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工作?”刘闻钦很不理解。
“当然,出国的好工作。”他顿了一顿又说道:“缅北。”
出国?缅北?
刘闻钦不是傻瓜,他听得出这句话里隐藏很深的杀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年间市场混乱,秩序崩溃,需要一个老大来立规矩,搞平衡,收收保护费还可以,起码能带领大家把生意做下去,但是现在有工商管理局,有税务局,有城管,还敢这么玩儿,你觉得这些人讲道义吗?”
“……”刘闻钦哪有想过这么多,他就是一个高二辍学,刚刚成年的半大小子,虽说比涂俊那些人成熟吧,也只是故作成熟,然而在面对林跃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相比之下自己就跟个小孩子似得,一举一动都被摸透看穿,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要知道看面相,对方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的。
“害怕了?”
“……”
“别怕,就算是恶人,我也是一个耿直的,守信用的,光明磊落的恶人。和像我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比面对那些伪善的慈善家要好得多,不过前提是你得保持真诚。”
“……”
……
圣诞节过后是元旦,元旦过后再有一个来月就是春节。
老狗思春,屠夫也没能例外,他看上了张淑英,也就是系统给林跃设定的小姨妈。
有意无意透露过俩人的进展后,涂俊大发雷霆,无法接受别人做自己的后妈的展开。
腊月二十九,菜市场人挤人,过节买菜买肉的顾客很多,屠夫忙得不可开交,张淑英就要了涂家的钥匙去给父子二人做饭,这是一片好心,也是为了让涂俊认可她。
她忙了两个小时,搞了一大桌子菜,结果换来了什么?
涂俊睡醒后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在我家?你在做撒子?”
“你醒了?你爸今天可能回来得比平时晚,我给你做点菜。”
“你别动我家东西,还有,你身上那个围裙是我妈用过的。”
张淑英很尴尬,只能把围裙解下来。
老狗一把夺走围裙挂好,扭头看见张淑英还在燃气灶前面站着,又怼了一句“还不走嗦?”过去。
“我……我等下你老汉儿。”
“哎哟天都黑了,还等啊?”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张淑英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打开房门走了。
涂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撇撇嘴,推开房门走进自己房间。
他这儿屁股刚捂热,就听见外面传来吱呀一声,似乎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想着是不是屠夫回来了,起身去看。
“啷个是你?!”
看到来人的脸后,涂俊表情一变,因为这个人完全出乎意料。
“我家不欢迎你噻,走嘛。”
林跃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闷在他的脸上。
涂俊一个趔趄栽倒在沙发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打我?”
他起身反击,林跃避过后用肩头一撞,又伸出手去一把揪住立足不稳的老狗,左脚往里勾,右手出拳,噗的一声把人打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林跃往他身上一骑,左右开弓,把个不良少年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痛。
“你……你干什么打人?哼!”
林跃话不多讲,继续揍。
直到这货的鼻子破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两个眼角又红又肿,拳头怼上去连扭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出了心头一口恶气,从他身上下来。
“这个新春礼物还算不错。”
他面带冷笑看着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蠢货。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涂夫,他请谁来家里不需要问过你的意见,看着客人不爽可以自己滚蛋,你没资格擅自敢别人走。围裙是你妈的东西?那你妈在你七岁那年为什么不把你一起带走?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你一眼,年前去成都找她被放鸽子了吧?呸,这种玩意儿还心心念念想着她?再看你给李安然和刘闻钦舔屁股的姿势,果然是条贱狗。呵,现在欺负你爸喜欢的女人这么来劲,实话告诉你,当初你在学校里拦路讹钱的时候我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了。”
涂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是疼,还有些懵,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这里明明是涂家好不好,入室打人还有理了?
便在这时,房门又响。
“俊俊……”
屠夫从外面进来,抬头一看儿子倒在地上被打成那样,旁边站着一个跟他大不了多少的陌生人,一下子火了,过去揪林跃的衣领,一边大声说道:“你是哪个?为撒子来我家?”
林跃直接把他掀了个趔趄,坐倒在沙发上。m.χIùmЬ.CǒM
“我是哪个?我是张淑英的外甥!”
这一句话把涂家父子全说懵了。
他是张淑英的外甥?
涂俊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挨揍了,原来这家伙是知道了张淑英的遭遇,来给他嬢嬢报仇的。
屠夫想不明白作为张淑英的外甥,为什么要打涂俊,强忍着怒气说道。
“那你为撒子打俊俊噻?”
“因为你儿子贱。”
林跃毫不客气地讽刺一句,丢下父子二人转身离开。
屠夫想想张淑英,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儿子,没有去追,走过去把涂俊从地上扶起来。
“龟儿子,你到底咋子惹到他咯?”
涂俊看看桌子上放的那些饭菜,没敢说话,感情上讲他很气愤,想要报仇,把林跃打成猪头三,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事儿他不占理。
“我啷个知道嘛。”
他推开亲爹,进自己房间了。
涂夫站在那里,想去找张淑英说理,又觉得很不体面,扭脸看到桌上放的菜肴,发现有一些还是半成品的状态,顿时脑海灵光一闪,明白了。
为什么林跃上门打人还理直气壮,八成是这个龟儿子对张淑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惹来人家的外甥报复。
这……
他一方面心疼涂俊被打,愤怒那个入室打人的小子,一方面又觉得人家情有可原,张淑英来家里置办腊月二十九的家宴他是知道的,因为猪肉摊那边脱不开身,只能让她一个人忙活,人家辛苦半天给自己的龟儿子搞了个大红脸,实在是太过份了。
关键是小辈闹得如此不愉快,他跟张淑英的事算是彻底吹了。
他走到儿子的房间前面,想推门进去看看伤势,不过最后放弃了,只是摇摇头叹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睡觉。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的前一天闹了这么一出,这个年八成是过不好了。
……
第二天,除夕夜,爆竹声声辞旧岁,红红火火迎新年。
江边传来稀拉拉的鞭炮声。
和往年一样,涂家、丁家、罗家、朱家,这四个家庭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罗申喜很晚才回来,看起来还挨揍了,跟涂俊的脸有一拼,不过罗家有一件喜事,那就是罗申喜失踪多年的亲爹回来了。
屠夫喝了很多酒,涂俊一声不吭,朱炜娇问是谁打得他,为什么一脸伤,老子帮你报仇,他也不答话,问烦了就说自己摔得。
总之这顿饭从一开始就吃得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在家里和表妹聊天的陈圆圆接到了好闺蜜李斯林的电话,听完内容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真的吗?不要骗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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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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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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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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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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