CǒΜ
一来路家此刻剩的私军实在不多,若是临时征召壮丁,又实在不放心,毕竟征召了,你至少也得发把武器吧,可这样一来,这些人心思不轨咋办,与其如此,还不如依靠跟随年岁更久一些的私军。
如此一来人就少了,何况也不可能全部放出来警戒,最起码也得分作两拨,那么二百余人想要全面警戒,就不得不分散开来,而其他人随时待命。
即便如此,如果真的警戒,也早该发现周少瑜这些人,可架不住路家事情不断,哪个还没点八卦心理,而且又不是真心为路家效力,于是巡视一走,立刻几人几人的理科聚一块,躲在墙垛后头分享猜测,谁还注意外头。
按照周少瑜的想法,若是自己五百来人一起行动,哪怕再注意,也会有不小的动静。与其如此,不如率精兵突袭,如此即便被发现了也无妨。
因为出现的人数就这么些,警惕心会大降,不会被重点针对防守,而周少瑜也好,杨妙真也好,都有自信强行爬上去打开一个豁口。当然了,稳妥起见,即便杨妙真不喜,也仍旧被周少瑜强行装了两个小手弩,以及腰间的大腿外侧,都插上了一把燧发枪,这样一上去就能飞快打出一个小缺口然后才好跳进去施展,若不然,难度高上太多。
杨妙真是挺不喜欢这玩意的,作为武学宗师,痛痛快快开打那才对嘛,但面对周少瑜这般的小霸道,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听话,不再向先前一般各种斗智斗勇的反抗,而且心中还真有点小甜蜜。
总之,周少瑜想借助人少,先在城头上站稳脚跟,然后陈硕真与吕玲绮在后,率领其余士卒直接冲锋。在攻防战当中,守方相当有利,可一旦城墙被破,哪怕人数有再大的优势,其士气也飞跌至低估,如此一来,大事可定。
结果现在出现这么个情况,周少瑜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墙头,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有一个带着几分忐忑紧张和媚笑的汉子。
而依照先前的计划,只要周少瑜他们一登上城头,后边的军队就立刻杀出,于是乎,喊杀顿时大作,五百人一冲而出,抬着跟多的梯子杀将过来。
周少瑜也不耽搁,看了那汉子一眼,示意他跟随左右,然后就准备将这片坊墙上的防卫清理掉。
“弟兄们,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娘子军来了,还不速速弃暗投明,路家就要完蛋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速速放下武器来我这集合……”汉子一瞧急了,一个冲锋跑在前头大喊,都是相处好些年的朋友,真被宰了,多冤的慌,谁愿意因为路家枉死啊。
哟呵,这大嗓门,一旁的周少瑜只感觉耳膜剧颤,这么大的喊杀声中,居然也能传出老远去。
这袭击本就突然,完事还发现了周少瑜一行早就登上了城头,一个个惊惧不已,还不待反应,就听这么一喊,定睛一瞧,哈,那不是石家老四么,他都没事,投了吧!
至于说卖命抵抗?开玩笑,人家都上城头了,傻了才给路家卖命,甚至还有索性将大门开启的存在,这算是眼见守不了,不如卖个好?
于是当陈硕真率军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幕,最里头的路家精锐私兵正在紧急组织防御,而外层一线的路家普通私军,几乎全部选择投降,正老老实实蹲在一块。
好么,这什么鬼,陈硕真还想着,就算不是一场硬仗,起码也不轻松,可现在……嗯,一脸懵逼。
“大局已定,让人喊话,一炷香,不投降者,杀!”周少瑜也感觉颇为复杂的下令道:“对了,加一句,若有心投降,但环境不允的,可以私下准备一块白色方布,届时跪于地上举起白布,可视为降。”
“你就缺德吧。”杨妙真一听,顿时无语道。
“这是兵法攻心。”陈硕真笑盈盈的给自家郎君辩解。
就剩吕玲绮眨着眼,有点没想明白。
总算睡了好觉,还是困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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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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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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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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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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