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一天比一天高,孙杰也终于给自己的儿子选了一个合适的名字。
名字一直这么空着总不是个事,孩子年经也大了,话也会说了,总要有个名字。
从密密麻麻几百个名字当中,孙杰选了一个“问岳”——孙问岳。
“岳”指“四岳”或者“五岳”,泛指神祇,又是上古官名,主四方之祭,为诸侯之长。
“问岳”中,“岳”取“神祇”之意,问岳,便是问神,神又泛指苍天,有一种敢问苍天的意思,有一种不服输,不服天的意思。
这个名字非常符合孙杰的想法,于是,便将这个名字选中。
名字选中之后,孙杰举行了盛大的册立太子仪式。
太子是国本,定下来的时间越早越好。
孙杰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那些想法,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嫡长子,当然要让他当太子。
再说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问岳聪明机灵,可塑性很强,再加之培养,未来的能力不可估量。
册立太子的仪式放在了五月初,天地已经彻底回暖,温度非常舒服,不冷也不热,刚刚好。
册立太子的仪式非常繁杂,但这事情,对孙杰影响不大。
直接把这件事情扔给那些臣子们就行了,也用不上孙杰太过操心。
事实上,现在的孙杰也不能太过注意,因为郑芝龙开始作妖了。
进入春天之后,郑芝龙就坐不住了。
……
进入春天之后,他陆陆续续的将手中的商船停掉,将遍布在东南沿海,以及西南沿海的那些舰队全部集中在了东南沿海,甚至还将聚集在台员岛那边的舰队也一起调了过来。
东南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郑芝龙的船队,所有的商事都已经暂停,全部为这次的战事服务。
郑芝龙手中的舰队数量非常多,有上千艘之多。
郑芝龙的船队,里面更多的是那些小舢板,一千料以上的大船不多,也就一百来艘。
能够作为战船的,也就是这些了。
当然了,在郑芝龙可不仅仅只是想在海面上作战,他要直接在天津登陆,所以也将手中为数不多的陆战兵带到了船上。
他手中的陆战士兵大概有五万余,这五万人里面,有一万人是他训练的火铳兵,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凑数的。
除却这些陆战兵之外,手中的水手数量也很多。
如果战况紧急,也可以把这些人拉上去。
可战之兵也只有这一万人,剩余的士兵,打打顺风仗还行,如果遇上难啃的骨头,崩溃还是比较快的。
这么多船只,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蔓延在海面上,那巨大且数量繁多的风帆,甚至已经遮蔽了整个海面,站在船只的甲板上,甚至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阳。
郑芝龙站在港口上,他看着眼前这数之不尽,望之不竭的船只,心中豪气升腾。
“有这么多的船只在手,难道我还打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孙杰吗?”
郑芝龙穿着一身铁甲,右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意气风发,狂笑不止。
他身后的那两个兄弟,也在不断的附和着。
说着各种各样的吉利话,不断的贬低着孙杰,不断的提高着郑芝龙。
杨嗣昌穿着官服,站在郑芝龙的身后,脸上的兴奋无以复加。
“将军有这么多的精锐战船在手,整个天下谁人可敌?一个小小的孙贼,更不在话下。
他手上的兵马,在陆地上虽然很厉害,但如果在海面上,他根本就不是将军的对手!
朝廷有将军,高枕无忧!”杨嗣昌恭维着说道。
郑芝龙侧过身子,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道:“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孙贼了,哪怕天下所有的人,能超过我的人也没有几个!
杨大人,请不要用一个在陆地上蹦哒的旱鸭子来和我比,因为他没有资格,因为他也不配!”
郑芝龙的声音逐渐变大,语气当中写满了猖狂。
就好像整个天地之间,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郑芝龙身后的郑芝豹,不停地挥舞着右手连连大喊。
这声音以飞快的速度往四周传播,连带着整个舰队,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跟着喊了起来。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比海面上的那些汪洋波浪还要庞大,直插云霄,直冲天际。
杨嗣昌被这声音惊得双腿发软,他没有想到,郑芝龙这些士兵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果然,果然厉害,郑将军果然厉害,侯爷果然厉害!”
杨嗣昌结结巴巴,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
今天天气晴朗,郑芝龙在众人的拱卫之下,登上了他所在的旗舰。
这是一艘巨大的福船,足有两千料之多,恐怕也只有当年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才比这艘船只大。
不过,他这艘船,和孙杰从现代弄过来的那两艘远洋尤钓船相比,还是不够看。
但他没有见过孙杰弄过来的远洋尤钓船,所以在他的心目当中,他座下的这艘战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船只。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行走天下的底气。
站在船只的甲板上,他北望海面。
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岳武穆写的那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他的声音非常粗犷,非常豪壮,大声的朗诵着岳武穆的这首满江红。
“孙贼,这次我势必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势必要将你的势力全部斩尽,等着我!”琇書蛧
郑芝龙抽出腰间的腰刀,斜指苍天,厉声大喊。
“奉旨讨贼,奉旨讨贼!”
身后的郑芝豹,也一并抽出腰间的腰刀,不断的挥舞着。
船上的那些水手以及士兵,也都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
一时间,声势盖天。
在郑芝龙的大声激励之下,战船扬帆起航。
港口上的那些百姓们,看着这遮天蔽日的船队,一个个的也心生澎湃,激动不已。
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士绅,对他们来讲,只要郑芝龙能够打白孙杰,那以后的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接着做他们喜欢做且擅长做的事情。
在港口之中,一个年轻汉子目视着郑芝龙船队的离开,眉头紧锁。
思考了没多长时间,便转身离去,急匆匆的往城里跑。
没多久,便来到了住处。
翻找出一个黑色的电台,将这里的消息,禀报了回去。
……
江户港,这是一座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港口,可是如今,港口外面却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主要以倭国最出名的安宅船为主,这种船只战斗力并不强,只适合在近海战斗,但如果拿来运输兵力的话,再合适不过。
港口上站着一队又一队足轻,在他们的前面,是带队武士。
他们井然有序,登上了安宅船。
在碧波海浪之中,安宅船远航而去。
德川幕府大将军德川家光,衣着整齐且华贵的站在港口上,手中端的一个酒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松平信纲。
“郑芝龙这个家伙已经出兵了,咱们也是时候了。这次与丰臣秀吉那次不同,丰臣秀吉出兵朝鲜之时,大明尚未内乱还是一个庞大的帝国。
而如今现在,大明已经割裂,南北对峙,再加上内部问题不断,这可是天赐良机!
咱们在这个小地方待了这么多年,总要去大陆,总不能一直生活在这里,早晚有一天死于海风或者地震!
愿君此去,能够精诚而为,我已经把我手中将近一半的士兵全部交给你了,这些士兵足够你拿下整个朝鲜!”
德川家光指着港口上那些正在登船的足轻以及武士,心中豪气万丈。
“我有精锐数百万,如何不能定天下?如果有必要,留地不留人,能杀的人,全部尽数杀光。
要让咱们的子民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在那里,至于那些明人,死不死活不活,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松平君,拜托了!”
德川家光的眼睛当中闪烁着凶光,根本没有在乎大明的那些人。
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和猪狗没有任何区别。
就像几百年之后的杂碎一样,个个该死!
不过,历史终究不会重演,他这次终究要葬送他们民族的前途。
当杀戮重现在他们的身上,死亡来临,他们才知道他们当初的那个想法究竟有多么可笑。
孙杰可不会饶过他们,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必须报干净。
说着话,德川家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倭寇的本质一览无余,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松平信纲也端着一个酒杯,同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松平君,就此别过!”德川家光说道。
松平信纲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行了一礼。
掷地有声的道:“此次前去,不成功,便成仁!”
说完话,他就登上了安宅船,渐行渐远。
德川家光站在港口上看了很久,嘴里喃喃说道:“希望你这次能够成功,希望能够将这个庞大的帝国拉下水,咱们总不能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岛上,拜托了!”
他的眼前开始模湖,似乎看到了松平信纲征服整个朝鲜的光景。
他看到了他身着龙袍,在北平府登基为帝的场景。
良久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边的夕阳,自言自语:“希望我这次是正确的,希望我这次能够为我国换来千百年的富贵!”
安宅船在海上噼波斩浪,终于来到了朝鲜。
庆尚道南边的港口上,一艘艘肥胖安宅船,静静的停靠在了港口上。
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足轻,在各自武士的带领下,纷纷跳上了港口。
他们在港口上集结,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庆尚道的更深处走去。
一个腰悬武士刀,身着精锐铠甲的低矮中年人,来到了港口上。
他的周围拱卫了七八个随从,毕恭毕敬,生怕怠慢了他。
这个中年人正是德川家光手下的头号心腹——松平信纲。
他本来掌管德川幕府的大小政务,可此时,被德川家光派往朝鲜,主持朝鲜的战事。
“这里就是不一样啊,希望大明比这里更好!”
松平信纲,一脸讥讽。
一个武士穿着铁甲,带着一队足轻从他面前经过。
这伙足轻,基本上都是德川家光,从他的领地当中弄过来的农民。
这些农民种起地来可都是些好把式,对打仗一窍不通。
那些足轻一个个的如丧考妣,就像是死了爹妈一样,脑袋耷拉着,脸上满是惨白。
他们知道他们的结果是什么,可他们不敢反抗。
倭国的农民,他们具有非常强大的服从意识,说一句难听的,倭国的这些农民甚至要比中原的那些农民抗压能力还要强。
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不断的被人灌输所谓忠君思想。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所耕种的土地并不是他们的,而是大名,而是武士的赏赐。
他们能活着,便是大名的赏赐,所以大名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无条件干什么。
哪怕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要照做。
他们不像是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也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看着眼前这些毫无斗志的足轻,松平信纲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能让这些足轻拥有强大的战斗意志,那么将会对战争造成很大的影响。
“应该先将他们身上的那些凶狠之气全部吊起,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松平信纲揉着下巴,说道。
可如何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战斗力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它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品,这东西比较抽象,很难具象化。
他忽然看到了在港口上工作的朝鲜劳工,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用这些朝鲜人的性命,来提升些人的凶很之气。
这些足轻基本上没有见过血,也没有杀过人。先让他们见识见识这些东西再说!”
松平信纲下定了决心。
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因为他的一念决定,就有成千上百的朝鲜百姓,失去性命。
其实,德川家光派往朝鲜的士兵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百战精锐。
这些士兵压根不需要这种办法,他们即便不这样做,依旧拥有强大的战斗意识。
可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对于这些普通足轻来说,还要让他们先见见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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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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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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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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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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