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太太试图去找房间的钥匙,但只听咔哒~一声,夏德已经将房门打开了。
让懵懂的小女孩跟着弗里曼太太,奥古斯教士和夏德一起闯进了男孩的卧室里。
房间的面积并不大,十三岁的黄头发男孩侧卧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即使是陌生人闯进了房间的声音,也没有让他动弹一下。
夏德急忙走了过去,但咒术【虚假的不死】对其无效,男孩并没有重伤。奥古斯教士也走上前,在床边将男孩翻过来以后,才发现他只是睡着了。
“孩子,醒醒,快醒醒!”
教士声音有些急促的喊道,甚至还在男孩的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男孩这才转醒过来。
只是睁开的眼睛中,带着极度惊恐的神色,甚至没有对陌生人进入自己的房间感到惊奇:
“有东西在房子里!妈妈,我要妈妈!”
他语无伦次的叫喊着,不管教士怎么安抚都没用。从话语中不难听出,男孩刚才做了一个奇异的梦,以至于醒来后还无法区分梦境与现实。
“我在这儿!哦,我可怜的小乔治!你这是怎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中年女人也牵着小女儿的手走进了房间,奥古斯教士继续安抚男孩,想让他说出梦中的事情,夏德则走回卧室门口,看着外面无人的客厅。
温馨的家,似乎有些恐怖了。
“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吗?”
【非常轻微的低语要素,非常轻微,就算是普通人,只要不是坚持在这里住一年,也不会受到影响。要素的出现,是你用咒术打开门以后。】
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回答,呢喃的声响总是让夏德想要转头看看自己背后是否趴着一个人。
“低语要素的出现,代表着这次的确是遗物,但问题是遗物在哪里......”
男孩在母亲和老教士的安抚下,逐渐的平静下来,但对于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却无法给出详细的情况。他醒来后就几乎完全忘记了梦中的内容,只是隐约记得家里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缠着绷带的人,并且那个奇怪的人试图杀死他。
“这里缺少的油画你是不是见过?这是你夫妻的遗物。”
见问不出太多的东西,奥古斯教士又从弗里曼太太手中拿过画夹,翻开空白的那一页让男孩辨认。但男孩一脸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动过父亲的遗物。
“哥哥,我们刚搬过来的那天一起去找玩具,你不是翻过这个吗?”
被弗里曼太太牵着手的女孩此时忽然说道,女孩大概只有五六岁大小,眼睛很亮,说话时还会咬着尾音。她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但黄头发男孩懵懂的摇摇头:
“有这件事情吗?”
和自己的妹妹说话时,语气不再那么脆弱。
“有的,我记得你把一张画抽出来,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给出答案。
“孩子,你会把自己最喜爱的宝贝藏在哪里?”
奥古斯教士又问道,和蔼的表情让有些不愿意回答的男孩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但又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在一旁关心的看着他,便咬咬牙说了出来:
“床底有只大纸箱。”
“教士,我来。”
夏德走过来,伸手从男孩的床底拉出来纸箱。打开以后,五个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副卷起来的油画。
触碰以后,夏德立刻确认了这就是遗物。将油画展开,上面看不到任何的折痕,而油画上也果然如同弗里曼太太说的的那样,背景是阳光中飘舞的窗帘,画上是桌面和桌面上的杂物。
“瞧这个!”
奥古斯教士眯着眼睛,语气非常骇人。他一下指向油画正中央,那个放在桌子上的木质的三层楼房的模型。
这是那种按照真实建筑物,等比例缩小的高档玩具。
朝着画面外的那一面是房屋的剖面,可以看到模型内部精巧的可动家具、装饰以及木偶。而此时,油画中的房屋模型内部二楼,居然有着一大一小的两个木偶,而且,那栋模型楼房的布局,怎么看都像是这间三层的出租公寓,一大一小的两个木偶所在的房间位置以及布置,也很像是众人所在的这个房间。
看着油画中两个造型精致的木偶的样子,夏德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忽然瞪大眼睛:
“教士,你看油画中的两个木偶,像不像我和这个男孩?”
“像!的确像是哥哥!”
小女孩第一个举着手说道。
奥古斯教士也向前伸头:
“你要是不说我还没看出来,真的很像......等等,这是什么?”
由于油画的视角,他们只能看到模型内部一部分的区域。而在油画里的模型中,两个木偶所在的房间的房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在门板后面。但画家没有着重绘画那片区域,因此只能隐约看出有一双眼睛。
夏德与奥古斯教士同时转头看向现实的房门外,但现实的房门完全打开,外面根本没东西。
“哦,你们瞧!这幅画变了!”
弗里曼太太忽然尖着嗓子说道,夏德再次看向手中的画,果然,一个缠着绷带的高大木偶,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从模型房间门外来到了房间内部。
五个人都没有看到这一个过程。
而夏德与男孩的木偶加起来,也没有缠着绷带、拿着刀的木偶高。
就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缠着绷带带着黑色帽子的木偶,居然在画面中动了起来。这可怕的一幕让女孩惊叫起来,男孩乔治也被吓得瑟瑟发抖,抓着身边母亲的胳膊不放开。
缠着绷带的木偶,在油画的模型中靠近了另外两个木偶,随后举起刀子便刺了过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偶也动了起来进行躲避,小人偶躲闪不及差一点被刺中,大一些的人偶急忙去帮他,然后不幸被刺中了肩膀。
“哦!”
夏德叫了一下,然后连忙捂住了胳膊。艰难的用另一只手脱掉外衣,左侧肩膀的白衬衫已经被染红。虽然伤势不想画里的木偶那么夸张,他真的受伤了:
“我没事。”
来不及治疗,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油画。付出了被刺伤的代价,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偶仍然没能脱离被攻击的状态。因为他们只是在模型的一个房间内移动周旋,就是没想通过那扇门转移到其他地方:
“快,我们去其他房间。”
奥古斯教士看出了端倪,急忙扶着夏德向外走。弗里曼太太也担心的带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一行人从男孩的房间来到客厅,然后又离开了二楼,沿着楼梯向一楼跑去。
这期间,夏德背对着弗里曼一家,用“饱涨之食”治疗了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伤口。而手中的油画里,两个小木偶也终于在现实中的人们离开房间时,逃出了房间,和他们一样,移动到了油画中模型房屋的楼梯上。
缠着绷带带着黑色帽子拿着尖刀的木偶,与小木偶同处一个房间时移动很快,但当不处于一个房间时,它移动的速度非常慢,两个小木偶只要不上楼,暂时就没有危险了。
“离开这栋房子!”
夏德说道,和教士一起快步来到一楼门厅。本来还以为他们根本走不出去,没想到门被正常打开,门外就是周四下午的托贝斯克街景。
教士和夏德同时走了出去,但被夏德抓在手里的画,却在他离开房子的那一刻,忽然消失在手中,整体铺开的掉在门前的地板上。
随后弗里曼太太和孩子们也顺利的从房子里出来,而当夏德再次看向房门内的那副油画时,居然看到代表着他与男孩的木偶,从模型房屋的门口重新向着模型房屋内部走去。
“弗里曼太太,你碰过这幅油画吗?”
夏德忽然问向一旁的中年女人,她正拉着自己孩子们的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搬家的时候应该是碰过的......但当时我戴着手套!是的,收拾这些油画的时候,我都会戴上手套!”
这个有些没有主见的女人,居然在此时忽然明白了夏德的意思。
“只有用手直接触碰油画的人,才会在画面中出现与他们对应的木偶。这东西应该不强,否则不至于以模糊记忆的方式,一次只让一个人与他接触。”
奥古斯教士总结道,而夏德见油画中的两只小木偶有上楼的想法,立刻又走进了房门。属于他的那只木偶,便转身下了楼梯,和现实的夏德都站在门厅里。
“孩子,你也进去。”
奥古斯教士对男孩说道,但男孩一脸惊恐的拉着自己的母亲。
明显也在畏惧的中年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咬咬牙,居然松开了牵着女儿的手,拉着男孩回到房子内。迈入房门的时候,她也在哆嗦,但仍然记得对门外的老人说道:
“教士,你先帮我照管一下小莉娅。”
“没问题,但弗里曼太太,危险还没有结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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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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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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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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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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