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棠本来有留玄皋吃饭之意,但被玄皋委婉地拒绝了。
玄家乃荆州长沙郡安城县首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走在王都主街道上,还是不禁赞叹扬州的繁华。
毕竟,荆州本就不如扬州土地肥沃,加之扬州之人喜好经商,更是富裕。而荆州又历经连十年战争,人口流失严重,比之王都吴县更是相差甚远。
神州之人的始源地位于黄河中游,即豫州所在,昔日的江南还是蛮荒之地,为异族所据。Χiυmъ.cοΜ
经过数百年的开荒、移民、繁衍、发展,江南终成了一处富饶之地,尽管人口比之北方略有不足,但是如今,齐国之人普遍比晋、赵两国的人民富裕。
在王都居住了近二十天,玄皋已经对路边的摊贩店铺有所记忆,胭脂水粉、酒楼茶馆、青楼艺馆、医馆商行、粮店布店、文具书店,诸此种种,数不胜数。
黄昏十分,是人们吃完饭从家里出来,开始三五成群进行夜生活的时候,而路边早已被售卖小吃、玩具、手艺、灯笼、胭脂、装饰等物品的摊贩们占据有利位置,为一家人的生机忙碌。
稀稀廖廖的行人时不时的驻足观看,把玩,讨价还价,也有年幼的孩子哭闹着缠着父母给自己买一些小吃、小玩具。而一旦得到满足,就会立刻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喜悦之中。
玄皋看到一处售卖女子装饰的小摊贩,前面多有男男女女驻足,出于好奇,玄皋走上前进行观看。
摊主是一位中年女子,约莫三十多岁,却有三十岁的颜貌,体态微胖,面貌一般,衣着言语倒是合乎身份体态。
女子售卖的东西很多,梳子镜子、胭脂水粉、簪子耳坠、手镯项链、吊坠玉佩。对于女子来说,这些东西差不多就占了其一半的身家。
经过询问,玄皋得知女子名王蔷,是个寡妇,与丈夫孕有一子,儿子自幼聪慧,如今在王城内的一处书院中学习,为书院夫子所所器重。
正是因为儿子聪颖,王蔷有了依照,是以在九年前丈夫离世时,宣誓再不改嫁。
要知道,那时候王蔷的容貌说不上绝色,却可称为上等,加之其正值少妇芳华,街坊邻里许多人有意纳其为妾,甚至是不让其儿子改名。
为了杜绝这些烦恼,王蔷故意吃坏了自己的容貌姿态,这些声音才得以停歇。
随后,王蔷就开始了自己调制胭脂水粉,并售卖一些其他物件,倒是能够将日子过下去,甚至是有所盈余,并将儿子送进了一处颇为不错的书院。
由于王蔷的胭脂水粉较之那些名楼名牌便宜,而质量又差不了多少,因此很受百姓们欢迎。
王蔷一般是每隔五天制作一次,经过十余天的发酵后取出进行配置,而后大概能够售卖三天。
今天,是王蔷新一轮售卖的开始,是以旁边早就有人在等候,只为抢到第一手货。
玄皋对胭脂水粉并不感兴趣,因为玄家可以直接购买最贵的哪几种牌子。
倒是一个发簪吸引了玄皋的注意,玄皋眼睛直直地盯着,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购买欲望。
王蔷见状,似是有所苦涩,不过却掩饰得很好,转而变为了一抹喜悦,说到:“这位公子,可是看中了‘情意’。”
玄皋点点头。显然,“情意”正是那一枚发簪的名字。
玄皋询问道:“我可以自己看一下吗?”
王蔷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玄皋清澈的眼神以及衣着,并不像宵小之徒,小心地拿起“情动”递给了玄皋。
玄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发现其长约六寸,簪挺长约四寸半,是纯银打造。簪头长约一寸半,是由黄金打造,上面镶有两颗珠子,并绘制一只凤凰,凤凰的做工相当精致。最后就是四根流苏,流苏上串有细小的金银珠。
整体看来,“情动”简单却有精致、典雅又不失烟火,玄皋问道:“请问,这个售价多少钱?”
王蔷伸出两根手指,玄皋试探性地问道:“两千铢?”
王蔷摇摇头,玄皋惊讶:“两万铢?”
王蔷点点头,给两位买胭脂的客人结过帐后,说到:“这是我家传的嫁妆,至少已经传了七代了,若非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出售的。”
“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它贱卖的。”
玄皋从王蔷的神态中看出其对于售卖“情动”不舍和售卖的坚定,但玄皋并不是活菩萨,交易就是交易,他不会随意大发慈悲。
玄皋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决定购买,虽然“情动”的价格并不值两万铢。
经过一番还价,二人最后敲定,玄皋以一千八的价格买下,但要王蔷第二天自己到玄皋购买的宅子处取钱交货。
交易完成之后,玄皋转身准备回家,由于在相府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加之一路走马观花。此时,太阳已经落山。
想到家里还有三个人在等自己吃饭,玄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哎呦!”
玄皋回家心切,也没看清是自己无意撞得来者,还是来者有意碰的自己,两人皆是一个踉跄。
玄皋稳住身子,走到来者面前,刚问出“兄台可有受伤”,就看到对方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之后瞬间就变了眼神,变得凶猛恶狠。
玄皋顿觉不妙,就要后退。
来者的袖中突然滑下一柄断刃,挥刀刺向玄皋,玄皋连忙抢过一位路人提着的灯彩,向着来着抛去,却被刺客一刀劈断。
玄皋明白,刺客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有武艺傍身,非自己能敌。
被玄皋夺灯的路人刚要大骂玄皋,就看到一男子持刀追杀玄皋,当即不敢吱声。
路人见状,纷纷大喊:“杀人了,有刺客!”
一时间,路人摊贩纷纷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离现场。
就在玄皋奋力逃脱的时候,努力避开一旁地行人。由于玄皋勤于锻炼,刺客一时竟追不上逃跑的玄皋。
就在玄皋稍稍松了一下紧绷着的心时,突然旁边一只木棍伸出,玄皋当即被绊地向地面飞去,连忙用手支撑地面。
刺客不止一人,还有同伙!
绊倒玄皋的刺客同样右手紧握短刀,迅速地向着玄皋欺近。后面的追兵大喊道:“吉洽,干得好”之后,亦是不断紧逼。
玄皋摔倒后就迅速爬起逃离,却是感觉一阵头晕手麻,手扭伤了!
玄皋由于摔倒了一次,头晕脑昏,速度大减,竟逐渐被刺客追上。
就在刺客一刀划向玄皋后背的时候,巡城官兵赶到了!
玄皋感觉背后一阵剧痛,背后血流不止,却终于看到了救星,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前方跑去。
吉洽眼看就要为玄皋所逃,奋力抛出匕首,直刺玄皋后脑勺!
玄皋只听一阵风呼啸而至,一番金属碰撞、刀剑击鸣之声,却并没感受到异常。
官兵接过玄皋,迅速将两名刺客包围了起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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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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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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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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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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