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安慰一下我?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我的好感,说不定一会儿我会愿意跟着你去你的船舱,让你进行繁衍后代的活动。你们这些男性,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我在对你产生好奇。当我接触到了伱,我立刻就能感觉到你到底是什么。”
夏德很认真的看向她的眸子:
“你从未诞生过,你的本体只是死亡中仅存着的最后一抹生机。既然这样,你为何如此的了解人类,如此的了解世界?女士,我是否可以猜测,其实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你知道这里将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听到了那些邪教徒的计划?”
抿着唇的姑娘脸上柔和的表情消失,她再次变成了夏德刚出现时的模样:
“如果你肯跪下来舔我的脚,我可以告诉你要如何才能拯救这一船人。”
夏德笑了起来:
“好吧,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成熟。你是在观察中,了解了人类和世界?我很抱歉,这个世界给你的第一印象是如此的险恶与糟糕,我不能否定这个,但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助。”
“你说反了吧,是你需要我的帮助,你想从我这里知道那群邪教徒的阴谋。是的,只要你请求我,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做什么,我虽然没有能力阻止他们,甚至无法接触任何实体,但你似乎很有能力。”
那姑娘继续说道,但夏德还是摇头:
“不,的确是你需要我的帮助。你想要活着,不是吗?”
有着赤红色头发的姑娘的表情立刻僵住了,随后又扭过头,虽然依然和夏德一起跳舞,却不让夏德再看她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想要活着,如果你不甘心就这样走向我所描述的死亡,那么请开口向我请求,请告诉我,你想要活着。”
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但他们的身体依然在维持着跳舞的动作,而且跳的还不错。伊文思教授在人群中看着两个年轻人,然后忽的问向一旁的特蕾莎小姐:
“舒尔茨,你喜欢那個男人?”
“是的,教授。”
金发魔女很坦诚的承认了,于是老教授笑呵呵的说道:
“以我的人生经验来看,你想要抓住他,可比抓住独角兽还要困难。”
“但这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特蕾莎小姐目光炯炯的看着夏德的背影:
“特别是,姑母对他也......”
夏德当然不知道魔女们的谈话,因为与他跳舞的姑娘,此时已经在沉默过后,红着眼看向了他:
“你就这么喜欢把姑娘们弄哭吗?你这也算是绅士吗?”
“那么你的答案呢?是否愿意向我求助,如果愿意,就请开口。”
夏德问道,红着眼睛的姑娘抬头看着他,两人的双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是的,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狂风和海浪声再次替代了舞会的乐曲声音,光线骤然向着那团营火收缩,于是众人再次回到了浮板上。
恢复了黑色头发的“玛隆小姐”,此时正被夏德搂抱在怀中,但她看上去更加的迷茫和疑惑了:
“我......到底是什么?”
“你们有答案了吗?”
夏德于是问向了魔女们,特蕾莎小姐和马克西姆小姐都没有开口,只有伊文思教授若有所思的问向了夏德:
“一个不存在,一个接近死亡,她们都缺少成为完全灵魂的能力。”
夏德笑着点点头:
“不愧是扎拉斯文学院的教授,您猜对了,我想这猜想马上就能得到验证。”
他想了想:
“根据前三次垂钓的经验,每个人都需要四次才能垂钓成功。现在针对玛隆小姐的垂钓已经进行了两次,我想下一次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候,第四次则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特蕾莎小姐、马克西姆小姐、教授,下一次垂钓,你们不要跟着我去幻境,稍微离远一些调整好状态,我想我们最后还有一场战斗要经历。”
魔女们点头,带着那团营火向着浮板中央退去,其实经历了刚才的两场几乎等同于现实回溯的幻境,她们也都有各自的收获。玛隆小姐抓着夏德的胳膊不肯放手,夏德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再一次的抛出了鱼钩。
几十秒后鱼线绷直,一直没有帮忙的玛隆小姐这次终于和夏德一起将水中的东西拉了上来,她此时表现出的力量已经远超“普通人”的水平。
虽然水中的力量惊人,但这次被钓上来的,也不过是一卷卷起来的油画画布。夏德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于是当他拿起吸水后沉甸甸的画布,光芒再次在身边涌现。
“所以,这里就是光辉使者号的船舱吗?”
比起开阔的甲板与宴会厅,这一次的场景明显小了很多。但豪华游轮的头等舱的内部装潢,也的确是远超夏德的想象。金属的船舱侧壁贴了一层昂贵的木料作为遮挡,红色的羊毛地毯铺满了地面,陈列在四周的家具都在明亮的煤气灯下闪着光。
当然,他并不是来这里参观的,因此打量了周围几眼,便看向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头等舱的室内是套间模样,现在的位置是套间内侧的卧室。那足够躺下四个人的柔软床铺紧靠墙壁,而画架则被支在床铺旁边。
夏德此刻就站在画架后面,身边还有颜料板、各种画笔等作画工具。他看着画布上空无一物,便抬头去看面前的那张床,却立刻低下了头:
“这可真是......”
玛隆小姐最初的发色是黑色,在甲板上表现出了蓝色,在舞会中表现出了赤红色,而此时却又变成了蓝色。当然,夏德之所以这么关注头发的色泽,是因为此时的那头蓝色头发正覆盖着白皙的皮肤,玛隆小姐全身chiluo着,以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动作,没有任何遮挡的托着自己的脑袋侧躺在床上,肆意向着画板后的“画家”展现自己的quti。雪白的皮肤让夏德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羊羔,而从侧脸垂下的发丝,又让她显得异常的妩媚。
见夏德低下了头,那姑娘还笑着说道:
“不是说要画油画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此时的身体是完全凝实的。
低着头夏德正在与胸口探出小脑袋的猫咪对视,猫看了一会儿夏德,又将小脑袋缩了回去,它这次可帮不了夏德。
耳边传来了“她”的轻笑声,夏德知道“她”在嘲弄自己。但就算他真的坐下来去完成这幅本不是他来完成的画作,他也面临一个大问题:外乡人并不会画油画......他连简笔画都画不好。
思绪混乱之间夏德的脑袋并没有被“羔羊”完全占据,他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在玛隆小姐的回忆中是存在的。这里应该就是那间“失窃”的头等舱,等到一会儿她们在这里画完了画,应该就会到船上的各处去约会。
想到这里,夏德忽的看向了那空白的画布,明白了此刻这场景的意义。
“快啊,保持这个动作很累的。”
蓝色头发的姑娘还在催促着,夏德只能硬着头皮在画板后坐下来,然后随便拿起了一支画笔。他根本不懂怎么选择颜料,却没想到拿起了笔以后,手臂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他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失控”的右臂让它不要去画画,但夏德没有这样做。看着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了第一道痕迹后,他才放心的和床上的姑娘开始了聊天:
“说起来,你对自己身上的哪一部分最满意呢?”
这话听起来相当不正经,但夏德知道这是必须要问的。
而那蓝色长发的姑娘也笑着说道:
“当然是舰桥,当初设计我的时候,建筑师们就专门考虑了舰桥的位置和高度。我敢说,我们这个时代,再也没有舰桥比我的更漂亮的船了。”
她的语气颇为自豪和骄傲,夏德也点点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看着画布,而不是越过画布去观察那对舰桥。
“除此之外呢?你对自己的身高也很满意吧?”
“那是当然,但我更满意的是涂装。你瞧,即使在这种黄色的煤气灯光下,我的涂装都能闪闪发光。在天气好的海面上,当阳光直射下来的时候,你无法想像我的涂装会有多么的好看。”
她又笑了起来,额前碎发轻轻摇摆,夏德相当庆幸这一次是他独自来到了这里:
“请不要动的那么厉害,我在描绘你的动作。”
“是的是的,你观察的很仔细。”琇書網
那姑娘娇笑着,又问向了夏德:
“那么你感觉我的舰体怎么样呢?我要听实话,可不要以为我是很好骗的人类姑娘。”
“这......你知道的,寻常的言语很难具体的评价你的美丽。就让我来画完这幅画,让我用画笔来描绘出最美丽的你吧。”
夏德说道,他已经清楚了“画画”这一过程,对于灵魂塑造到底有怎样的意义,因此不想再做多余的事情了,但那姑娘却依然坚持:
“那就告诉我,你最喜欢我的哪一部分吧。如果你不开口,我可要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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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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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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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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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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