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和昏鸦早就恭候多时了,像众人一样,好奇地看着什么端倪……
龙仁一脸得意地表情,不怀好意地瞅着华南秋和青苗:“嘿嘿,连衣服都湿了,怎么不晾干再回来呢……”
这时候,青苗慢慢举起了右手,对大伙示意:“我输了!”
“啊……”
“怎么可能……青苗公子居然输了?”
“呜呜……我的青苗公子啊……”
在大伙一阵惋惜之中,昏鸦站了出来:“到底什么情况?那小白脸怎么可能……”
青苗看到如此不满的昏鸦,连忙向他使了使眼色……
昏鸦见状,像是很不情愿地收了情绪,忍住了。
华南秋眼角的余光闪烁了一下,把这个细节尽收眼底。“这娘们儿不简单啊,居然能压制昏鸦?不过也好,起码自己不用再担心昏鸦了……”
“好啊,果然是英雄少年!”枯藤兴奋地大喊。
虽然,他也不敢相信华南秋能这般奇妙地夺魁,但很是满意如今的结果。
为了公正,青苗配合华南秋大概说了个过程,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过后,昏鸦抢先一步宣布:“大当家在此,受我等一拜!”
“大当家、大当家……”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可能是饥饿久了,等不及吃喝似得,一个劲儿配合着赶快结束……
华南秋心知肚明,大伙也根本不是对他多么崇敬,但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人生首此拔得头彩,些许的吹捧,也使他沉浸万分。
他看着刚才的对手,石火跟酒仔子举杯向他敬了一下,就碰杯而饮,对他丝毫没有轻视的感觉,华南秋似乎明白了只有做到些什么,才能让别人点点头,哪怕是虚假的表象,也是对自己的认可。
这时候,尘先生走过来了,对华南秋象征性行了礼:“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请吧……”
随即,摆出请他上位的手势,指向主座的中间……也就是曾经老树坐的位置。
“这……好吧,”他捋了捋发髻,抖了抖湿着的衣裳,像模像样地向上走去……
“且慢!”
突然,伴随着一句呼喊,几十火把从天而降……胡山和胡溪带着众人,凌空而至,落于众人的面前。
“东原门?”大伙一看,赶紧四散开来,北径的北径,南径的南径,各自规整集合,每个人心里都很胆颤似的,忘却了吃喝……
胡山将火把递给胡溪,自己摆弄着手中的双叉,威风地走了几步,带着居高临下的眼神四周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华南秋的身上。
“小子,你在做什么啊?”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吗?做……大当家啊!请问,你是?”华南秋压根不知道面前的人几斤几两,倒也不瞒着。
“做……大当家?哈哈哈……”
看着莫名出现的几十个家伙,又看着不知为何傻笑的胡山,华南秋直接又来了句:“呀呵,支持你的人不少啊,不过你可来晚了,比试已经结束了,想做大当家,下回赶早啊!”
说完,便转身得意地向主座走去……
胡山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瘪着脸骂道:“小瘪三,竟敢在我面前嘚瑟!”
说罢,一个上前转身,回旋一踢,正中华南秋的背部,他瞬间就向前摔了个爬叉,趴到在地……
“少爷……”龙仁立马跳到了华南秋身前,将他扶起。
华南秋“呸”了一口,又擦了擦嘴上的尘土,回头瞪着胡山骂道:“你大爷的,迟到了还如此嚣张,竟不把我这新当家放在眼里?”
“哼哼,当家?当谁的家?哈哈……”胡山又是一阵大笑。
华南秋经过一天的折腾,本已经沉静的心却在胡山的骄狂中复燃了起来,他开始冲动,想上去……
龙仁却一把拉住了他:“少爷,冷静,枯藤和昏鸦还没说话呢,先忍一忍。”
华南秋被踹了一脚,心里不是说忍就能忍的,不过他自感还好,司寇的翅衣似乎很耐扛。
这种事情,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昏鸦选择了先不出头,而枯藤见状仔细掂量了一番,为了避免被动下去,还是站出来了……
他向胡山说了句:“胡坛主果然威风,好生霸气。”
胡山扭头瞧了瞧枯藤,对他也是不放在眼里,傲气十足地说道:“那看对谁了,像你们种苟存于山门之下的三教九流之徒,焉敢与我争锋?”
说着,他瞪向了华南秋。
“胡坛主,正是我们这些三教九流,连年向你们按份上供,还请客气一点。”枯藤说话很是硬气。
胡山转过了身,对着硬气的枯藤打量了一番,轻蔑地言道:“那是你们安身立命的代价,再说了,你们交纳的东西大部分都进入了古姜的口袋,跟本坛主没有太大关系,最好算得清楚些。”
枯藤再言:“古姜掌门乃东原之尊,胡坛主莫不是也不放在眼里吧?”
“哈哈……好一个东原之尊的掌门,我胡山从未认可过,当年师傅在的时候,我也未曾居于他后,更何况他目前自身难保,说来何用?”
“什么,自身难保?”枯藤自是不知古姜在西渭的遭遇,听胡山这么一说,突然没了主心骨。
昏鸦一看时机到了,出来插上一句:“想必胡坛主到此必有要事,敢问……”
胡山又看看昏鸦这个彪悍的家伙,对他回道:“事情有三。”
大伙都看着胡山,想听听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第一,交出一个叫麻樵的家伙。第二,献出你们押运的东西。第三,今后你们得认我风坛一脉为尊,否则……”
“你这什么坛的家伙,居然敢拿捏我们洞派八径的兄弟们,不想混了?”华南秋突然嘣出这么一句。
枯藤和昏鸦着实一惊,而胡山心里自然也是不爽的很,手痒痒的难以控制了……
但大伙听后,像是被点燃了,一时间都来了劲儿,纷纷起哄,呼喊着向胡山等人逐渐合围起来。www.xiumb.com
华南秋见此情景,内心甚是得意,一呼百应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当然,他心里清楚,大伙并不是响应他,只是常年被压制的心情被他戳中了而已。
再不出手,就威严扫地了,胡山掀开自己的外披,一个纵身持叉跳向了华南秋……
大伙见状,瞬间也四散退开……
龙仁却往前一步,挡在了华南秋面前,正准备……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抢先与胡山交上了手,那人单掌抓住胡山右臂,顺势一甩,遮住了胡山左臂,瞬间以一手之力钳住了胡山双叉。
俩人对立而站,胡山俨然一副吃惊的面孔,他敌视着眼前之人——尘先生。
龙仁瞧着眼前的状况,似乎很是期待,他对华南秋说道:“这家伙终于出手了。”
尘先生也不废话,面对胡山言道:“胡坛主莫要动气,押运的物资先为奉上,还请查收。”
胡山猛然收手,也摆脱尘先生的钳制。他不敢妄动,面对这个不曾见过的家伙,又被一招拿捏,属实谨慎了些。
“大哥……”胡溪凑过来正想要说些什么……胡山立马一个手势,让她勿言。
胡山扭头看了看尘先生命人推过来的运车,瞧了瞧封锁的大箱子……
尘先生连忙说道:“钥匙三把,三位当家各执一把,可解。麻樵人已死,尸体在外面,可看。至于洞派的立场,还要等东原门掌门最终的归属,现在时机未到,还请海涵。”
“你……”胡山显得很不满,但又不能怎么,眼前之人高深莫测,未必拿下,只能三件事先办其二。
见状,枯藤和昏鸦也顺势拿出各自的钥匙,丝毫没有含糊。
胡山不情愿地摸着手里的两把,望着眼前的这些人,默默在等第三把,可迟迟未见动静,而尘先生和那两位当家无形之中都把目光投向了华南秋……
华南秋和龙仁见此不明状况,立马提高了防范。
“少爷,在你那儿?”
“……看样子,他们是这样觉得,但我可真没有那玩意儿。”
枯藤走过来,对华南秋使了使眼色,顺着枯藤的目光,华南秋向头把交椅看去,果然,上面放了三样东西……
一个盒子,一个令牌,和一个钥匙。
华南秋如梦方醒,这便是大当家的信物了,虽然至今还不明白,为何被他人推向此位,但这些容不得他考虑,先活着再说吧……
胡山凑齐了三把钥匙,一会儿在再带走麻樵的尸体,也算挽回了一些面子,但要想吞下洞派八径这块肥肉,还须掌门之位的加持……
……
刚出了洞派不远,胡山突然喊停了队伍,他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光景,那些正在大吃大喝的家伙们好生快活……
“来啊,先验货,以防有诈。”
胡山感到信不过那个尘先生,但又不能当众开箱,毕竟箱中之物是何名堂,孰不清楚,须得掩人耳目。
“大哥,刚才我就想提醒你,这东西三年一现,甚是玄乎,不可轻易……”
“阿溪,我知道,但最近怪事不少,也顾不上了,你我总不能事事迷惑,现在亲自看看究竟是何东西,会让师父遭难,会让这东原八径的纷杂势力逐渐烟消云散……”
胡溪听完,虽然仍有顾虑,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大家散开,戒备起来。”
一干众人持着火把,围成了一个圈,将胡山胡溪和那推车围到了中间……
推车上的箱子着实不小,四个方向的三面开口之处,也巧妙地设置了三个锁扣,想必也是洞派那三个大老粗从外面抢到的。
第一把进入,扭动而转……
第二把进入,扭动而转……
第三把进入,……
胡山怎么也转不动……
“大哥,果然有诈!”
而胡山却不以为然,“不,这钥匙的豁口跟锁口吻合,严丝合缝,不会是假,只不过好像差点什么,怎么……”
突然,夜空之中出现了尘先生的声音:“哈哈……当然是差些东西。”
尘先生凌空而至,直接冲向了胡山,就在胡溪想要阻挡之际,尘先生一个随手扇开……
胡溪吐了一口鲜血,晃了几下便躺倒在地……
“阿溪!……”手里还按着钥匙的胡山一声惊喊……
紧接着,尘先生迅速移位到胡山身旁,瞬间按住了胡山的肩膀,道出一句:“还差你的鲜血!”
手持火把的众人一拥而上,围攻向他,尘先生划出一掌,甩向四周一圈,瞬间火熄而灭,肉绽而裂……
接着又是一掌,劈出一道锋利之气,划过了胡山的手腕……
“啊……”被擒拿住的胡山痛声喊着,手腕似乎是断裂似的,疼痛无比,腕臂上的血流不断涌向箱口……
顷刻间,锁口的三把钥匙同时转动,箱盖逐渐掀起……一股热亢之气,从开箱的缝隙中栩栩散出……
胡山带着疼痛,瞪着惊恐地眼神目睹着眼前的一切,记忆中的画面瞬间穿过他的大脑……当年他赶到之时,师父尹龙尧已经不省人事,他抱着师父悔恨不已……
尘先生一把将胡山甩开,瞧着眼前的箱子缓缓打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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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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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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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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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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