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在投骰子的时候尝试奇术,理论上来说,幸运作用到奇术上的概率很高。”
他望着街景在心中说道。
【不提你说的作用到奇术上的概率,但如果骰子的结果是不幸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在考虑了,原理上来说,是可行的。”
夏德向着街对面走去,装作在与行人搭话,但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心里,他提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想法:
“你曾说过,你能够反弹来自命运的攻击,从而将厄运扭转成好运。”
【是的,但现在没人攻击你。】
“没有人......骰出来幸运,自然无事。但如果是不幸,这份不幸将会作用到我的身上,那么你是否可以反弹成幸运?”
他谨慎的询问道,然后听到了她悦耳的笑声:
【非常不错的想法。】
也就是可行。
【但外乡人,你是否记得剧本上写着的句子。】
她此刻的心情大概不错,提问的语气也带着愉悦。夏德回忆了一下几周前的事情,眼前的街景在薄雾中黯淡,灰蒙蒙的样子和空气中的奇异味道,是这座城市的常态。他站立在天空下:
“那里写着——也许人们认为自己可以操控命运,却不知这一切早已在命运之中......”
试图操纵命运,但因此而死的“心脏收藏家”,就很好的解释了这句话。
心里的女人仍然在轻笑:
【你可以尝试着去投骰子,如果幸运,自然无事;如果不幸,我会扭转成幸运,将骰子产生的不幸反弹给骰子本身而非你。这样一来,你就不必担心发生“心脏收藏家”身上的事情。】
“但是。”Χiυmъ.cοΜ
他想着。
【但是,这颗骰子会因此受损,受损情况暂时无法预计。而除此之外,操弄命运,一定会有不幸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这就是代价,你明白吗?命运从来都很公正。】
“明白,而且数字越低,骰子受损越严重,我之后的不幸就越可怕,且肯定高于那份操纵命运得到的幸运......明白,还好我所求的并不多。”
他摸向口袋里装着骰子的金属盒,女人的呢喃声很轻:
【你确定,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冒风险吗?这一次,可不是为了你的朋友。】
这句话真正的说到了夏德心中的犹豫,他的确与这件事完全无关。但看向商店里,仍然在焦急的询问着周围人的单身母亲,又想到了报纸上看到到“贩卖孩童”系列案件的报道,最后想到了军情六处丰厚的报酬:
“你说我是舞台的观众,是旁观者。但谁也没规定,观众不能强行改变自己不喜欢的结局。我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一直都很确定。有些事情可以当作没看到,但有些事情既然遇到了,没理由转身离开的。你想要阻止我吗?”
【当然不,我说过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外乡人。但也不必会因此招来厄运,对你来说,正常状态下,绝对不可能投出20点或者1点。】
“为什么?”
笑声愈发的明显了:
【你以为你是伊露娜·贝亚思吗?那是舞台主角的权力,而你甚至在舞台上没有角色。在我看来,你投出的数字,围绕10上下浮动才是正常。】
心中的想法很坚决,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犹豫。知晓不可能是最坏的结果,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将自己说服了。
在她的笑声中,夏德表情坚毅的取出盒子里的金属骰子抛向天空。骰子在风中旋转的同时,伸手平摊手掌,二十面骰子稳稳的落在手中,就好像被金属被磁石吸住。
夏德的耳朵听到了陌生女人的清晰声音,那是过去的声音,那声音有种伪装出来的做作感:
“男孩,想吃糖果吗?”
同时有糖纸被捻动的声响。
外乡人低头看向骰子,嘴角抖了一下,点数是9:
“我就知道不可能总是运气好。”
【从一到二十,从二十到一,命运的二十面骰子轻微受损,不影响所有特性。但如果再次进行类似的举动,两次之内骰子必定完全损坏。】
“我听到了线索。”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男孩和陌生的女人在交谈,那是糖果商店门前的街道。现在行人往来穿梭,但几十分钟前,被带走的孩子,就是在这里遭遇了哄骗。
【那么就等待那份必定会降临的厄运吧。】
“只是九点,算是稍微低于平均水平,所以厄运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夏德没有得到回答,只是听到笑声。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夏德就不会再去后悔。他维持着奇术的运行,然后找来了玛利亚·库克太太。
简单的说明了自己从行人口中,得知几十分钟前,有个小男孩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离开。库克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跟着夏德向前走,而夏德则倾听着耳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点点追寻着声音的方向前进。
因为一旦取消奇术,就很难再找到幸运的时间点,所以夏德在之后的寻找途中,一直维持着奇术的使用。
也因为如此,他听到的声音,全部是与目前时间点相隔了十多分钟的声音。所以即使一直在嘈杂的环境音中追寻声音前进,但他与带走了孩子的女人,也会始终保持十多分钟的错位。
夏德的期望是他能够带着库克太太,一直找到了对方停下休息的地方。
托贝斯克的具体占地面积绝对不输于夏德在故乡见识过的大城市,虽然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受到时代的桎梏,但托贝斯克作为北方明珠,短短数十年涌入的人口,硬生生的让城市向外扩展了一倍。
蒸汽时代最伟大成就——蒸汽火车,连接着旧大陆的各个角落。而托贝斯克车站,是旧大陆北方的最重要交通枢纽。
原本在规划时,车站位于城市的边缘,但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展,托贝斯克车站逐渐的被包围在了城市中。但根据《托贝斯克晚报》的说法,市政厅正在规划,在城市南部再建设一个新的车站,将货运与客运的蒸汽机车停靠站点分开。
总之,夏德不顾长时间使用奇术的风险,带着库克夫人在托贝斯克北城区走走停停,偶尔会装作探听情报的询问路人,而逐渐的,他们接近了同样位于托贝斯克北部城区的托贝斯克车站。
从玛丽皇后街到这里,总共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达车站附近的街区时,发现有身着整齐制服的警员在附近巡逻,甚至还看到佩枪的军人维持秩序。
这附近人流非常大,夏德几乎已经无法从复杂的声音中,找到自己要追寻的男孩和女人了。
这才想起来,今天周三,是戴安娜王后为新启用的托贝斯克车站东侧大厅剪彩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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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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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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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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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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