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给马戴上了辔头,牵着战马,在暮色中行进。
夜晚之中,沟壑嶙峋的黄土地上,纵马狂奔危险很大,所以不得不如此谨慎行进。
忽然发现前方的一座土垣上出现几个零星的火光,陈虎脸色警惕。
这个时候,忽然出现火光,危险性很大。
“前方有灯火,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流贼的可能性很大!xǐυmь.℃òm
所有人过来,听我安排!”陈虎朝向身后,小声的对那些士兵喊道。
这些士兵们全都围在陈虎周围,倾耳细听。
“突然出现火光,恐怕是流贼在安营扎寨。咱们侦探敌情,不能不查。
陈大壮,你带着你的小旗,从左侧走,到了地方,不要急着动手,等会和之后再做打算。免得闹出动静被人发现,我带着剩余人走右边。
所有人避开中间位置,防止被发现,一定要小心,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陈虎很快做好了安排。
夜越来越黑,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的明月也不知什么时候隐没了,陈虎牵着站马,从右边往前推进。
叫做陈大壮的那个兵丁,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左边往前推进。
这些夜不收,装备精良,除了铠甲、铁盔和腰刀之外,还装备着弓弩。
夜色杀人首选,有了弓弩,战斗力直线上升。
风又开始吹了,吹过那些嶙峋的沟壑,发出阵阵哨子声。
这声音给了陈虎很好的掩护,本就微弱的声音,也全部被这风声遮掩。
远处的灯光是几个火堆,位于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土垣上。
风吹来,土垣上的火堆闪烁不停。
几个喽啰站在火堆旁,不停的抱怨。
黄土高原昼夜温差很大,加上起了风,忽然直接有些阴冷。
这几个喽啰靠近火堆,手中的武器也早就扔在了地上。
“真是倒霉,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把咱们一个个的扔在了这里,真是倒霉!”一个喽啰一脸不耐烦。
本就是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军纪可言。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里站岗,哪里有睡觉舒服?
这几个喽啰,正是王幺四派出来放哨的哨兵。
不过,这些哨兵就是酒囊饭袋,哪里会用心?
如今这个世道,官军基本上都躲在城池中,除了一些边军和孙阎王的军队之外,也没什么人敢出来。
可那些边军和孙传庭,都忙着清剿李自成张献忠这种大股流贼,他们这些没什么“想法”的土匪,自然不是重点照顾对象。
只要闹的不是很过分,几乎没人主意他们。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土匪一直活到现在。
困意席卷而来,一个喽啰打了一个哈欠,更不耐烦了。
“唉,这次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
“管他呢,就算没有收获,也和咱们无关,四当家的扛事,咱们不用管。”
夜漆黑如墨,手电筒早已经熄灭,陈虎带着人来到了土垣下面,战马留在了不远处,让几个人看管。
左侧的人也已经到位,做法和陈虎并无不同,双方会和一处。
已经训练了很长时间,这些都是基础,倒不用害怕他们做不到。
陈虎稍作安排,带领众人,一起顺着土垣往上攀爬。
陈虎将身上能摘下的东西全都摘下,带着一把短刀。
土垣不是山壁,土质比较松软,除非坡度特别大,不然还是比较轻松。
这些科目,陈虎没少训练他们,没花费多长时间,众人便爬了上去。
夜色之下,这几个喽啰蹲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困意很深,哪里注意到有人上来?
夜色中,几个黑色的身影,从土垣下面翻上来。
猫着腰,手持短刀,朝着放哨的喽啰缓缓逼近。
这些喽啰哪里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一个个的还在吹牛逼。
“嗯哼!”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出,直接捂住一个喽啰的嘴巴。
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面缩。
对面的人眼睛圆大,一脸惊恐。
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同样的下场出现在他们身上。
几分钟后,这里只剩下火堆在静静的燃烧。
一阵风吹来,地上那驳杂的脚印,也渐渐消失。
土垣下面,陈虎得手之后,控制着这些人往远处飞窜。
夜不收行事,一击得手,迅速飞遁。
战场上的第一要务,便是保存自己,将消息传达下去。
这些喽啰嘴里塞满了破布,为了防止他们吐出,还用绳子将破布死死的捆在嘴上。
他们哪里有挣扎的本事?陈虎选出来的夜不收,个个体质优良,加上伙食出众,体力自然超群。
对付几个土匪喽啰,不要太简单。
一直走出去很远,在一个沟壑深坑中,陈虎举着手电筒,照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喽啰。
什么还没问,先把他们几人揍了一顿。
一阵拳打脚踢,几人鼻青脸肿。
收手之后,陈虎扯掉一个喽啰嘴里的破布,刀子横在他的脖子上,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处干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从哪里来,又准备去哪里?”
......
夜色之下,陈虎带着手下,押着那几个俘虏朝着孙杰营地而去。
速度并不快,不是中原大地,沟壑纵横。
不久之后,押着他们来到了孙杰那里。
营地中间的一个火堆前,这几个喽啰跪在地上,其中一人一脸惊恐,将之前陈虎问的那些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们是野狼包的强人,上面有千把人,这次出来是想找一些落单的商队,或者抢一些城池周边的村子......”
孙杰站在他们面前,皱着眉头听着。
说了大半天,没有什么实用性的内容。
自己来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煤炭,没有煤炭,说什么都不管用。
孙杰在现代打听了耀州煤矿的位置,只是相差几百年,很多地名都不一样。
加上这个喽啰说话实在飘忽,只是说土匪窝叫野狼包,莫名其妙的没有个确切的地名,孙杰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什么野狼包?距离这里有多远?距离耀州城有多远,说清楚一点!”孙杰喝道。
“在北边,距离这里大概七八里,在山里,至于具体距离耀州城有多远,不是很清楚!”喽啰急吼吼的喊道。
“七八里?山里?”
孙杰看向北边,目光深邃。
今天白天,孙杰将周围差不多转了一圈。
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土垣,比驻地那边还要荒芜。
驻地那边,附近还有一些灌木丛和枯树林,烧火什么的不用担心。
但是越往北边走,土地就越荒凉。
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即便有些树木,也只是零星几个,压根看不到成群的树木。
这个俘虏说,野狼包里面有上千口子人,这么多人,总得生火做饭吧,越往北方越荒凉,他们哪里来的柴火?
转过头来,又问:“那你们生火做饭用的什么?”
“啊?!”
喽啰一愣,有些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孙杰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甚至都不能算是问题。
“问你什么你就说,还发什么愣?难道想找死不成?”站在一旁的陈虎,凑上前去,恶狠狠地大骂。
凶神恶煞的陈虎,把他吓了一大跳。
一个激灵,一脸急促的大喊:“用的是炭,是炭,后山有个炭坑!”
一听这话,孙杰瞬间来了精神。
一个大踏步往前,一把将这个喽啰的领子揪起。
“你要是敢骗我,我绝对把你劈成两半,绝无生机可言!”孙杰恶狠狠的威胁。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没有任何马虎。
这次来耀州,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土地之外就是煤炭。
现在土地泡汤了,如果这个俘虏说的是真的,到是能省掉很多事。
“不敢,不敢,不敢!”
喽啰的脑袋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连连说着不敢。
“将这件事情详细的说出来,不准有任何隐瞒!”
孙杰重新将他放在地上,大声喝道。
“我们的寨子叫做野狼包,这名字是我们自己起的,先前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很早之前就来那里了,自打我们过去,那里就有炭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
……”
这个喽啰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说着,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不远处的火堆静静的燃烧着,照亮了孙杰半张脸。
月亮也悄然出现,天地没有之前那么黑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将他们几人看好,明天早上出发去野狼包。”孙杰看向陈虎他们。
赵大顶和陈虎他们急忙将这些喽啰重新押了下去。
……
凌晨,营地留守了五十兵马,剩余的轻装简行,在俘虏的指引下,前往野狼包。
不过,那伙土匪也要消灭。
速度很快,在黄土地上奔袭。
天微微亮,孙杰领着兵马来到了之前陈虎抓俘虏的地方。
土垣上驻扎的土匪,绝大部分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本来就是一些乌合之众,指望他们能够按时起床,简直做梦。
营地当中的那些土匪也有人发现了几人消失,但他们没有太多在意。
这种事情以前时常发生,那些哨兵大半夜实在困乏,往往会找个犄角旮旯偷偷睡觉。
在他们看来,消失的那几个哨兵,也应该如此。
一些土匪睡梦中被屎尿憋醒,一个个朦朦胧胧,在营地不远处随地大小便。
无人机飞上天空,将土匪营地一览无余。
松懈,松散,没有任何章法,营地更是杂乱无章,没有任何防备的痕迹。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无人机重新降落,孙杰下达了进攻命令。
赵大顶和陈虎两员大将做了简单的安排,准备好后,各自率领人马,开始进攻。
打一个寻常土匪,又是突袭,再简单不过。
孙杰站在土垣下,被几个老卒保护着。
天开始放亮,上面传来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没多大工夫,这些声音逐渐平息。
陈虎的身子探出土垣,朝下面大喊:“大人,已经拿下!”
孙杰点了点头,开始往上攀爬。
来到土垣上,放眼看去,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大部分都规规矩矩的跪在一旁。
不过是寻常土匪罢了,被人这样突袭,又死了几个人,很快就丧胆了。
四当家王幺四被陈虎拖到了孙杰面前跪下,“大人,这是野狼包的四当家!”
“你们寨子里,烧火用的是炭?”孙杰喝问道。
王幺四跪在孙杰面前,慌慌张张,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可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
不规规矩矩的回答不行啊,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由不得他。
“是是是,用的是炭!”王幺四战战兢兢。
又询问了一些事,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便让陈虎将这人押了下去。
坐在尚未熄灭的火堆旁,把陈虎和赵大顶叫了过来,商议如何进攻野狼包。
野狼包上面有一千人手,王幺四带了三百多人,也就是说,现在上面只剩下七百余人。
孙杰手中有五百人,除过留守和看押俘虏的,还有四百多人。
根据王幺四说的来看,野狼包里面的土匪,也都只是一些寻常土匪,没什么大的本事,战力有限,乌合之众。
四百多人,人数上没有优势,但武器精良,体力充沛,对付一些土匪,不过手拿把掐之事。
不久,孙杰带领兵马,押着王幺四以及一些土匪骨干上路了。
来到野狼包山下,孙杰放飞了无人机,查看土匪防守情况。
无人机飞在空中,将整个野狼包一览无余。
土匪窝就是简单的寨子,前面是用石头堆起来的围墙,后面是山峰。
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还很险峻。
可能是仗着天险,路上虽然也有岗哨,但只是横七竖八,零星几个。
岗哨中也有人守着,尽管大部分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看着无人机反馈回来的那些情况,孙杰也明白了,为什么这股土匪一直留存至今。
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路,只要堵死了,官军怎么上去?
除非派遣大量兵马强攻,不过,这几年流贼闹的凶,这些土匪虽然讨厌,但不致命,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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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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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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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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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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