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气直上心头,华南秋的眼珠不经意间闪烁了一下,丝丝的发梢在悠悠飘起,两腿间的扭捏似乎不受控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不由自主地发泄一下……
龙仁光秃秃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似乎掺杂着各种情绪,紧张地自言自语:“少爷那腿伤果然有着蹊跷,居然也催动了灵枢之力,那个匕首看来也没那么简单,可是,不能硬钢那老家伙啊……”
“二当家,那小白脸子像是要爆发似的,之前也没看出来他有这能耐啊。”昏鸦一直觉得枯藤招揽华南秋有何意图。
而枯藤却说:“莫不是我眼花,我怎么瞧着你北径的老麻子正在爆发。”
“嗯?……”昏鸦向麻樵看去。
只见麻樵低着头,全然不见了那股子浪劲儿,整个身体由内到外散发着某种气力,絮乱的头发也微微撑起……m.xiumb.com
“看来老麻子要动真格了,催动的灵枢之力有点咄咄逼人。”昏鸦心里虽然不安,但也想看看这老家伙到底几斤几两。
“老东西,不管你什么来头,我都卯上你了。”华南秋深感愤怒之力越发痛快,身体不自主地充满斗志,虽然自己不会什么,但这股子劲儿让此时的自己欲罢不能。
可他并不知道,是自己那腿伤正在暗自突变……也正是因此,无形中催动了灵枢。
华南秋看着麻樵,就像看着一只黑坨坨的大公鸡,如同当晚横扫西渭几条街时的状态,十分亢奋,情难自制。
他感觉一缕气息由双腿盘旋至上,游走于五脏六腑,穿梭于四肢经脉,这种感觉太妙了,无比的自信,而且他的左手正不自觉地摸向自己左腿的伤处……
只见,一块青光闪烁的东西忽隐忽现,从华南秋的左腿处隐隐约约地乍现而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是何形状……
待华南秋左手触碰,伸开五指紧握之时,一把灵动剔透的匕首忽然成型,控于他的手中。
大伙都看得目不转睛,枯藤和昏鸦此时已经站起来了,青苗拿着折扇一动不动,眼光分毫不离华南秋的举动……
而尘先生显得更加激动,抖着手……“不可能……那是”
龙仁也……“少……少爷……你怎么会拿着我师傅的……”
“终于见其真面目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今日了。”麻樵眼神恍惚,感慨至深,不像是演的。
他接着说到:“小子,你还是年少轻狂啊,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也不必此般动静。”
“老东西,不管你对龙仁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执着于此物,但它不属于你,休想占为己有。”
就知道华南秋不会轻易作罢,麻樵也无所谓了,但还要故作哀求地演一下:“小少爷,救命啊,想必有伤的你很清楚此物的作用。”然后颇有气势地大声言到:“待我重塑之时,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华南秋笑着说:“你说可以,就可以啊?”
然后带着气力指着主座,放声说到:“他们会愿意吗?哼哼……这几个山径的人会愿意吗?”
枯藤显得很愤怒,对着昏鸦发难:“老三,你北径的老麻子竟敢张狂到此等地步,拿洞派八径吹嘘,是何意思?”
昏鸦对老麻子本就心里嘀咕,又被枯藤质问,感觉怎么也说不清。
“二当家,他那话已经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可跟我没牵扯,说不定他要反咱们呢。”
听了昏鸦的回答,枯藤想必不能忍了,本就是权宜之计,才破天荒大方一次,谁曾想惯出了此等张狂的举动……
枯藤想来个一石二鸟,又对昏鸦讲到:“这么讲来,若是稍后清理门户,老三你会当仁不让喽?”
“二当家,那老家伙能不能站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稍安勿躁。”昏鸦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有把握的样子,看来他并不担心青苗会落于下风。
而青苗听到二人的对话后,并未做任何反应,仍是紧盯场上的一举一动……
华南秋似乎不耐烦了,已经很亢奋的他巴不得麻樵赶快动手,“老东西,有什么赶快拿出来吧……”
话还没说完,麻樵已然出手了……
他并未此前那般快速冲击,而是发酵着之前已经酝酿的气力,张开双臂,驱头而上带动整个身体缓缓离地,一片微微的烟尘之气从背后袅袅散出,像是背后一张无形的之翅徐徐撑开……
此情此景,已经不是众人能理解的了,他们看在眼里,都惊恐不已,不自主地向后退却……
“怪……怪物……”
“老麻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
龙仁的眼睛已经眨不动了,看着眼前未曾见过的场面,一句一句地回想着方才麻樵所说的悄悄话……
而华南秋的眼睛似乎已经充满了血气,麻樵的状态在他眼里仍旧是一只黑公鸡……但他等不耐烦了,“啊……”喊着就冲了过去……
“少爷!……”
华南秋朝着眼中那升起来的鸡头就是一个挥斩,不料却被麻樵背翅的一扇,整人就踉跄而滚,可华南秋不知怎的,眼中的血气已经开始外飘,一个翻滚再次冲了过来……
这回,麻樵旋转翅姿,华南秋又扑了个空……可他已经不受控制,如同野兽一般连续不断地纠缠于开翅的麻樵,虽然竭力乱撞,但无一效果,
“此物赋予你身,你却并未善用,由我取之再好不过,拿来吧……”
麻樵趁机飞扑华南秋,华南秋也本能挥手一抡,只见麻樵双翅向前并拢瞬间夹住那灵动剔透的匕刃,一时间火花四溅,摩擦之力发出闪烁之光,麻樵一个上手抓住了华南秋握刃的手,再次张开的光翅拍向了华南秋的胸前……
“扑哧……”华南秋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应声倒地。
“少爷!……”龙仁嘶喊着冲过去……将华南秋扶起,“少爷,你怎么样?”
而一双泛着血气的双眼也戛然而止,慢慢变回原样……那匕刃也落于麻樵之手,
“疼……疼……”
“少爷,是胸口吗,那老家伙刚刚给了你一下……”
“不……是我的腿……”华南秋难受地用手去扶那受过伤的左腿,似乎有血在丝丝渗出……
此般感受,就如同那年的那个雨天,自己扶着受伤的左腿,痛苦无助地趴在泥泞之中,感同身受那灰暗日子的开始……
……
那痛苦的一天过后,华南秋的往常彻底变了,不能像其他孩子那般自由,卧床半载,痛苦、迷茫伴随着日日夜夜……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年之后,腿疾仍旧未消,当地很知名的郎中也断言难以恢复如初,以至整个家庭都顶着阴霾度日,心情操劳的母亲便掺着拄拐的华南秋日复一日地行走锻炼,哪怕是飘着大雪也不曾停歇……
只记得那又是一年的雪天,如往常般拄拐行走的母子俩正路过村口的一间货铺,一个带着毡帽,看着很年老的陌生人坐在门前,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华南秋母子俩,起初并未在意,但那老人却开口交谈问上了一番。
得知了前因后果,便同情地说到:“其实,每天都能见到你们这般,觉得甚是可怜,今日我便发发功,帮你调调吧。”
听到此话,华南秋的母亲以为是骗子,想骗取点什么,一度想搀扶着他尽早离开,可华南秋自己却异常地感兴趣,对于传说中的气功和神力,早已传听过不知多少回。
但还得听于母亲,不得不准备回去,就在他们母子俩离开之时,周围的邻里便开始劝说了……
“孩儿他娘,怕什么啊,腿都这样了,咋不试试呢?”
“就是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咋的被骗。”
“……”
其实大伙也都不信这个,但都想见识一下,尽可能往好了说。
母亲为华南秋的腿愁了很多年,很渴求能有良方,但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不愿迷信,虽然在却说之中稍有松动,但内心还是不愿意的,生怕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那老者似乎看到了华母的担心,便耐心说到:“不要紧的,可以先试试。”
“试试?……咋试?”华母疑惑地问。
老者接着又说:“你过来坐这儿,把手放在我的手下面一掌的距离,感受一下。”
华母带着疑惑照做了,置手于老者手下面一巴掌的距离,老者对她讲到:“静心放松片刻。”然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手掌微微泛动,没多久华母说到:“怎么有点热?……”
“没忽悠你吧?”
在老者说完后,华南秋自己过来试了试,果不其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窜于掌背,覆于掌中。
华南秋甚是惊奇,便主动要听从老者之言,愿老者帮他调上一调。
于是进了内屋,褪去了腿上的厚裤,冻得颤抖的伤腿在老者面前展露无遗。
“坐好,不要胡思乱想,均匀呼吸。”
听了老者的吩咐,华南秋自然照做,带着好奇尝试和感受着接下来的一切……
老者双手置于他的伤处,隔着一定距离闭目运气,只见老者的双手不时抖动,没多久,华南秋的伤处便开始温热,气血像是滚动一般,明显有种穿梭流转加快的感受,渐渐地,伤处的温热变得有些发烫,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热,甚至能感受到热气外现……
片刻之后,老者来了句:“且让我来给你赶上一赶!”说罢,双手捋着他的左腿上下游动,不停变换位置,那股热亢之气随之上下流窜,整个腿像脸部一般,开始冒着热气了……真真的热气……
站在一旁的华母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一时间也愣住不语。
华南秋好奇是好奇,但弄着弄着像是超出了他的理解,加上伤腿的感受变得如此炙热,也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别动,忍住!”老者看了看华南秋。
华南秋虽然焦急,但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不适,他心里清楚,此刻可能意味着什么……
“哎……啊……”老者开始有节奏地喊着,像是在配合着的发力,他变幻了招式,双掌有节律地向华南秋的腿伤之处打去,将要触碰之时,再猛然收回,然后,再蓄力打去……反反复复,沉浸在一股股热亢之流中炙烤的华南秋,额头热汗不断涌出,通畅之气传遍全身……
两个刻钟过去了,老者才开始慢慢收气,自我运转调息了一番。
待整个过程完毕后,老者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悠悠言到:“此次发功,耗损了我大半真气,也但愿你能早日好起来。”
神奇过后,伴随着华母对自己问这问那的时候,看着那老者擦汗的情景,华南秋记忆犹新,那运气后的疲惫,都历历在目……
“玄师傅果真都功夫吧?”
出门后听到了邻里的询问,华母虽不知老者发功的效果如何,但也是感激万分,一时间无法描述方才的神奇,只是不断地说着很是感激的话……
可此日过后,华南秋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叫玄师傅的老者,那家铺子也再没有开过门,一切都往事如烟,销声匿迹在记忆中……
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华南秋每当入睡之时都会琢磨此事,左手便本能地抚摸着腿伤之处,次数多了,渐渐地总会感觉摸到奇怪的东西,就如同那日气转入体的感觉,有点亢热,但一掀开被子,就什么都没有……
而且,导致入睡之后都会有所而梦……
直到很多年后的那一晚,由于某些事情,华南秋带着入心的气愤而眠,无形之中再次摸到了那感知之物,这回由于愤怒的心情使他不惧亢热,紧握此物,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瞧见这把由老者所传之气形聚的护伤匕刃……
随之,当晚血气方刚涌上心头,几条街的鸡都……
至此,随着腿伤在岁月的流转中渐渐治愈,华南秋也将事关这一切到底事情都埋藏于心……
……
麻樵的重击过后,华南秋扶着疼痛的伤腿,曾经的记忆瞬间穿梭了脑海,他靠在龙仁的侧肩,气喘吁吁地说到:“秃子,你要能逃,就莫要回头顾我,到了诸葛家知会一声,也当全了我华府颜面,你我虽不被待见,但也要尽量有始有终,剩下的路替我走完吧。”
说这话的时候,华南秋并未看着龙仁,他并不知道龙仁的双眼此时正闪聚着某些东西,只听龙仁讲到:“少爷,那时候,你拖着着断腿,连泥泞都爬过来了,又何必担心眼前的一切……”
此话过后,华南秋吃惊的同时,转头看向龙仁……
而龙仁却将他扶正坐好,便慢慢站了起来,面向此时无人能及的麻樵,背对着华南秋向前走去的同时,奇怪地说到:“少爷,现在我知道了一切,虽然不明白为何你能传念于我,但我不会替你去洞房花烛的……”
“……”华南秋的内心瞬间七零八落,他真想站起来撕了这秃子“老子没说让……”
可龙仁又说到:“少爷,但你并不知道,师傅的东西怎么来用……”
“嗯?……你说什么?”
看着龙仁的背影,华南秋不知道龙仁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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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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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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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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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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