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少主站在窗边眺望远处:“我还以为,至少要两天,他才能有所眉目。”
“少主,既然素心已经回去,我们是否要进行第二个计划?”封一鸣站在少主身后问道。
“第二个计划已经有所变更了。”少主说着转过身子,看向封一鸣:“今天我同慕青去找过万花.楼,万花.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我们已经不太可能找到当初同朱无视缠绵悱恻的那些青楼女子。”
“那怎么办?”封一鸣愁着个脸:“我们本来还打算通过万花.楼找到以前那些女子,让她们好好地去跟素心谈谈心呢,现在……”
“现在,老天送来一个,而这个已经跟素心见过面了。”少主将今日的事情与封一鸣一一说去,封一鸣听了,转忧为喜。
“这么说来,那个叫楚向阳的傻小子,是朱无视的儿子?那可真是一出好戏。”综合已经知道的所有情况,封一鸣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楚向阳母子进京是为了找人,这个人就是楚向阳的生父。
对于封一鸣的推测,少主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吩咐封一鸣,稳住楚向阳母子,并引导楚向阳母子向素心寻求帮助,让素心去替他们找出玉饰的主人。
————
“本王让你带传信的人来,你为何抱着一只猫?”坐在护龙堂的主位上,朱无视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护卫紧紧抱着一只大橘猫,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素心回来了,即便素心现在在如如那里,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着庄里的人大发脾气。
“回王爷,传信说王妃在高升客栈的,就是这只猫。”护卫战战兢兢地说道。
“放肆!”还是没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王爷恕罪!”护卫立刻被吓破了胆,抱着大橘就跪了下来:“小的说的千真万确。今天天还没亮,这只猫就跑到山庄门口,小的见它身上缠着线,线上还绑着一个纸筒,这才将它抓起来,看到纸上写着王妃在高升客栈,小的不敢耽搁,马上让其他弟兄到望天湖找您。”
“你说这只猫身上有传信的纸,可是你交给本王的纸,却一个字也没有,这又该怎么解释?”本想通过笔迹认一认,可是打开护卫给的纸,一派的干干净净。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护卫深深地吧头埋下去。
“喵~~~”怀里的大橘不合时宜地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本王是想要好好重赏传信的人,既然传信的是只猫,那你这几天就好吃好喝地招待好这只猫吧。你可以下去了。”
如获大赦,护卫抱着大橘连忙离开护龙堂。
靠在椅背上,朱无视闭起双目,究竟是谁在暗中给他传信?利用一只猫,这怪诞的风格倒是有几分像无痕,可无痕此刻应该对这边的情况毫不知情。m.xiumb.com
至于盛祜,那更不可能,他若是知道素心在哪,早就跑去救素心了,也不必搞传信这一套。
字迹全失,对方很明显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到底会是谁呢?
“王爷!”熟悉的不靠谱的声音响起,朱无视睁开双眼,正襟危坐看着跑进护龙堂的人:“找到了?”
“这才多久啊,就找到了?”盛祜不满地看了朱无视一眼:“你倒好,自己享清福,我在外面受罪。”
“你昨天怎么没回来?”朱无视今天没有要跟盛祜抬杠的意思。
“我跟小光他们住在外面了,本来我今天也是不回来的,可是囊中羞涩,回来取点钱。”盛祜报告完就准备走了。
朱无视叫住他,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盛祜,明天去一趟高升客栈,给人赔礼道歉。”
“啥?”盛祜听得一头雾水,他做什么了要去给人赔礼道歉?
“昨天素心失踪了,我今天去高升客栈接素心,不小心把救素心的人给打了,素心要你去给人赔礼道歉。”朱无视解释道。
或许是听到素心已经被接回来了,所以盛祜对素心失踪一事不怎么在意,反而是较真起来:“你现在说瞎话也太行了吧?居然说是素心要我去给人赔礼道歉的?这是素心能干出来的事?”
“可是素心就是这么说的啊,我只是如实传达,不信你可以去问素心。”朱无视一脸的无辜。
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盯着朱无视无辜真诚的模样看了足足一刻钟,盛祜终于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仔细想想,素心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见到盛祜答应了,朱无视也放了心:“那没事了,你忙去吧。”
盛祜应了声,又忙自己的正事去了。
是夜,一片安详。
转眼,又是黎明。
“娘,真的不找了吗?”跟在楚仪后天的楚向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不找了。”楚仪只是简短地回复,她并不想跟儿子解释太多。
“好吧。”虽然嘴上说得无所谓,但突然被告知真的不找了,楚向阳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二人走到门口,却见封一鸣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他们。
果不其然,封一鸣朝他们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作揖:“向阳娘,在下能否跟你说几句话?”
“公子是想说什么?”楚仪戒备地看着对方。
自从知道要找的他与皇室相关,楚仪警戒心增强不少。
“也没什么。”封一鸣客气地笑了笑:“还请借一步说话。”
“向阳,你在这里等我。”吩咐完楚向阳,楚仪跟着封一鸣到了另一边。
“说吧,公子想跟我说什么?”
“听说你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有一块刻着桓字的龙纹玉饰。”封一鸣开门见山,见楚仪防备地看着他,他又笑了笑:“向阳娘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昨日在万花.楼旧址那边看见到了你,好奇而已。”
“你去万花.楼那里做什么?”楚仪盯着封一鸣,似乎是想看一看他是否在说谎。
面对楚仪的直视,封一鸣不慌不忙地说道:“万花.楼乃是有名的烟花之地,在下只是抱着玩乐心态前去看看,可谁知道,那里早已灰飞烟灭。至于听说,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下并无恶意,只想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带向阳离开这里。”楚仪一口回绝,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你真的要放弃吗?”封一鸣忽然严肃了口吻。
站定脚步,楚仪并未回头:“我宁愿现在放弃,也不愿意将来后悔。”
“可是,向阳有权利见他生父一面。”封一鸣沉着声音说道。
楚仪惊诧回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向阳的父亲?”
“一个母亲带着儿子千里迢迢入京,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这个。”封一鸣温和地笑着说道:“就算不相认,可偷偷见一面,总不为过吧?你也想见向阳父亲一面的,对吧?不然你为什么要含辛茹苦抚养向阳长大,又带他入京?”
封一鸣所说,句句映照她的内心,楚仪擦了擦眼睛,吸了口气:“可我能怎么办?人海茫茫,怎么找?”
“你不是有线索了吗?”封一鸣问道。
“这条线索,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楚仪苦笑出声:“我只是一介草民,他却与皇室相关。”
“向阳娘,船到桥头自然直。”封一鸣劝道,“你且与向阳再住几天,倘若真的无缘相见,再走也不迟。”
楚向阳也不知道封一鸣跟自己的娘说了什么,总之,他又与娘住了下来。
“娘,不走了吗?”
“暂时不走了。难得进京一趟,再玩几天。”楚仪回答道。
楚向阳也不追问,站起来说道:“娘,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嗯,快点回来。”楚仪低着头吩咐一句,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兴高采烈地开了门,结果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男人,昨日的痛感还未散去,楚向阳当场吓得破音。
这刺耳的声音直接让盛祜把提着的糕点统统放弃,转而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向阳,怎么了?”楚仪反应过来,跑上前来一把将儿子往自己的身后拉去。
尖叫完毕的楚向阳冷静下来后,又一个闪身到了前面,将楚仪护在身后:“娘,儿子保护你!”
“向阳!”楚仪着急地叫了一声,想要再次挡在向阳的面前。
“让来让去有意思吗?”在门口观望的盛祜一脸无奈,蹲下身子提起装着糕点的篮子:“打架的那个人没来,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说着,自来熟地走进屋子坐了下来,摆上了糕点,自己先吃了起来:“哎,别客气啊,都过来吃,来者都是客嘛!”
“不了不了,你坐,我和我娘先回去了。”楚向阳摆摆手,就要拉着楚仪走,结果被楚仪一使劲拉了回来:“回哪儿去?我们就是住这里的!”
“这些糕点是素心做的,她说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她还说,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像找人这一类的呢,就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们的。”吃着素心起早做的糕点,虽然不如珍珠糕好吃,盛祜也是心满意足了。
“你是不是跟素心说什么了?”听到盛祜说到找人,楚仪立刻瞪向儿子。
“这不是在外靠朋友吗?”楚向阳悻悻地退到一边,跟着盛祜吃起了糕点。
“所以你们要找什么人呢?”盛祜一边说一边不忘一饱口福:“我跟你们说,不是我吹,虽然我们家对找地方找东西不太行,但是在找人方面,还是可以的,只要是个人,就能给你找到。上到皇室宗亲,中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可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楚仪本来是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名义上提着糕点来赔礼道歉,实际上是换个地方吃他带来的糕点的人,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就动了心:“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盛祜肯定地点点头。
“向阳,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给我买好吃的吗,还不快去?”楚仪看着楚向阳说道。
“这不是有吗?”楚向阳坐着好好的,忽然就被亲娘给拉起来推到外面:“素心姐姐做的糕点这么好吃。”
“素心姐姐?!”盛祜吃惊地看向楚向阳,可是楚向阳已经被楚仪推了出去,连门都起来了。
“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人,那我感激不尽。”楚仪的语气很是诚恳。
眼看对方来真格的,盛祜弱弱地询问道:“那如果,我刚刚就是在吹呢?”
“什么?”楚仪没听清。
“没什么。”盛祜连忙摇摇头,继续闷声吃糕点。
“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向阳说过。”楚仪缓缓开口:“其实,在有向阳之前,我是一个青楼女子。”
“啊!”冷不防,一口咬到舌头,忽然觉得手里的糕点就不香了,想了想,还是不能丢掉,又放进嘴里。
“我当时在三里镇的群芳院以红樱的名字生活。”
“啊!”冷不防,一口咬到嘴唇,这回盛祜是真的生气了,果断中又恋恋不舍地丢掉糕点。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曾在三里镇生活。
“我从未想过我会自己离开,直到有一天晚上,我遇到了两个人,一个跟我聊了心事,一个与我有了向阳。”
“那一天晚上,因为向阳的生父替我赎了身,所以第二天我就离开了群芳院,结束了红樱的生活,恢复了我的本名,楚仪。”
“我一直想找到向阳的父亲,一开始只是为了报恩,直到我发现我有了向阳,我才更加坚定了要找到他的决心。可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带着孩子,向阳父亲留下的线索又不多,所以拖到了今日。”
“向阳的父亲留下了什么线索?”盛祜直接提出关键问题,毕竟牛皮吹大了,他也得动真格了。
“一个是,他说他少时曾流连京城的万花.楼。另一个是,我记住了他随身的玉饰,并将它绣在了手绢上。”说着,楚仪掏出手绢。
“桓?”盛祜眯了眯眼,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胡子,似乎是在表示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样:“向阳的父亲,他的名字应该带有桓字。”
“昨日,我去了万花.楼的旧址,那里已经没有万花.楼了,只有一些商铺。”
盛祜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万花.楼在十几年前被拆的一干二净,我也想不通拆它的人在想什么,不就是一个卖花的地方,拆它做什么?”下令拆万花.楼的人不说,他也不敢问,要不是今天听到楚仪说起,他已经不会去想起这个问题了。
“有一家胭脂铺的老板娘告诉我,她见过相似的玉饰,她还说这块玉饰跟皇室相关,叫我不要再查。”
“皇室啊?”盛祜豁然开朗:“皇室啊,那就简单多了!”
楚仪不知道盛祜忽然在高兴什么,她依旧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到这块玉饰与皇室相关,我开始打退堂鼓。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样都不能跟皇室有所关联,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这可太简单了!就是找皇室的人,而这个人,名字里带有桓字。”盛祜总结道,继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皇室,要是找黎民百姓,估计我就没了。”
“你真的能找到?”楚仪半信半疑。
“能能能!”盛祜拍拍胸脯,指着手绢说道:“不过我需要借用这条手绢,让别人给我认一认这是谁的玉饰。”
思索片刻,楚仪点点头,将手绢交到盛祜手上:“好。”
“最迟今晚就能给你答复。”盛祜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
“但愿我赌对了。”楚仪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一直遮遮掩掩,只靠自己,或许真的永远无法知道,向阳的父亲究竟是谁。
————
蹦蹦跳跳地回到护龙山庄,盛祜迫不及待要问一问朱无视,知不知道他们家有谁名字里带了“桓”字,可是去到他的寝室,只有素心一人。
“无视他说有事,出去了。”素心解释道,又问盛祜,赔礼道歉的情况。
“很好啊,你做的糕点,都被吃了一大半呢!”盛祜说道。
“盛祜,你嘴唇怎么……”
“这个不提!”盛祜直接转移话题:“我知道楚仪要找的人是谁了,她是要找向阳的亲生父亲的。”
“这个我知道啊。”向阳已经同她说过了,不然她也不会想要去尽力帮助他们母子。
“我跟你说,向阳的父亲可能是皇室中人!”盛祜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素心惊呼一声,“这么说来,向阳他可能是皇族?”
盛祜点点头,摊开手绢给素心看:“这是向阳父亲的贴身玉饰图案。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皇族中,有谁的名字带了桓字。我本来是想问问王爷的,可是他居然不在!”
“没关系,等一等吧!”
“不不不!”盛祜现在是一刻也不能多等:“我跟人家说,最迟今晚给她答复,我不能等。问不了王爷,我去问皇上也是一样的。”关键是他不能放着淘“金”小分队不管,所以他不愿意浪费时间,马上离开护龙山庄,前往皇宫。
彼时朱厚照正在御书房盯着眼前的奏折陷入深思,实际上是在想望天湖的事。
他已经及时去慰问过公主,又听到自己的小婶婶在望天湖被人劫持,他愈发觉得贼人不是那么简单。
“皇上,皇上!”一路狂奔,盛祜只差扑到朱厚照的身上:“皇上,你们家,谁名字里带有桓字?”
“啥?”朱厚照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脸茫然。
“桓字!就这个啊!”盛祜急不可耐地摊开手绢。
朱厚照只是看了一眼,就肃然万分地看着盛祜:“盛祜叔,你这个哪里来的?”
“你别管我这个哪里来的,我只想知道这个能通向哪里去!”盛祜急声催促:“快呀,皇上,快告诉我,你家里人谁名字里带桓,这块玉饰是谁的?”
“名字带桓的,只有……”朱厚照绷紧了脸,欲言又止。
“说呀!你要急死人了!”盛祜再次出声催促。
“唉!”叹了口气,朱厚照起身,走到另一边,盛祜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叉着腰来回走着:“名字带桓的,到底是谁呢,谁名字带桓?”
“盛祜叔,你看。”不多时,朱厚照走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看啥,我不看。”盛祜几乎是本能地回答道。
朱厚照又叹了口气,自己将小木盒打开,盛祜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探着身子看过去,盒子中,一块刻有“桓”字的龙纹玉饰静静镶嵌其中。
吃惊地看了看手绢的图案,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玉饰,盛祜几乎是不敢相信。
“盛祜叔,不用比对了。你手绢里的图案,就是这块玉饰。”朱厚照沉着声音说道。
“这不可能啊!”盛祜的心已经停止激动,反而是差点窒息:“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好不容易找到玉饰的主人,结果竟然是个跟楚向阳年龄相仿的臭小子,这让他怎么还激动得起来?!
“什么多大?”朱厚照疑惑不解。
“你怎么会是这块玉饰的主人呢?”捶胸顿足,盛祜一下子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朕没说朕是这块玉饰的主人啊。”朱厚照也是无奈至极。
“啊?你不是啊?”盛祜立刻站起来,心又开始激动不已。还有希望,还有希望:“那你快告诉我,这块玉饰的主人是谁?”
“这块玉饰,没有主人。”朱厚照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这一句话,直接让盛祜激动的心又开始冻结:“没有主人,那你还跟我在这里说什么?”
“盛祜叔,你能帮它找到它的主人吗?”朱厚照认真地看着盛祜。
“不能,别找我,我事情够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的。”盛祜已经不想再耗下去,合着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亏他激动了这么久:“我怎么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我还不如去问问,谁名字带了桓字。”
在盛祜要走之际,朱厚照叫住他:“盛祜叔,朕可以告诉你,皇族里,谁名字带了桓字。”
“谁啊?”兴许是怕又是白忙活一场,盛祜问得很是乏力。
“名字带桓字的,目前只有朕的皇叔,铁胆神侯朱无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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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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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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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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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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