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魔尊暂且不太了解。”王守哲沉吟道,“但是既然我们王氏已经收留了姬前辈,就难保不会引起小魔尊的敌视。此人既然有可能是个隐患,自然得先防他一手。”
姬玥儿顿时一阵无语,守哲家主想得还真够远的。
此时此刻,小魔尊多半还不知道她已经投靠了东乾王氏,他更不可能听说过台头复杂的东乾陇左长宁王氏。
甚至可以说,以小魔尊的性格脾气与高高在上的地位,能大概知道东乾国主姓吴就挺不错了,至于东乾国的世家……他多半一个都说上来。
“守哲家主。”姬玥儿郑重地说道,“其实您的顾虑是对的,小魔尊此人虽然仅是神通境修为,但他血脉资质纵横无敌,已被魔尊视作了最完美的接班人,在真魔殿甚至是整个魔朝的地位都很高。”
“正因为如此,此人极为心高气傲,早早就将我预订成为了他的鼎炉。我存在的作用性,就是帮他节约数百年的修炼时间,好让他在未来真魔之路上走得更远。”
姬玥儿说到此处,露出了自我嘲讽又极为不甘的表情:“这也是我为何愿意投靠血童魔君的原因,只有血童魔君走出了自己的真魔之路,才有机会庇护我们这一脉。只可惜,不不,没什么可惜的。守哲家主深谋远虑,血童魔君败在守哲家主手中实属不冤。”
正因为王守哲的算计,让血童魔君的大计划破产,更是坑得姬玥儿一脉彻底得罪了血童魔君。这才使得姬玥儿这一脉,现在根本回不去了。
除非她愿意成为小魔尊的鼎炉和姬妾,并竭力侍奉讨好小魔尊……
“果不其然。”王守哲沉吟不已道,“以此人的地位和心气,多半不会任由自己的‘禁脔’,如此脱离掌控。哪怕是为了面子,此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姬前辈,劳烦您将小魔尊以及他相关人物的详细情报说一说,越仔细越好,哪怕是有些你看起来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随后。
姬玥儿便开始讲述起她知道的关于小魔尊的一切。
而王守哲以及王梅,也会针对她的叙述,不断地进行提问,整理,以及与她反复确认和推敲。这一个过程,足足维持了两天。
最终整理出来的资料,足足有一大叠。
“王梅,小魔尊的初步资料已经有了。”王守哲将一大叠资料都交给了王梅,“再深入的调查就得看你的了。”
“家主您放心,有了这些基础资料,我的工作就比较好展开了。”王梅双眼中充满了振奋之色,这一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了,对手可是真魔殿的小魔尊,这当真是一个够劲爆的对手。
姬玥儿也顿即一阵无语,情报都如此详尽了,可守哲家主却依旧要深入调查,当真是将知己知彼的理念贯穿到了极致。
而他的对手小魔尊,此时怕是连王守哲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不知为何,她竟然生出了小魔尊要倒霉了的荒谬感。
处理完姬玥儿之事后,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而王守哲,却是来到了留仙居。
留仙居乃是王璃仙主体种植之地,为王氏整个聚灵大阵的核心阵眼,平常若无大事,璃仙的本体是不挪窝的。
翠绿的树冠蔽日遮天,浓郁的灵气之中掺杂了些许仙灵之气。以留仙居为核心,孕育着二十亩仙灵田和数百亩圣品灵田。
掌管这些仙灵田和圣品灵田者,乃是王氏第二老祖王宵瀚。
作为长宁王氏还活着的唯一一个宵字辈,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凡响。一直以来,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少了他一份。
如今王氏已经逐渐强盛了起来,无须王宵瀚再充当门面,因此,他重新回归老本行“种植”,继续掌管家族最珍贵的圣品和仙品灵田。
此时的王宵瀚,正在一片仙灵田内劳作着,与一些仙灵稗草做着抗争。
王氏种植的仙灵米粮种,是在仙朝流传的普通仙灵米原种。
一些拥有仙灵田的一品世家,甚至是王品(超品)世家,甚至是唯一的真仙世家妘氏,仙宫等等,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仙灵田。
其中基本上都是种植的普通仙灵米原种。
仙灵田总规模太小了,压根就变不出太多花样来。哪怕以王守哲掌握的神通【进化】,对仙灵米的催化都效果非常微弱。
也许妘氏和仙宫,会有一些独特的品种,却也仅限于自用而已。
但是稗草这玩意是生命力极为顽强的东西,它们的种子往往会顺着大气层四处飘荡,专门寻找有些许仙灵之气的宝地。
王氏这二十亩仙灵田一开始还没有仙灵稗草,但是随着时间久了,却很神奇的生出了此物。它们与仙灵植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且根须发达,若不及时清除,将会影响产量。
而且它根茎粗壮十分坚韧,钻得极深极广,也只有达到紫府境的灵植大师,才有此等神念和玄气可完全包裹住它的根须,勉强将其清除。
“六老太爷。”王守哲上前拱手行礼招呼。
“守哲来了啊。”王宵瀚中气十足地笑道,“来来来,六爷爷酿了些好酒,你来我草庐尝一尝。”
此时的王宵瀚虽然依旧是个老年人模样,却是精神矍铄,生命力非常旺盛。
三十多年前,在血尊者遗迹中获取的第一条高级嫁衣血蛊精华版,就是优先给了宵瀚老祖,帮他血脉狠狠地提升了一大波。
而在十多年前,宵瀚老祖也成功度过天劫,成为了家里的紫府老祖。
“今日守哲还有事儿,改日找六爷爷一醉方休。”王守哲环顾了一下生机盎然的仙灵田,感慨道,“这仙灵稗草还真令人头疼,年年清除年年增多,倒是辛苦宵瀚老祖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区区二十亩仙灵田我还能照顾得来。”王宵瀚摇头说,“仙灵稗草还好,坚持清理就行,只是随着咱们这边仙灵之气愈发浓郁,一些乱七八糟的灵雀、灵鼠、灵虫等愈发增多了,而且有些品种十分难缠。什么隐形钻地,来去如风,让我十分头疼。”
“好在陛下很重视圣品和仙品灵田,一旦遭了灾他就会亲自出手,这才保障圣灵米和仙灵米的收成。”
人类开荒,往往会清除一些体型较大的凶兽族群和危险植物等。但是对于一些躲藏能力可怕的各类灵鼠,蛇类,雀类,往往是很难清理干净的。
越高品级的灵田,时间久了也容易引来一些高阶灵鼠灵雀灵虫等的觊觎。而灵植师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和各类“祸祸”们进行斗争。
的确也是,在仙朝一些顶尖的圣品灵田最好有一个神通境变相,而仙灵田往往至少会有一位凌虚境巡查照应。
除了各种难缠的祸祸们,人类的偷盗也不能不防。
圣品灵米和仙灵米价值极为高昂,对凌虚境也有着极大吸引力。若无强大的战力镇守和各种防范,保不齐就被人动了偷盗的邪心思。
好在王氏这些圣品和仙品灵田,都在王氏主宅范围内,璃仙的驻扎之地,想不惊动王氏和璃仙本体进行偷盗的难度极大。
而王氏也并非吃素的,目前而言,圣品和仙灵田都能镇守得住。
但是目前其余各阶灵田,都处于长期人手紧缺的状态,这也是为何王氏要招募和培养大量灵植师的缘故。
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
王守哲与宵瀚老祖闲聊之后,径直去了留仙居。
那里原本是守哲的躲懒闭关之地,却长期被隆昌大帝霸占了,如今更是添了姜圣主客居于此。
原因无它,璃仙的仙灵之气虽然还比较微弱,却对凌虚境有着极强的吸引力,长期住在此处,蹭一蹭仙儿的仙灵之气,不敢说修为增长,但是多活些年头的好处免不了。
王守哲甫一进留仙居。
院子里就传来了各种吃、碰,胡等呼喝声。
又是一群老搭档在打麻将,柳若蓝、王珞伊、隆昌大帝、姜震苍。
都是连王守哲都管不动的大佬。
“守哲小子你来得正好。”隆昌大帝一副大爷派头的模样道,“今日朕手气不好,你先借朕一千万乾金。”
“……”王守哲一脸无语,“陛下,这一次血尊者副本清理行动,你积攒的贡献值不少吧?这,这就输光了?这才几个月啊。”
“呃……主要是前面亏得有点多……废话别那么多,你就说借不借吧?”隆昌大帝恼羞成怒道,“朕堂堂一个大帝,还会赖你这几个小钱不成?”
“你们几个就不能打小一点?”王守哲掏出了一叠紫金票,无奈道,“都是自己人,玩那么大作甚?”
“都是自己人,玩大一点才无所谓,反正肉也是烂在自家锅里。”隆昌大帝拿过紫金票,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道,“这些时候准备去将域外那条极品灵脉抽回来,赚了钱就还你。”
“得,您老随意。”王守哲无奈道,“你们继续玩,我找仙儿处理一下‘魔道器’的事情。”
“魔道器?”隆昌大帝边理着牌边说,“就是血童魔君死后,留下的那件血魔披风?”
“没错,那东西戾气太足,几次三番都无法交流。”王守哲将血魔披风从储物戒【藏海】中取出,只见颇有残破的它,还是气势嚣张道,“姓王的小子,你要我投诚没问题,只要你献祭十万人的精血让本座恢复如初,本座就会成为你最强的守护者,就算面对凌虚境,本座也能保你不死。”
“我也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能喝奶么?”王守哲冷冷地问,“我们有自己的牧场,可以给你提供大量的奶源。”
“我呸!”血魔披风脾气暴躁道,“本座可是魔道器啊,你竟然让本座喝奶,我#¥#¥……”
“罢了罢了,看样子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头脑不清晰的器灵而已。”王守哲表情严肃道,“既然你没有弃暗投明的心思,那就只能抹掉你的灵智了。陛下,劳烦您出手镇压一下。”
“我……”隆昌大帝打牌正酣,正想爆一波小脾气时,却想到王守哲刚刚又成了他的债主,当即只得忍气吞声地把牌一合,运起一股浩瀚强横的气息镇压向血魔披风,“你这破披风自己也不识相一些,守哲让你喝奶你就喝呗,你还真以为守哲小子好说话啊?”
血魔披风当即拼命挣扎了起来,便挣扎还边叫道:“我认怂,认怂了还不行么?少了我这个魔道器器灵,威力将一下子跌去九成,就算新培养出一个器灵,没有数千上万年时间也不可能恢复完全威力。我可是最强防御道器之一啊,我以后改喝奶,喝奶还不成么?”
“不用,你这器灵戾气已成型,定然是积习难改。”王守哲冷笑着说道,“大不了,我就当一件神通灵宝来使用,反正我也不是没有道器。”
说话间,王守哲还将宝盾【柳安全】和【王坦克】召唤了出来,让他们目睹一下眼前这一幕,也算是个小小的告诫。
柳安全对此是举一万只手同意:“主人英明神武,像这种积习难改的魔道器器灵,还是抹杀了来得妥当。”
“坦坦也同意。”经过那么多年,神通宝盾的灵智总算略微成长一些了,已经会奶声奶气地说话了。当然,器灵灵智本来成长就慢,像【安全】那种老油条宝盾,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才到如此这步。
“仙儿,出手吧。”王守哲吩咐说,“抹杀掉血魔披风的灵智,洗刷掉它的血气、戾气。”
“是,爹爹。”一个嗲嗲的小女孩儿声音当空响起,翠绿而巨大的树冠一摇晃间,层层叠叠的仙灵之气向血魔披风笼罩而去。
任凭血魔披风的器灵如何求饶、怒骂,都是无济于事。很快,它的灵智被悉数抹去,而一道道仙灵之气的冲刷下,血魔披风上的血色戾气也渐渐的被洗掉。
数日功夫之后,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血魔披风华光尽去,变成了一件破破烂烂的乞丐披风。但是它的皮质极为柔软和细腻,少了血光和戾气后,摸起来看起来顺眼许多。
它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件失去了所有能量和器灵的道器。
但是此时,王璃仙继续动用仙灵之气去温养它,破败的披风,在仙灵之气的滋润和温养下,破裂之处渐渐地愈合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披风愈合成了一件完整的披风,灰败色的外表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灵光,一下子好看了许多。
“咿呀~”一个稚嫩而微弱的灵智,在仙灵之气的滋润和催化下,提前诞生了出来。那弱弱的声音,充满了茫然和对这世界的好奇探索。
“呀呀,真是奇妙的感觉啊。”王璃仙兴奋地说,“感觉像是自己孕育出来了一个孩子。”
“……仙儿你还小,不准如此胡说。”王守哲板着脸训斥。
“好吧,感觉像是爹爹和母亲又生了个弟弟。”王璃仙说,“感觉像是个男孩子,那就叫他王宗披吧。”
王守哲的脸有些黑,这一眨眼功夫,你连名字都取好了?当即,王守哲咳嗽说:“宗字辈辈分太高了,他才刚刚出生,安、宁、富、宝,现在宝字辈比较主流,就放在宝字辈吧,就叫王宝……”
谷</span>“王宝披?王宝风?”王璃仙连说了两个名字,显然也是个取名废。
“既然他迎来了新的灵智,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一件正直而优秀的道器,为王氏和人族的强盛崛起而努力。”王守哲沉吟道,“那就叫王宝力吧。”
“王宝力?爹爹取的名字真好听。”王璃仙开心地说道,“爹爹,我可以带着宝力一起上族学么?”
“他现在上族学,会不会有点早?”王守哲微微错愕,倒是没有想过,器灵也要上族学这个事情。
“他听不懂没关系,可以从小耳濡目染嘛,我平常抽空也能辅导他。”王璃仙认真地说着。
“也行吧,那就由仙儿你照顾宝力。”王守哲沉吟道,“记得让人准备灵牛奶,喝奶的习惯要从小养成。”
顿了一下,王守哲又看向了已经逐渐会说话的王坦克:“坦克啊,你的年龄也差不多了,一起去族学上学吧。安全,你也去族学,每天都盯着坦克些。”
“好的,主人。”柳安全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碎碎念的。虽然他柳安全一直信奉安全第一,可是自打跟随主人以后,日子就过得太安全了。
这都多少年了?
他柳安全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主人唯一的动手机会,就是和主母打情骂俏来着,可他们的事情,他区区一个宝盾也不敢管啊。
唉~
我安全,什么时候能显现一下威风啊?
……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极西之地。
阴煞宗。
连绵的山脉宛如卧龙盘亘,自脚下一直蜿蜒到远天。常年不绝的寒风呼啸着刮过山峦,将本就巍峨的群山衬托得愈发险峻,也愈发寥落。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
日出之际,也是一天之中演练剑法效率最高的时候。
这会儿,太阳才刚刚在天边露了个头,阴煞圣殿前方的观剑坪上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初入宗门的门人弟子,或者自己修炼剑招,或者相互切磋演练,或者相互交流最近的修炼心得。
换了平时,这会儿的观剑坪上总是非常热闹,但今天,观剑坪上却出奇的安静,就连正在相互切磋的弟子们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惊扰了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朝着观剑坪边缘瞟去。
只见那边一块凸起的嶙峋山石上,一道修长的人影正踩着积雪负手而立,看着远天微微出神。
那人影一身白衣,风姿如玉,虽已是中年模样,却依旧风流倜傥,气度斐然,让一众远远偷看的弟子们都不自觉地露出敬畏憧憬之色,有一部分女弟子更是两颊泛红,眼神里异彩涟涟,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
这人影不是别人,赫然是这阴煞宗的宗主,阴煞魔君祁洪昭。
他为人低调,即便在阴煞宗里也是常年深居简出,以至于初入门的低阶弟子们鲜少能见到他,对于他的认知也仅停留在传言上。也就是最近半年多,他出现的频率才高了不少,最近更是有事没事就在这观剑坪上眺望远方,算是在底层弟子们眼中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不过,那些小弟子们不知道的是,这会儿的祁洪昭,心里其实相当惆怅。
不知不觉,距离血童魔君分身被毁就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边境线上的战事明显消停了很多。不管是西晋南秦的讨乾大军,还是东乾国那边,都好似约好了似的减缓了攻击节奏,战事明显进入了缓冲期。
南秦、西晋两国,以及阴煞宗,也因此而有了修生养息的机会。
但祁洪昭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如今血童魔君虽然离开了南秦,却没有离开,而是在阴煞宗以及南秦,西晋之间的无妄海边缘寻了一处地方,就地建起了行宫,摆明了是打算跟东乾国杠上了。
看血童魔君那架势,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血童魔君从真魔殿搬来救兵,寻来支援,战事必将再启,那才是真正的硬仗。到时候也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又要消耗多少资源。关键是,不知怎么,即便明知道会有真魔殿的支援,他对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多少信心。
本来嘛,趁着这难得的修生养息时间,他还想抽空好好调教一下徒弟的,可谁知道,若冰在数月前居然遇到了修行门槛,提出要下山历练。琇書網
作为师尊,他自然没有理由不同意,只好放她下山。毕竟,过了这阵缓冲期,她再想下山历练,只会更危险。
结果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哎~也不知道若冰历练得怎么样了,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看着这都快入冬了,再不回来,可就赶不上过年了。
祁洪昭满心惆怅,感觉自己活了快三千年,操的心都没这几个月多。
蓦地。
他神色一动,忽然抬头朝天空中看去。
只见远天传来一声悠远的凤啼,一道如冰雪般剔透,周围却缠绕着缕缕黑气的遁光自天边飙射而来,那遁光隐约呈现出凤凰之像,还未到近前,便有磅礴的威势侵袭而来,声势惊人。
这时候,观剑坪上的弟子们也见到了天空中的景象,顿时一阵骚动。
“是若冰小姐历练回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王珑烟早已靠着实力在阴煞宗内积累下了庞大的声望,此刻见她出现,众人自然是激动不已。
嘈杂声中,天空中的遁光也已经成功通过阴煞宗护山大阵的验证,飞遁着落在了观剑坪上。
很快,遁光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两道人影。
为首的那道身影一袭白衣,轻纱蒙面,墨发披肩,气质清冷出尘,宛如谪仙一般,自然是王珑烟。
在她身后,却还跟着一位身穿黑色皮衣,身材火辣的女修。
见状,热情的小弟子们顿时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起好来,更有热情的男弟子询问起了那位黑衣女修的来历。
王珑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随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敷衍了几句,便立刻越过人群走到了观剑坪边缘,恭敬地向祁洪昭行弟子礼。
“见过师尊。”
“回来就好。”祁洪昭抬手扶起王珑烟,一边带着她往回走,顺势用神念感知了一下,不由微微颔首,“徒儿,你这是……突破到紫府境后期了?不错。看来此番历练,你还是颇有收获的,不仅修为突破到了紫府境七层,根基看起来也稳固不少,气息愈发圆融如意了。”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是略有些失望的。
想当年,他自己出门历练的时候,哪次不是气运加身,收获丰厚?
也不单单他是这样,历代阴煞宗宗主的机缘和气运其实都挺不错的。毕竟,能成为大天骄的哪个没点机缘?若不是机缘和气运更加出众,又如何能在一堆大天骄之中独占鳌头,争得下一代宗主之位?
不过,到底是自家亲徒儿,祁洪昭照顾到她的心情,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年轻人嘛,未来还很长,不能打击她的自信心。
气运拉胯没关系,资质好就行了。
“托师尊的福,徒儿这次历练收获很大。”王珑烟态度恭敬,镇定自若地简单说了说自己这次历练去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
祁洪昭边听边夸,一副相当满意的样子。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摆脱了围观的弟子,进入了阴煞圣殿。
王珑烟这才提起了此番历练的真正收获:“徒儿此番前往北荒,最大的收获还是发现了一处古遗迹。那遗迹规模虽不大,级别却很高。徒儿从里面捡到了一只幼年期的玄冰凤凰,还另外获得了一样宝物,借此提升了一波资质。如今徒儿的资质潜力已经达到了【绝世天骄乙等偏上】,接近甲等的程度。”
王珑烟的语气实在是太平静,阴煞魔君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点了点头,镇定地准备按之前的套路继续夸:“还不错。玄冰凤凰潜力十足,也算是不错的收……”
夸到一半,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玄冰凤凰?还有你资质现在是什么层次?”
“的确是玄冰凤凰。绝世天骄乙等偏上。”
王珑烟还是原来的表情,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
祁洪昭的脸色却彻底变了,瞠目结舌了好半天都没组织出合适的语言。
万万没想到,机缘拉胯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要知道,玄冰凤凰可是潜力达到十一阶的凶兽,且寿命悠长,绝对算得上是仙兽之下最极品的灵兽了。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得到过这个级别的灵兽。
而且,资质越往后越难提升。到了绝世天骄这个级别,资质每提升一小截都已经变得极其艰难,别说从丙等直接提升到乙等偏上了,哪怕只是从丙等中段提升到丙等偏上,或者从绝世丁等提升到丙等,都是很难的。
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至于捞到一个绝世天骄丙等资质的弟子就欣喜若狂了。
就连他自己,当初的资质其实也才堪堪达到绝世天骄丙等而已,还是在继承完宝典,资质受到天地精华的滋养再进一步之后才达到的。
在成为绝世之后,还能如此大幅度的提升资质,徒儿这机缘,只能用“逆天”来形容了。与之相比,捡到玄冰凤凰都不算是很夸张的机缘了。
能以一介散修的身份成为绝世天骄也就算了,随便出门历练一次居然就有如此机缘,自己这徒弟,怕不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吧?
当然,此刻的祁洪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珑烟口中的“机缘”,其实根本不是气运使然,而是那只【极品嫁衣血蛊】的效果。
就连她这一次下山历练,也只不过是装模作样地演给祁洪昭看的,就是为了给这次的资质提升找个合适的理由,方便过明路。
毕竟,不同资质修炼速度完全不一样。祁洪昭身为王珑烟名义上的师尊,时时都在关注她的修炼进度,想要彻底瞒过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原地愣怔了好半天之后,祁洪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忽然爆发出一阵精光,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亢奋。
他二话不说,拉着王珑烟就走:“走,随为师去测资质。”
阴煞宗内自然也是有测灵台的,而且还是最高级的那种,哪怕是绝世天骄都能测,而且精细度很高,比修士的自我感觉还准。
王珑烟配合地重新测了一遍。
很快,测试结果就出来了。
“你这哪里是乙等偏上,分明就是乙等巅峰!祁洪昭看着测试结果,已经兴奋地语无伦次了,“好好好!我们阴煞一脉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复兴有望了!哈哈哈哈~列祖列宗在上,你们看到了吗?我徒若冰,有真魔之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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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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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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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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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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